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昀無力的道：“母妃。”

    秦漱玉和羅昀相對兩看，站了一會兒，才默默轉過頭去，瞥了一眼身側的侍女，道：“你們先下去吧。”

    侍女微微頷首行禮，道：“是。”

    “進屋說吧。”秦漱玉道。

    羅昀讓開了道兒，讓她進來。秦漱玉從他讓開的道兒徑直入了屋，將手指往桌上劃了一道，只覺的一時間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她知道，羅昀心中肯定有什麼難解決的事，也不知自己此行，是否多此一舉，或是火上澆油。

    羅昀一直不開口，只安靜的站著。秦漱玉的心情

    憂鬱而緊張，隱隱間竟有些焦急不安。

    這孩子，鬧多少天脾氣了。

    轉至凳子前坐下，靜思片刻，抬眼一看，只見羅昀那張狀態不是很好的臉。眼底有些深深的疲倦，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裏虧待了他一般。

    “這幾日怎麼了？”秦漱玉拉過他的手。

    羅昀一臉慌亂，神色為難的抿了抿唇，將開口說的話卻又忍了又忍，最後好像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秦漱玉見狀，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心裏團團的轉，忙問：“怎麼了，有什麼事不能和母妃說的嗎？”

    怎麼能養出個比姑娘家心思還難猜的兒子出來。定是家中老頭的壞脾氣，給人都折騰傻了。

    羅昀的眸光幾度變換，蒙上了一層迷茫和無助。可越是這般，叫人越發難猜，他心底到底是怎樣強烈的心思。

    “你說話啊，昀兒？你別嚇母妃好不好？”秦漱玉急得快哭了，卻又無可奈何。

    心思在心頭幾遭糾結，讓得羅昀越發不堪重負。可又不願告與他人知道，握緊的手心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心頭越發火熱難忍。

    要告訴母親他喜歡夏瓊嗎？怎麼可以呢？

    輾轉難眠，情意綿長。萬般牽掛，不過他一人痴心妄想。還是不合適的妄想，只該獨自保有在心中，化成枯骨也不該讓他人知道。

    秦漱玉揚了聲：“羅昀！”

    所有硬吞下去的苦楚隨著母親的忍無可忍一瞬間崩塌出來，羅昀有些絕望的蹲下，抱頭痛哭，只懇求道：“母妃不要問了，我不想說。”

    秦漱玉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心都被他逼得揪了起來，淚如雨下，比斷線的珠子還難以收拾。

    將羅昀緊緊擁入懷中，哀傷道：“好，母妃不逼你了，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再和母妃說。你若是不想和你父王學武唸書，就和母妃在一塊兒琴棋書畫也好。反正，大秦少了你一個將軍，也沒什麼。”

    羅昀雙眼緊閉，所有的不痛快隨著母親的溫柔掀開了堅強的外表，悲哀之意一股腦的往上衝，後知後覺間，臉頰已被淚水浸得冰涼。

    羅昀澀澀的開口道：“對不起，母妃。我對不起你和父王，對不起爺爺……”

    心中酸澀苦痛，哽咽中，話語都不太清楚。淚盈於睫，五味參雜於胸腹中。

    “沒事的，無論你做錯了什麼，我們都會原諒你的。”

    多狠心的父母，纔會怨自己的孩子？總歸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犯了錯也不過是教不嚴或是教不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