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藍澤推開了楊黎。

    楊黎沒有反抗，乖乖的和他分開，似乎只是公事公辦一樣的。

    藍澤嘆了一口氣。

    他是舒服了，也不知道楊黎怎樣，真的他好了，自己就好了嗎？藍澤悄悄垂下眸子往他下身一看，但是被一角礙事的被子遮住了，根本瞧不清楚情況。

    “你要去沐浴嗎？”楊黎問，不鹹不淡的，不帶一絲感情。

    藍澤一直不敢問他這樣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一直在假裝滿足。反正，他不會離開自己就行了。

    回八荒，也阻止不了將來的暴風雨，不如留在這兒，直到沒有利用價值，再靜觀其變。如果被楊黎丟阿貓阿狗一樣丟出宮門，他也認了。誰讓他自己作踐自己呢？

    藍澤用袖子擦了擦汗，搖搖頭到：“我不想去。”

    也是可怕，這傢伙玩到床上都不脫衣服的。就真像阿貓阿狗一樣，架著腿就能幹。藍澤不由得冷笑，看著全身上下，除了那處毫無損傷的自己，只覺得淒涼。

    除了第一天外，楊黎親都不願親他一下。真是將他當作發情的“母”狗打發了嗎？可笑至極！偏偏藍澤還連這點虛偽的溫暖都不肯放。

    藍澤喘著氣，身上隨意一瞥，都能看見他敞露肌膚上的汗水。他不願抬頭看楊黎，他知道此刻的楊黎，一定和習慣了一樣，在微笑。

    那個微笑，快成了他的噩夢了。藍澤不敢輕易去看，看了就覺得發怵。

    楊黎從床頭取來帕子，將藍澤抱入懷中，放到腿上坐著。他一點點的，將藍澤腿上，隱秘處留下來的汙漬都擦乾淨。擦得一絲不苟，卻好像被逼著幹活的侍女一般，面色冷淡。

    藍澤忽然愣了一下，這些日子，楊黎無論做什麼，都是微笑對著他的。從什麼時候開始，居然能露出這副表情了，還要不要演戲來哄藍澤了？難不成，是伺候藍澤伺候得厭煩了？

    藍澤不敢多想。

    人一旦登上隨時能被他人拖腿拉下來、就會墜入萬丈深淵的位子，就會爲了保身，而變得心思難測。楊黎就是這樣，讓藍澤永遠捉摸不透。想猜他是壞的，偏偏有時候，他就能讓你覺得他還是好人。

    自己手裏已經沒有什麼可以供他利用的了，除了一顆為他著想的心。他盡力的去幫楊黎，這個人似乎也不領情，或許只念著他是八荒首領，可以利用。

    藍澤用腦子做的事，微乎其微，楊黎自己也能解決。他去做，不夠是給楊黎省下些不值一提的麻煩罷了。這點卑微之舉，能央求楊黎念着他好嗎？不能的。

    藍澤的手隨意垂下，都不願意再如以前一般搔首弄姿的去摟他的脖子。反正這個傢伙，對他沒意思，做什麼，都不能叫他心裏泛起任何波瀾。自己又何必去費這個力氣，做這不知羞恥的事情。

    楊黎又取了另一張帕子，給他擦汗。擦乾淨，又輕輕的將人放到床上。

    柔軟的絲被蓋到身上，藍澤閉上眸子就要睡。閉眼以後，只能看到黑暗。周遭的一切，隱隱間，總透露著什麼危險。

    藍澤不設任何防備，並非毫無察覺，而是相信楊黎。若是這份信任被楊黎拿去餵了狗，自己因此搭上性命，藍澤認了。

    楊黎每次做完事，都要去沐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噁心他，想要將自己洗乾淨。床榻上，傳來窸窸窣窣的套衣服聲音。很輕很輕，半點打擾不到睡夢中的人。

    藍澤並沒有睡著，只是不願睜開眼睛和楊黎說話。就算要說話，也要等他洗乾淨回來。不然他又要一副被玷汙了，委屈得要死的表情。雖然明麵裡看不到，可藍澤趁他不注意時偷看過，他確實會這樣。

    楊黎隨意穿了輕裝，繫好腰帶，準備下床。

    他跨過藍澤時，停留了片刻，俯身去親了他一下，才動身離開。

    藍澤在確定腳步聲已經遠去，纔敢睜開眼。他摸了摸自己的唇，暗想這傢伙是不是有讀心術。才抱怨楊黎從來不親吻他，結果就安慰一般的來了。

    他歪了歪頭，門被掩上了。他根本看不到，走出門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