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呼大名，還服務，零覺得要死。

    球幕上驟然降下靚麗的雲氅霞披，張捻著領子上的龍鬃唇邊帶笑。

    “我就看看是哪個膽子大的敢選我？”張的目光向她一溜。

    “師士……”零緊張得發不出聲，雖然遠隔螢幕，張的讀心術到達不了，但她還是有種被這雙眼睛一看到底的驚恐。

    “有點出乎意料吶。”張清澈而富有穿透力的嗓音自帶立體環繞音效。

    “師士……我。”零強忍著顫抖的聲調，“請您協助我激發‘屏障’。”

    “‘屏障’，起階一階，封頂也是一階。三標要求上可以說是相當寬鬆的異能了。”張說著直麵她。張沒有用觸屏，零也還沒有穿護具和觸肢，可在視線交接的一瞬零忽然感到勢能流在體內飛快運作，形成了完全陌生的傾向。

    “你的遺傳中有這個傾向，‘顫爆’起階是禁術，‘屏障’的激發對你來說應該非常簡單纔對。”張抬起手，零突然感到什麼東西被逼出了身體，她忍住驚叫，定睛一看時自己身體周圍已經浮出了流淌著微光的透明“屏障”。

    用不著自己出一點力就激發完成，零一時半會兒不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哦——重點不是激發。”張猜到了她的想法，“你要把‘顫爆’和‘屏障’同時使用對不對？”

    “是的。”零在他面前不用多說什麼話，只要乖乖說是或不是，剩下的對方一猜就中。

    “同時使用兩個或幾個異能本質上講並不難做到，難的是聚速不統一。”張點出了她最需要解決的問題，“‘顫爆’的起始聚速是已知異能中最快的，單位時間內能釋放的能量強度和範圍都非常可觀。但是‘屏障’的聚速，完全看個人情況。”張放鬆了對她的勢能引導，零感到輸入體內的那股力消失了。她嘗試著按張的模式自己使出“屏障”，成功。

    但是這個“屏障”非常的小，小到僅僅能圈定一個人。零試著提高強度，但是這個圈並沒有擴大的跡象。

    “你施放的強度都轉在了‘屏障’的密度上，沒有擴大範圍。”張再次對接上她的勢能流，試驗給她相應的控力。零感到這個控力相應的流動方式太過複雜，即便憑藉足夠優秀的記憶力一下子就能記得住，實施起來還是有很大困難。

    “師士，如果我先開始聚合‘屏障’，再發出‘顫爆’，有沒有可能讓它們大致顯得聚速統一呢？”零沒有一開始那麼害怕了。

    “你的目的是控住‘顫爆’的範圍，而不是將別的東西從‘顫爆’中隔離，對麼？”張眯起眼睛。

    “是。”

    張突然笑了一聲，零的心跳又差點暫停。

    “那就沒那麼容易了。”張實話告訴她，“首先‘顫爆’不夠穩定，你很難前期推斷出它釋放的範圍，其次聚速太快，提前控住它的選定區你已經做得到了，但那是前期。整體覆蓋範圍還沒等你開始控就已經釋放完成了。最後，‘屏障’的密度必須要達到一定程度才能把‘顫爆’的衝擊包進去。你有算過這個度嗎？”

    “算過。”零點著頭把自己準備好的資料轉入儀器，發給張。

    張低頭看了一下。

    “可以，這樣的話，今天就能完成指標。”他很看好零的能力，“用一階控禁術，虧你敢想吶。”

    零低下頭。

    “不愧是本尊看好的苗子。”張看著她的報告小聲說。

    零聽到了，急忙把頭壓得更低掩蓋內心的歡呼雀躍。

    每個人分開進行的時間是有限的，當兩個小時的計時結束後，小房間會開啟艙門讓他們出來進行一一過招的成果測驗。

    成果測驗每個人基本只需要走個過場，不參加測驗倒也沒關係，反正還有下次的異能培養課強制讓他們過招。娜爾抱有能拖就拖的想法，反正自己也沒什麼成果拿得出來。她有不少想要激發的異能，但是真正實施起來卻一個都沒有突破。她好像每一次也認真地學了學，看了看，試了試，但是弄兩下沒弄出來，也就拉倒了。

    她咬著自己厚厚的嘴唇斟酌接下來應該做什麼，剛剛過去的一個小時裡她先選了異能測評，又進行了兩輪訓練。血族的體質是沒有三標標準的，強度起始就在禁術分階以上。音波的情況還是那麼穩定，控力穩定在正常值——也就是沒有任何亮點的基礎值。

    提高控力是比提高強度還要讓人心煩的過程，娜爾不懂喬是怎麼把控力訓練得那麼完美的，那個人看起來明明沒有什麼耐心的樣子。不過次也說過，喬因為血統連“底風”都算不上，稍微一越過某個潛在的強度界限，就會造成反噬。而自然系異能容易提升得太快，所以喬的控力好完全是保命的底牌，他要不斷地控制自己的強度，維繫在一個“界限”之下。

    娜爾沒有這層顧慮，所以就算放棄了也沒什麼太值得擔心的。她也知道自己不能總是這樣打退堂鼓，但是逃避真的太輕鬆了。

    “還要激發嗎？太多了異能也用不上吧……或許，太多的異能反而會造成博而不精？這不是什麼好詞啊。”她還沒有激發就已經想得非常長遠。

    血族的身體對於承受異能激發造成的衝擊簡直沒有任何難處，連形態傾向都完全不挑剔。在異能方面血族是天生的優勝者，但是娜爾不知道怎麼了，經常猶豫猶豫就放棄了激發，畢竟和需要集中精力、花費心思去引流聚合勢能的激發比起來，單人練習是更放鬆的模式。

    娜爾也不喜歡異能培養課，那種衝突對抗的場面她從來都排斥，這點和一般嗜血好鬥的血族一點也不一樣。娜爾有時候還以此為榮，雖然喝血，但是她從來都不會傷害別人，一隻溫順的吸血鬼應該很特別吧。刀鋒曾經說過娜爾非常特別，因為她雖然屬於那樣一個特性的種族，卻比大多數人類還要善良。

    娜爾沒有覺得壓抑對血液的渴望有什麼難的，可能是“脊椎”的供給非常充裕。不過偶爾聞到冀的味道，她還是有想上去咬一口的衝動。她的嗅覺可以輕易探明人體的香味，“脊椎”裡最好吃的莫過於冀，然後依次是小艾妮和業，純的資訊素表明她的血液喝了會對身體極其有益，但是味道總是雜著點古怪。現在來了卿，她的氣味每每讓娜爾感到把持不住。

    “但是不可以吃，我要做不會傷害任何人的善良的血族。”

    究竟善良是怎麼回事，娜爾也不是太搞得清，對卿的性格她莫名有點怕——但卿應該還不算“不善”，她或許是太好強了。娜爾覺得他們在“脊椎”裡待得好好的，長寧發生的那種事和他們都沒關係。所以異能之類的玩一玩不就好了嗎？何必要像那些人似的拼了力氣比別人更強呢？她不喜歡培養課上的某些人，爭強好勝到不給人一絲喘息的機會。比如業，比如喬和次也。新來的卿也是這樣，甚至比他倆還過分。

    “她哪裏還像個女孩子，招數怎麼能這麼殘忍，滿地都是冰棘，要是紮上了……刀鋒爲了幫她取勝也鬧得好緊張。真是可怕。”娜爾怎麼想怎麼不理解，“自然系異能的殺傷效果都太可怕了，音波還算好的吧……超感系不需要，血族體質不用再強化了，跨維度……控力好難。我無論如何都做不來的。”

    她忐忑地看著時間，接下來做什麼呢？調到自定義模式唱會兒歌吧……反正也沒什麼好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