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嫣一副漠視一切的樣子，嫌惡極了般的嘆了一口氣，道：“你要說什麼，趕快說吧。我沒功夫陪你在這耗。”

    方澤形容憔悴，苦兮兮的道：“是你自己要嫁給夏瓊，還是你家逼你的？”

    羅昀在暗處，默默的注視著二人，觀察一舉一動。方澤的話剛出口，羅昀就立刻激動了起來。若是林妙嫣是被逼的，那自己不如幫一把這對苦命鴛鴦，也好讓夏瓊身邊清靜，自己心舒。

    林妙嫣一笑，道：“我就是喜歡夏瓊。”

    “那你當初又何必來招惹我？又何必對我說那些話？”方澤雙目赤紅，指責著林妙嫣。

    “我當初就是看你這個什麼都不是的傢伙拿了武狀元，夏瓊又因為一些變故，沒能參加武考。所以纔打算好好教訓你一頓，讓你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你騙我的，對不對？你當初說要等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方澤立於這光線不太清明的地方，隱隱間有種被風一刮就能倒下的脆弱無力感。

    他那具身體，真的太過單薄了。

    “那你說說，夏瓊和你，放在一塊兒給人選夫君，大家都會選誰？”

    方澤低下頭。

    他怎能同夏瓊相提並論？

    林妙嫣嗤笑，道：“恐怕都會選夏瓊吧？大家又不是瞎子。如今，夏瓊的武功還恢復了。說不定不久後，就是大將軍了。而你呢，沒權沒勢，就算有本事當大將軍也得像掃北王一樣，苦到而立之年吧？對了，掃北王而立之年好像也只是個守將。這樣的身份，還想做我林家的女婿？”

    話語諷刺，字字戳心。方澤彷彿看著一個只爲了喜歡而喜歡的女孩，變成了一個眼裏注滿各種顏色的勢力小姐。

    “身世背景，地位榮華，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方澤問。

    林妙嫣擲地有聲：“有！”

    又轉過臉來看他，道：“你小的時候，有人護著，有人養著，自然什麼都不怕。聽話本里說的那些窮書生和貴小姐的故事，你會覺得嚮往。可等你長大了，你纔會發現，什麼轟轟烈烈的感情，都會柴米油鹽、世俗眼光，給沖淡了。人就是爲了活著而活著，而活著，就是要吃好喝好，日子過得舒適了纔算好好活著。”

    話盡，林妙嫣彷彿親身經歷過所說一樣，恨極了貧窮和低賤。

    沉默半晌，林妙嫣繼續道：“再說了，有夏瓊這麼好的人，誰還會看得上你？當初他得罪了丞相府的千金小姐，必須要娶許家妹妹為妻。我知道自己是沒希望了，所以才隨便將就了。”

    美眸一轉，盯著方澤：“你呢，武功不夠好，人也不夠精明。能讓你去給城門口那群當統領都是抬舉你了。念你是可造之材，本姑娘纔去指點指點你的。若你真成了事，倒也不是嫁不得。可後來啊，許家妹妹死了啊。”

    林妙嫣說到許家小姐逝世，笑得不知是悲還是樂。

    羅昀聽了這些話，對這位漂亮姐姐的好感全都消磨殆盡了。若是夏瓊淪落，她是不是也要立馬翻臉？

    “哼，算我看錯了人了。”方澤冷哼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而後不捨的轉了身，默默離去。

    林妙嫣從頭到尾，眼裏的冷漠就沒有減下去。彷彿與方纔同自己說話的這個人從未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