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詭案
“什麼?你說那個人叫王志。”一聽見這熟悉的名字,四個人的臉上不禁都露出了驚詫的神色。
“沒錯,有什麼問題嗎?”
“你瞭解他最近的近況嗎?”宋向陽詢問道。
“不太瞭解,前一段時間他和我堂弟因為股份的事鬧了很大的矛盾,自此他就從食品加工廠裡辭職了。再說最近這段時間我都在廠外拉生意,忙得腳都沾不著地兒,哪有空關注他呀。不過你這麼一說,我想起我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他了。”王卓說道。
“在你堂弟被人殺害不久,我們又接到了小鎮上的人報案。死者就是王志,我們在小鎮鎮南的河邊發現了他的頭顱,他和你堂哥的死法如出一轍。有一點不同的是,你堂哥是被人拿走了腦袋,而他是被人拿走了屍體,案發現場只有一個頭顱。”老劉說道。
一聽這話,王卓吃了一驚,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說道:“怎麼…他怎麼也被人殺了?”
“聽你剛纔說的情況,我還以為你堂弟是被他的仇家給殺死的呢。可是現在對他有意見的那個人也被兇手以同樣的手法殺死了,現在案情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陸毅有些憂愁的說道。
王卓跺了跺腳,一副猶猶豫豫的神色,想了想,最終還是說道:“其實和我堂弟鬧矛盾的不止王志這一個人,還有一個女人,不過我也不是很確定他和我堂弟的事有沒有關係,所以剛纔我就沒有對你們說起她。”
一聽這話,幾個人一副著急的神色,讓他趕快交代,王卓接著說道:“我們這工廠裡有個管賬的,她叫王麗,是土生土長的小鎮人,今年已經三十五歲了。我堂弟這人你們應該也已經瞭解了吧,他就是對女人比較…反正她和我堂弟的關係挺不一般。”王卓撓了撓腦袋,用眼神對幾人示意道:“你們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四個人都理解他的意思,點了點頭。看來這王麗平時和王友貴走動比較頻繁,王麗很有可能是王友貴的情人。
“王麗這人你瞭解多少?能跟我們具體講講她的情況嗎?”
“這人以前上過學,腦袋還挺聰明的,把廠裡的帳打理得井井有條,業務能力還是挺不錯的。就是她的私生活就有一點…我只知道她以前和我堂弟好過一段,但是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他倆很快又分開了。有一次,我有事去找我堂弟,無意間發現王麗和我堂弟在爭吵。我聽見她好像在罵我的堂弟,還管我堂弟要錢,獅子大開口,一下子就要我堂弟給她80萬。”王卓撇了撇嘴,接著對幾人說道:“你們也知道,最近幾年廠子的經濟效益不好,我堂哥哪裏有這麼多錢,最後當然沒給她,但是聽說他們兩個人最後鬧得挺厲害的。”
幾個人一致認為,王麗應該是王友貴案件比較關鍵的人物。這王麗平時和王友貴來往比較頻繁,說不定能給他們提供什麼有用的資訊。
“王麗現在在工廠裡嗎?”餘龍向王卓詢問道。
“她今天不在廠子裡,前幾天她以生病為由請假回家休息了,現在說不定在家吧。”王卓回答道。
“事不宜遲,我看我們現在就去王麗的家裏瞧瞧吧,看看她能不能給我們提供什麼有用的線索。”陸毅對其他幾個人說道。
詢問完相關事宜之後,四個人就向王卓告辭,起身離去了。王卓客氣的把幾個人送出了門外,最後,還十分殷切的說道:“我堂弟這個案件,麻煩你們警察多費心了,你們一定要抓緊時間儘早把這個案件偵破呀,我在這裏等著你們的好訊息。”
從二樓走下來,眾人看著時間還挺早的,就在這廠子裡又轉了一圈。這個食品加工廠中型規模,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工人們平時工作的地方,就緊緊挨著他們剛纔去的那棟樓。這個時間,工人們都在他們的工作崗位上辛勤的忙碌著,見到幾人過來,他們也都是瞥了一眼,對他們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不過一會兒,幾個人就把廠子轉了個遍,準備到王麗家裏探查探查。
還沒出食品加工廠的大門口,幾個人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從遠處走來。只見那人,一手嗑著瓜子,一手手插褲袋,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大踏步的向前走著,眾人仔細一看,赫然就是前段時間和他們一起抓無頭屍的光頭。光頭顯然也看見了幾人,連忙對他們招了招手,小跑著過來了。
“你跑到這廠子裡,幹嘛來了?”老劉詢問道。
“我媳婦是這裏的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來這廠子裡瞧瞧她。”光頭一臉笑意,隨手把手裏的瓜子殼扔在地上,接著說道:“怎麼?你們準備在這兒逮那無頭鬼嗎?”
“瞎說什麼呢,你這一天到晚閒的沒事幹,盡在外面瞎晃悠。”老劉忍不住說道。
聽完這話,光頭也不生氣,說道:“看你們這樣子,是又要出去查案了,怎麼,王友貴那案子有線索了?”
“王友貴那案子還在偵破中,我們現在是想去鎮上的王麗家裏,問她點事情。”宋向陽回答道。
“你們也帶上我唄。”光頭這時候表現得十分積極。
“帶上你幹嘛?你不要去廠子裡瞧瞧你媳婦兒嗎?趕緊去吧,別和我們在一塊兒了瞎攪和。”老劉說道。
光頭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樂呵呵的說道:“劉叔,你也知道,我現在成天沒事幹,閒的無聊。你們就帶上我一起去王麗家吧,就當是給我找點事情幹,而且我對這個小鎮上的人都十分熟悉,說不定在查案途中我能幫上你們什麼忙呢?”
看著光頭這一副耍賴皮的模樣,眾人無可奈何,只好帶上他一起,往王麗家裏去了。王麗的家在鎮頭的一個村子裏,5個人一行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她的家門前。老馬率先走上去,拍了拍門,同時嘴裏向裡面喊了一聲:“有人了?”話音剛落,門內就有人聲傳來,緊接著大門就被開啟了。
“你好,請問你是王麗嗎?是這樣的,我們是警察,想找你瞭解一點事情。希望你能積極的配合我們。”老劉一副專業的模樣,對王麗說道。
剛纔開啟門的那個女人,就是他們要找的王麗。只見這人身上圍著一條又大又長的毛毯,這條毛毯把她從脖子到腳都圍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個腦袋來。眾人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人的臉色十分慘白,看起來像是正在生一場大病似的。看見門外站著的五人,王麗愣怔了片刻。又聽老劉說到幾人是警察,她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有些不太情願的把他們請進了屋。
王麗請幾人進屋坐下,又給他們每個人都倒了一杯水,但是動作比常人慢了好幾個拍子,而且她還時不時的斜著眼睛偷偷觀察幾人。陸毅注意到她的表現,有些疑惑不解詢問道:“怎麼了?你生病好些了嗎?”
聽到這話,王麗慢悠悠的轉過腦袋,對著陸毅說道:“好多了,我就是前幾天著涼了,有點發燒。”
兩分鐘之後,王麗才慢悠悠的給幾人倒完了茶,就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對幾人說道:“你們要問我們什麼事情?”
“前幾天食品加工廠裡發生了一起兇殺案,車間主任王友貴被人殺害在檔案室裏,這事情你知道嗎?”陸毅詢問道。
“怎麼不知道?他出事的那一天,這件事就在小鎮上傳得沸沸揚揚,現在估計全鎮的人都知道了。”王麗的表情有些麻木的說道。
“你平時和他的關係怎麼樣?”陸毅又接著詢問道。
一聽這話,王麗瞬間愣住了,又看了眼陸毅,斟酌了一下,回答道:“他是食品加工廠裡管事兒的,我就是個算賬的,就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唄,除此之外我們沒有別的關係了。”
話音剛落,餘龍接著說道:“陸叔想問你的是你和死者是關係如何?又沒問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你現在這樣是不是有點欲蓋彌彰呀?”
聽著餘龍質疑的話語,王麗的雙手不自覺的緊緊拽著毛毯的下襬。以餘龍多年的辦案經驗來看,她這明顯就是心虛了。
“沒錯,我承認,我以前和他除了上下級關係之外還有別的關係。但是,我們早就已經分了,我和他已經好久沒有聯繫過了。”王麗老老實實的交代道。
“我們瞭解到你和他之間之前有過矛盾,而且你還恐嚇過他,問他要錢。”老劉又說道。
聽完這話,王麗的表情瞬間激動了起來:“你們聽誰說的?這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情,肯定是有人看不慣我,在你們面前告狀。難不成你們還以為殺他的兇手是我嗎?”
“我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之前聽說你和受害人王友貴有些關係,想到你這邊來詢問詢問一些情況罷了。”陸毅在詢問的時候,一副嚴肅又面無表情的樣子,給人一種很有威嚴的感覺。
王麗見自己和王友貴的那些事情已經被他們知道了,也就沒再藏著掖著,看著幾人說道:“沒錯,我們之前鬧過一些矛盾。我和他在一起好過一段時間,但是他後來又找了別的女人。作為補償,他難道不應該給我一些錢嗎?”
“但是你問他要錢,他最後沒有同意,你還恐嚇了他。”餘龍說道。
“當時我們倆吵得比較兇,我也是氣急了才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是不是有意的,我沒這個心思,也沒這個膽子呀。後來我也沒再去問他要錢了,他這個人就是狼心狗肺,而且我也不想再和他過多糾纏,這個是要錢這事兒就放下了。”王麗面色有些沮喪的說道。
“王友貴死的那晚你在哪?”宋向陽詢問道。
一聽這話,王麗的神情更加激動了,說話也變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殺人兇手不是我,我沒有殺他,我真的沒有殺他,警察同志你們要相信我。”
“我們沒有說是你殺的他,我們就是想知道案發當晚你是否在場。”老劉接著剛纔的話又說了一遍。
“那天晚上我在我爸媽家。”王麗回答道。
“有什麼人看見嗎?他們能給你作證嗎?”
“你們可以去問我爸媽,而且我當時回家的時候,周圍的住戶也都看見了。”
“好,你剛纔交代的這些東西我們都會去一一查證的,你別激動也彆着急,我們做警察的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是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如果你真是無辜的,我們一定會還你一個清白。”見王麗的神情還是有些激動,陸毅不禁對她保證道。說完這話,眾人便起身告辭了。要走的時候,餘龍發現光頭一直在暗暗的往王麗身上瞄,有些疑惑不解詢問道:“怎麼了?你怎麼光看她呢?”
聽見這話,光頭連忙把眼神從王麗的身上收了回來,回答道:“沒什麼,我就是覺得她和平常不太一樣,但是,具體有什麼不一樣,我又說不出來。”
“你倆不都是小鎮上的人嗎?難道你不認識她嗎?”餘龍詢問道。
“平時我倆也沒什麼交集,我當然不認識她了。不過她和我媳婦是在一個廠裡工作的,我老婆認識她。而且我聽我老婆跟我說,王麗這個人為人不太好,為人尖酸刻薄,在廠子裡不太受歡迎,你在外面打聽打聽就知道了。”光頭說完又接著嗑起了剛纔沒嗑完的瓜子。
“你這意思就是說,王麗這人在廠子裡不太招人待見?”餘龍詢問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我老婆平時嘮嗑的時候跟我說的。不過你看她那一臉尖酸刻薄的面相,一看就知道,她這人不怎麼樣呀。”光頭把嘴裏的瓜子皮吐出來,說道。餘龍看他那一臉屌兒郎當,小混混的模樣,真不知道他怎麼有臉說別人不好。
出門之後,宋向陽無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只見王麗就站在門外,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那眼神真是越看越奇怪。
天黑之後,陸毅,餘龍和宋向陽,就待在派出所的休息室裏。昨天,老劉的老婆已經跟他交代好了,說是今天讓他去縣城裏,他們好長時間沒有在一起聚聚了,這次在一塊吃個飯,順便慶祝一下他們的兒子取得了好成績。休息室裏三個人就這樣乾坐着。餘龍無聊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最後說道:“我們要不要去幹點兒什麼事兒?現在才晚上八點多鐘,我們總不能這麼早就上床休息吧,再說我現在還挺精神的呢。”
陸毅在一旁悠閒的吸著煙,說道:“你說說你們這一代青年人。要不就是太躁動,心安靜不下來,要是不就是找不清楚方向,像蒼蠅一樣亂飛亂撞。”
“陸叔,你這話可就說的不太對了。什麼叫像蒼蠅一樣?你這話簡直是對我們這一代青年人最大的侮辱。”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兒,餘龍和陸毅就在一旁閒著鬥嘴。
宋向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沒有沒有搭理兩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餘龍看著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宋向陽,說道:“宋哥,你在想什麼呢?從吃完晚飯你就一直坐在那兒,沒有動彈也不說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思考什麼世界性的大問題呢。”
一聽這話,宋向陽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來,對餘龍說道:“下午的時候,我們去王麗的家裏檢視情況,我一直覺得她有些奇怪,但是,具體又說不上來,所以剛纔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下午走的時候光頭也這樣跟我說,那她到底哪裏奇怪?你想明白了沒有?”餘龍坐在宋向陽的旁邊詢問道。
“第一,王麗來給我們開門的時候,她身上圍著一條又大又長的毛毯,把她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她跟我們說她是著涼,有些發燒了,但是怎麼可能要把整個身體都包住呢?”宋向陽質疑道。
“有沒有可能,我們來之前她在洗澡?”餘龍做了這樣的假設。
陸毅搖了搖頭說道:“她不可能在洗澡。我進去的時候觀察了一下,她的衛生間,當時衛生間裡的空氣很乾燥,根本不像是剛洗過澡的。”
“呀!陸叔,你真是觀察入微,不愧不愧是辦過這麼多案子的老警察了。”餘龍對他豎起大拇指,陸毅聽完一臉得意的樣子。
“第二,我發現她的臉色十分白。”宋向陽接著說道。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說不定,她是化過妝臉才這麼白的。”餘龍又接著反駁道。
宋向陽擺了擺手說道:“她的那種白和化妝不是一樣的,你沒有發現嗎?她的臉上幾乎沒有一絲血色,看起來十分嚇人。”
聽完這話,陸毅贊同的說道:“和我的看法一致,我們在談話的過程中我也發現了,她的臉色十分慘白,根本不像正常人的臉色,確實有點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