“牽線木偶而已，你說是不是？”陳曄問。

    陳磊目光呆滯，木訥的點了點頭。囁嚅失魂的道：“是……是！你說的是。”

    陳曄聞言略微諷刺的嗤笑出聲，也不知這一聲，是諷刺的誰。是連自己都失去了的陳磊，還是他自己。

    連他都說不明白。

    走到現如今的地步，怪得誰？

    “我是誰？”他又問陳磊，似乎將其當作了一個傀儡娃娃，隨意擺弄玩耍。

    陳磊眼神無光，空白的瞳孔裡，映著陳曄的臉。他似乎猶豫了一會兒，而後才道：“爹爹。”

    陳曄哈哈笑了一會兒。

    他無心玩弄陳磊了，便一掌拍向他面門，人便昏倒了過去。

    倒下的陳磊，面色凝重，眉頭緊皺。有一股自己難以忍受的痛苦，正侵襲著自己的身體。意識裡，所有的思緒，都像岩漿一般噴發而出。看得見洶涌，卻無法將其拾掇明白。

    以至於腦子裏越來越混亂，精神撕裂，將人也帶入了苦海。

    ……

    “有膽量你去啊！”季軒推了藍澤一下，將他往敵營送。

    藍澤纔不願讓他得逞，往回走來，將他推著往前去，道：“你去！”

    “你不是很厲害嗎？你怎麼不去？”季軒有些生氣，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咬咬牙望著藍澤問。

    藍澤將白眼翻得快收不回來了。

    “你什麼意思？”季軒看見他這副模樣，似乎更惱了。雙手叉腰，就算他頭頂上沒冒煙，那火氣也能讓人感覺得到，萬分的“不同凡響”！

    誰要是再惹急了他，估計得被燒死啊！可藍澤就是不願意讓他。就算眼前這個傢伙，比自己小了六七歲，還是個孩子，自己也不願意讓他。誰叫他那麼煩人！自己好像也沒怎麼得罪他吧？恨意來得莫名其妙，也太過不可理喻了！

    “我能有什麼意思？”藍澤轉身抱臂，別過臉不去看他。

    又輕聲嘀咕：“明明是你一天有意思！”

    藍澤本來不想和這個傢伙鬧上矛盾的，畢竟還是楊黎家侄子，然後還是羅昀徒弟。關係跟自己捱得那麼近，偏偏要和他鬧上不快，也不知道季軒到底怎麼想的。

    二人已經你推我我推你的來到了敵營前十丈開外，因為在鬧矛盾，誰都沒發現已經踏入了不能靠近的地方。踏入也就算了，這兩個蠢貨還是光明正大的進去的。

    至於他們兩個為何到了這邊來，還得從早上說起。

    季軒和藍澤彼此不願面對自己，便用信紙寫話，派了小廝傳信，隔著一簾帳幔聊天。雖然互相之間無法看見，卻依然在明爭暗鬥，戰火硝煙不比戰場薄弱。

    話都已經到了紙上了，還是不客氣，各種讓人不痛快的話結尾。

    念前面的話商量對策，看了後面的挑釁言語又要挑起彼此的不快，這一場商量，自然而然不能愉快的進行。

    最後，當場翻臉了。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商量軍事，結果兩個人因為吵架，也不知道是吵懵了還是如何，竟是誰腦子也不好使，什麼辦法都想不出。接著，不知誰說了擒賊先擒王的“計策”，也不知道怎麼地就聊到了對方有沒有膽量的問題。

    聊到沒膽量，自然就要來看看到底誰沒膽兒了。

    從軍營議事的帳中撕打出來，二人便一直在爭辯這個問題，直到爭到了西夏軍營不遠處。最後見對方有畏縮之意，便推推搡搡了一路。

    本來是誰也不服輸的往前以彰顯自己的膽量，變成了誰也不服對方退縮，開始送對方去送死。

    鬧到敵營前，早已經忘了剛開始是要做什麼了。

    此刻見幾百人持著兵器過來，二人徹底懵圈了。

    還不等二人反應過來開始逃跑，從天而降的落網，就將二人給套住，數百兵馬將人圍了起來。

    還擒賊先擒王呢，這下好了，他們這邊先送人頭了。

    西夏元帥上前來看戲，見二人已經被抓了，還是互相不肯和解的模樣，不由得好笑：“方纔見二位吵了一路了，怎麼都被抓做俘虜了，還要繼續針鋒相對，一臉的傲氣不服輸？勇氣可嘉！本帥，也得多謝兩位公子自投羅網，讓我西夏軍得到得以重振威風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