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武舉科考 灌醉
季平剛叫小廝抬了幾十只小酒罈來,夏瓊上前將酒罈一拎,將封紙揭開,只聞了一下。便一臉苦意的慘笑,一飲而盡。
酒是好酒,酒罈也因為酒難釀,有些小氣。真倒進碗裡,也不過兩三碗的量。
“孟珂!”季平吃了一驚,怕他這麼喝傷到自己,忙去搶,可惜已經灌盡了。
夏瓊眼底黯淡,將酒罈一丟,碎了一地。慘然道:“還清醒著呢,你們不喝嗎?怎麼,怕喝不過我嗎?”
說到後面,夏瓊臉上露出了慣有的痞性笑容,將另一隻酒罈一舉,又是一飲而盡。黃湯入肚,只覺得喉間一辣。
眾人只訝異的看著夏瓊灌自己酒,沒有動作。
“季家的酒,今天不喝以後可沒有那個福氣了。”季平道。
勸不了,只好奉陪了。況且,大家心情都不好,醉一醉也未必不是好事。
遂拎起一個酒罈,亦是一飲而盡。有多久,沒和夏瓊一塊兒灌酒了。還記得很多年前,他兩剛學喝這玩意兒時,還因為沒有甜湯滋味好,說好的一輩子都不喝了。可這會兒,都成醉鬼了。
他入軍營無趣,只有划拳喝酒,漸漸的就習慣了。他日子苦澀,有人說一醉解千愁,一喝就不能停了。
既是好酒,這些個都在軍營待過的人,怎麼能放過。都過來學著他們的模樣,拼命灌,一罈一聲讚歎。在掃北之戰中,還是滴酒未沾的羅昀,心覺苦澀,竟也勉強著自己灌了幾壇下去。
後來啊,都喝多了。
滿院子七倒八歪的人。
花酒喝得多了,酒量比這些正經人都好些的。等人都鑽桌子底,趴桌子上時。只能獨自一人抱著酒罈對月流淚。
羅昀不知是不是天生就是個酒量好的,明明喝得比其他人還多,卻還是清醒著的。靜靜的坐在夏瓊旁邊,默默的看著他臉邊的淚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夏瓊軟綿綿的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臉上掛著淚,嘴邊卻揚起笑意。笑著笑著便出了聲,笑著笑著,便哭出聲了。直至崩潰,只餘傷悲,再也無法逼迫自己將那虛偽的笑意再掛上臉。
羅昀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身,鬼迷心竅的伸手去接夏瓊的眼淚。雖是比其他人清醒,卻好像又有什麼不清醒。又或許在夏瓊面前不需飲酒,他便能醉了。
美色醉人!
熱淚入手,有些暖和。可現在的夏瓊,心裏肯定是很冷的吧?或許,所有的溫度,都被這些眼淚給剝奪了。
“孟珂哥哥。”羅昀木訥的道。
夏瓊被他一喊,眼皮猛地一跳。而後一把抓住了羅昀懸在自己身前的手,一雙淚目無神的抬起,呆呆的看著羅昀。
“於清。”夏瓊神識恍惚,隱隱約約間,竟在羅昀身上看到了於清的影子。
初見的羞澀話少,正如當初一臉澀意的於清。心事全藏於心,正如於清戀他千日,不與誰說。清心寡慾的性子,不喜勝敗之爭。一點點的重合在一起,哪怕於清那人沒眼前的翩翩公子俊美。
羅昀驟然一個激靈,更清醒了些。突如其來的一陣火氣,讓他猛地抽回了手。
季平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晃盪著往羅昀這邊來。卻在半路,伴著一聲響,跌倒在地。羅昀的腿被他拽住,低頭,只見季平抬著頭,目光渙散的看著他。
那廝十分費勁的推了推羅昀,見人沒趴下。笑了,接著含糊不清的對他道:“還有個……清醒的啊?麻煩你送孟珂回一下……越國公府。我家老頭子在,我不敢留他在家裏過夜。別讓我知道你沒好好送啊,孟珂出了任何差池,我打斷你的腿!”
雖是醉話,最後一句卻不似開玩笑的,十分有威懾力。正符合神威之名。
永安候從夏瓊開始跟季平在一塊起,就膈應夏瓊。原因是夏瓊這個人影響力太大,本來那麼聽話的一個少年,愣是跟他混成了不三不四。若不是二人死活都要黏在一起,早些時候,就被永安候分了。
季平勉強的靠著最後一線清明將該吩咐的事情說完。便扭向一邊,從裏到外的翻了一遍腸胃,一塌糊塗的將肚裏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羅昀扶起夏瓊,遠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