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媽呀老子以為那一下玩完了呢！！”喬大聲發泄著憋到炸的情緒，闊步在走廊狂奔，“轉移咒都能遏制這是什麼神仙啊！！你當時到底多大把握啊祖宗？？？”

    “完全沒有，或——百分之百！”冀說著跑到他前面去，袍子袖子兜風揚起來像只鳥在前面飛，看得喬直傻眼。

    “話說，那龍珠，你啃它一口就……就這樣了？”

    “對，師士的龍珠能量巨大，以我的體質含一陣就能吸收到足夠我像正常人一樣活動。”

    “怪不得你非得去趟珍寶館！”

    冀聽罷側過臉對他笑了笑。

    “我沒明白，為啥師士要在珍寶館放顆乾巴梅子，還碰都不讓碰？”喬忽然想起，冀沒回答他，他就懶得再問了，到處看看忽然又問，“誒，那我們現在去哪兒？這不是去暗軌大廳的路啊！”

    “還有件事我一定要去確認。”

    “什麼事？喂！啊——你這個健步如飛的樣子我好不習慣啊！！”

    -

    純本來追得已經不緊，但沒想到那兩個人會停，立刻察覺有詐。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她還是沒有放棄攔截任務，只是收回骨鏈以正常步速走向他們。

    刀鋒把卿放在地上，依然緊緊挽著她的手。

    “不要逃了，冀和喬已經在關禁閉，你還有什麼必要趕路嗎？”純問道。

    “確實是沒有什麼必要了。”卿順從道，“所以我不逃了，跟你回去，先給刀鋒解毒吧。”

    “回醫務室解毒吧，我自帶抗體，但也給不了他啊。”純腿長步大，很快逼到他們面前。

    卿和刀鋒面面相覷。

    “你還要砍掉我的腿來保險嗎？”卿抱著刀鋒的胳膊躲起半個身子。

    “都說了逗你的啦。”

    “但是劃破一點點也很痛的說。”

    純看著她撒嬌的樣子撇撇嘴，卿故意害怕地閉緊眼睛。

    “純，各退一步，怎麼樣？”刀鋒問。

    “怎麼退呀？”純再次發動變形，十指指尖抽生出細長的骨刺。

    卿睜開眼睛：“你不放心的話，可以捆著我走。”

    純搖頭聳肩：“‘越近的距離，越使人盲目。’我可不敢按你提的辦法碰你咯。”

    “忘記你也會吃一塹長一智了，失策失策。”卿嘆口氣，當即甩手指向純大喊一聲，“——去！”

    “又是轉移咒？”純想到她可以單獨投擲法陣送走別人，敏捷跳脫原地撩動骨鞭進攻，可突然間她發現到處都沒有出現法陣。

    “誒呀不好……”純想要收回尾鞭已經來不及了，刀鋒抓住了她的尾尖將她拖住，卿緊抱住刀鋒亮出念珠，巨大的轉移咒法陣將他們籠罩，三人剎那間轉達另一區域。

    刀鋒立即打了個滾站定，掄起胳膊把純甩向前方，純靈活地騰空轉體，看到背後出現的一片嶙峋石洞之時本能地揮動骨鏈掃開障礙，刀鋒猛一鬆手，骨鏈竟穿透石塊洞穴直鞭在周圍牆壁上，那巨大的力道將四周抽得震顫，砸碎的晶石乒鈴乓啷落得滿地。

    石洞是幻影！

    純馬上認出這是哪裏了。

    “吵——死——了——！！”

    尖銳的怒吼隨著劇烈震動和水花掀飛碎石，粗壯的蛟尾從純的背後竄出將她死死纏住拽下去，純叫還沒叫一聲就被連人帶尾巴拖進水箱。

    刀鋒和卿同時愣住，刀鋒比她先反應過來，立即衝了上去。地面如螺旋狀一塊塊開啟下行階梯，露出裡面的房間。水池上浪花翻涌，純錘了兩下水箱便無力掙扎，艾妮顯然沒明白髮生了什麼，還帶著被打擾的怒氣纏著她往深水裏面帶。

    刀鋒站在池邊看準了她們的位置，蹬掉鞋子道：“艾妮下手沒輕重，我去撈純，你快走！”

    卿看著他怔怔。

    “我還會回來的。”她不受控地冒出這一句。

    刀鋒回頭笑：“早去早回。”

    他衝卿比了個“必勝”的手勢，轉身跳入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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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急什麼？！我覺得不太對勁啊！我我我沒說不去可是能不能換個車——”

    零拉著次也大步走進停機坪，一看到裡面的景象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架霸氣的懸車的一側還是光鮮亮麗，另一側的機殼卻像團被揉皺的紙，已然無法併成一體。

    次也揉著手腕，吞了吞口水道：“看到了吧。”

    “一半……一半也可以開吧？”零問道。

    “可以倒是可以……喂喂喂……”次也剛開口零就把他推到完好的那一邊，啟動“裂顏”。

    次也坐上駕駛位，零跟著坐上後座，迅速把手伸到他面前去，開啟手動模式並點選關閉了網路連線。

    “為什麼你要關網……”次也被她搞得直害怕。

    零操作扣緊他們的安全帶，手指懸在了油門按鈕上：“別問。”

    “什麼？”次也還問，零當即按下按鈕，他們的半側懸車立時衝出了停機坪，發射的力量把他們拍上靠背。零的控制鬆脫後懸車奔入天井，頓時失控向下直墜，次也邊尖叫邊自覺地抓住彈出的手柄拉住方向，將懸車拉昇。他們在天井甩尾加速，打了個大彎直奔閘口，可是眼看到了，閘口居然沒有開啟。

    “為什麼不開門？！！應該感應到我們了啊！”次也猛戳控盤，“不行！得減速！”

    零明白為什麼不開門，她再次探到次也前面，連續抬升速度的同時強行把方向盤掰往旁邊的玻璃幕牆，次也震驚：“你幹什麼你啊啊啊啊——”

    懸車高速撞出“脊椎”，直線扎入葦塘上空。

    零鬆手癱回座椅上喘，次也驚魂未定還搞不清情況，不知道從哪問起。飛行漸漸穩定，他倆無交流呆坐了半分鐘。

    “我再也不說你小心眼兒了。”次也說，“你是我見過的人裡心最大的。”

    零懶得和他多話，望著外面道：“快開車吧。”

    次也點頭：“拜託你回頭和我解釋……”

    他話還沒說完，車體忽然整個震動了一下。

    零警覺地回頭望去，他們已經飛出很遠，看不清具體情況。

    “……要不我們把網連上看看？”次也慌張道。

    “不可以。”零搖頭堅持。

    “那這怎麼回事啊？！”

    “加速，先飛過外野再說！”

    零抱住他的靠背盯著螢幕上的檢測畫面，次也猶豫著把手伸向控盤，懸車突然再次劇烈地震動起來。

    -

    勁風捲席葦蕩，視野中還留著懸車劃過的白色軌跡，連線著遠方一粒模糊的小黑點。業立在幕牆破碎處發動氣訓緊追其上，氣流代替了他的眼睛替他感受著懸車在風力中的反抗。他盡力破壞對方的平衡，旋風幾乎將車體翻轉，然而離得已經太遠，他察覺到強度和控力都不足以僵持。

    “連線不上嗎？”業問道。

    “他們一定是切斷了網路連線。”斯科利站在旁邊雲淡風輕道，“業，我們似乎可以不用攔截他們了，冀和喬已經脫離了控制，卿也已經與純分開。”

    業一臉的不可思議，偏過頭想聽清楚點。

    “斯科特導士說，張師士目前的意思是……”斯科利說。

    “我聽到了！”業打斷他。

    斯科特在耳機裡說：師士不強求了。

    “不強求……和放棄有什麼區別？原本他定的不準離開，現在他說放棄就放棄，當我們這些年都在陪澤爾冀過家家嗎？！”業怒意驟起，將氣流卷攜懸車向回猛拽。

    懸車裏的零和次也被氣訓的力道扯得左搖右晃，他們總算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次也回頭喊道：“完了完了，要被拉回去賠玻璃了！你快解釋解釋為什麼不讓我們走啊？！”

    零看了看他，咬著嘴唇還是不回答。

    “你是不是又把誰炸了……”次也問。

    “我沒有！你快加速，離遠點就不會被攔住了！”零這次夠不著他了，車驟然大幅偏轉，他們有安全帶扣著沒有掉下座椅，可橫著實在難受。她在懸車周圍釋放屏障，然而被擋在外面的氣訓竟卷著整個屏障翻滾。

    “你口頭禪又沒了……”

    “什麼時候你還說這個？！”

    懸車來回晃得次也想吐，他抓著車頂的扶手稍微穩住，忽然看到手環上亮著訊息提示，他摸了摸耳朵，耳機居然不在頭上。

    “你什麼時候……你把我耳機拽掉了？”次也愣。

    零想了想還是決定承認：“我以為你早發現了。”

    “你要綁架我？！我長這麼大就被綁架過那麼……”

    “我對你被綁架了六次的經歷不感興趣。”

    次也抽抽鼻子：“算你這是第七次。”

    “幫個忙……送到長寧就好。”零放下面子求他。

    “這……我覺得……”次也伸出手去夠按鍵，“不行！”

    他手指一轉，開啟網路連線。

    斯科利立即連通懸車，嘗試召回：“網通了，但卿收回了我們所有人的“裂顏”控制權限，只留了零的。”

    “有辦法破解嗎？”業看著他。

    斯科利點頭：“次也正在嘗試。”

    懸車突然停止翻轉，維持在令他們大頭朝下的位置上。次也抓著控盤用超念破解許可權，零閉眼捂住又昏又痛的頭。

    “為什麼不行？”她問，“……我總是對你說話很刻薄，是因為這樣嗎？”

    “我還沒想到這一點，不過既然你說了，那確實值得作為一個理由。”次也說，“不過不是因為這個！我也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啊！我搞不清楚你到底在幹嘛啊！要是有危險呢？你出去以後如果師士導士生氣了呢？！要罰你怎麼辦！我也要一起挨罰啊！”

    “你是被綁架的，不會被罰。”零說著掉下眼淚。

    “那也不行……長寧戒嚴……誰知道會遇上什麼，不行就是不行。”次也聽見她哭了，把手往後探著，“你別這樣，到底什麼事啊？！”

    “我要去長寧等著冀呀。”零捂住嘴巴，“……他要離開‘脊椎’了。”

    次也這回嚇到沒聲兒，懸車又晃了晃，把他們歸回正位，次也木然盯著螢幕“哦”一聲，道：“……破解完了。”

    斯科利掌握了控制權，懸車向“脊椎”方向迅速回退。業終止氣訓，轉身離開。

    “你一個人？去什麼地方？”斯科利問。

    “等下你指路。”業指著耳機，“我在，一個都別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