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艾妮驚喜得直跺腳，“卿卿卿~你好漂亮！”

    “你小丫頭還特意打扮了一趟啊，挺像回事兒的嘛。”喬笑嘻嘻地往後退了兩步避開她隱形的氣場。

    冀也回頭望她，卿不經意間和他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居然同時彎起一絲笑意，卻又默契地扭頭同時看著零。

    零想象不出她這幾天到底做了些什麼，怎麼會給人以這麼大的落差感。但她確實變了，不僅僅是換了身衣服這麼簡單。

    “很高興你回來，零。”卿背過手併攏雙腿，一副溫良拘謹的模樣。

    “嗯，”零被她的態度弄得不知所措，“汝怎麼……”

    “咦？”

    “汝好像變了一個人……”

    “嗯哼~這幾天跟著張師士特訓，被好好教育了一番呢！”

    零這下不再奇怪了，回以一個禮貌的微笑道：“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

    卿感覺到她還在迴避自己，於是也沒有貿然靠近，但她微微欠著身：“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什麼話？”零恢復了警覺。

    “悄悄話。”

    零愣了愣。

    “姐姐你忘了我嗎！”次也突然從科利身後站出來叫卿。

    “咦？剛沒看到你呀。”卿眨眨眼。

    “嗚嗚嗚~我在你心裏就這麼沒有地位嗎？！我們也算是經歷過出生入死的戰友了呀！”

    “……啥？”卿一怔差點露餡，趕忙改口，“咦~哎是呀……抱歉次也，明明我知道你也一起回來的說，可能是科利太高了吧……”

    “噗……”冀捂嘴。喬突然覺得哪裏有問題，從他身後湊上來，下巴頦抵在他肩上：“喂，你和小丫頭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怎麼會，我從昨天畫室出來到今天都一直和你在一起呀。”

    “可是你丫/的笑得忒賊了，我覺得小丫頭也有點奇怪……”

    “這個……跟你解釋你也不懂。”

    “哈？那你倒是跟老子解釋解釋先！”

    冀趕快抬手捂住他的嘴，喬故意叼住他的手指頭磨牙。

    “啊……好姐姐~我這次絕對帶了你會感興趣的東西，和我也說說悄悄話唄？”次也雙手合十。

    喬覷覷眼：“哎，我覺得這小兔崽子也突然哪裏不對勁了。”

    “是這樣，次也可能在一瞬間進入青春期了。”冀煞有介事地點著頭。

    “你啥意思，難道他喜歡小丫……噫。”喬倒把自己說明白了，結果好像被塞了一口屎，噁心得猛縮了一下脖子。

    零搖頭把臉轉向一邊，卿揉揉眉心很沒轍的樣子，“這下要怎麼收場啊……”她想著，忽然指尖有被輕輕拉扯的感覺，她垂眼去看卻什麼都沒有，於是條件反射地抬頭看冀。果不其然，對方在對她轉眼珠。卿於是用讀心術把自己的話傳給了他：“次也怎麼辦？”

    “答應他咯。”冀一邊回着她，一邊伸手撓喬的下巴。

    “可是這感覺很怪……”

    “有什麼奇怪的，你既然要學會做一個溫柔的淑女，首先就要過追求者這一關。”

    “我纔沒有要做溫柔的淑女，我只是想要變得講禮貌。”

    “那就禮貌地接受或者拒絕呀，模稜兩可的態度不太好吧。”

    “這方面你可沒有資格說我。”

    冀遮蔽掉讀心術，閉上眼睛靠在喬身上養神。卿只好先面對次也，點點頭：“好呀~不過我和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講，所以麻煩你稍等一陣啦。”

    “沒問題！姐姐你什麼時候找我我都有時間！”次也的聲調直往高了飄，科利和艾妮都被他搞得一頭霧水。

    “你別說了，你就愛打斷別人說話！”艾妮走過去拽他，“零還等著呢！”

    “是，好，艾妮•阿芙咯庫巴瓦切哆主上，埃得家族無上榮光的族長大人。”次也已經把稱號背得滾瓜爛熟，即便心不在焉也一樣脫口能出。

    “居然答應了呀。”冀先用傀儡術再次勾了勾她的手指，之後開放讀心術。

    “我們有約在前，次也會把告訴你和業沙漫的事情也告訴我。”

    “這件事告訴我沒問題嗎？”

    “當然要告訴你，這樣你以後也注意點，我可不是好惹的。”

    “那麼零呢？你特意打扮好了來，一定是要給她個下馬威吧？看到你變得更好，對你心懷芥蒂的話，她一定感到很不愉快。但是另一方面，你一定又希望她覺得你很重視她，或者從氣勢上壓倒她。”

    “師士說了要優雅，迎接對方的時候精心打扮不也是禮節的一種？你的內心怎麼這麼陰暗。”

    冀被她說中了痛點，有些想不通。

    “我以為你和我一樣想得會多一點呢。”冀想著迴應她，但是表情卻不那麼自如了，“一件事的表象總有很多種意義。”

    “那也得分好的意義和壞的意義。”卿聳肩，“你總是想到別人的惡意，給自己提前留一手。是因為你自己就是個大騙子，所以你根本沒法信任任何人。”

    冀睜開眼睛，濃密的睫毛擋住了目光。

    “我以為在畫室裏我們已經冰釋前嫌了，當初真的不是我有意害你被零攻擊的，難道說你還不相信我嗎？”他意識中的話音似乎十分難過。

    卿看到他弱柳扶風的樣子多少有點心軟，“當然……對你的看法已經好很多了，但是不會這麼快就完全相信你的。”她想過後發覺冀還是有點傷心，趕快補救道，“其實我是希望零能高看我一些，但我沒想過要示威之類的。我以為我表現得很自然，但還是被你一下子看出我只是在嘗試改變，其實你很瞭解我……”

    冀搖搖頭微笑著：“沒關係，我忽然也有很多話想和你說了。”

    零清了嗓子，抬頭看著卿：“吾接受，去哪裏說，怎麼說，隨汝的意吧。”

    “邊走邊聊怎麼樣？”

    “可以。”

    “但是，”零叫住她，“汝真的敢嗎？單獨交談吾不好說會出現什麼意外的情況。”

    “我希望我要說的話不會惹你生氣，如果有意外……那我權當我自找的咯。”

    “吾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零不知道為什麼有點不高興，這句話簡直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但是一旁看著的冀明白在場每一個人的情緒，他的讀心術無需發動就可以無孔不入地探知周邊人的心理，憑藉這麼多年的瞭解他也知道零會想些什麼：零從來都愛反著說話，她問對方怕不怕出意外，其實是希望對方說會相信她的自制力；她說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其實是因為對方沒有及時領會自己前面說的意思而在鬧彆扭了。

    卿沒明白零迴應中前言不搭後語的意思，這時冀悄悄透過讀心術告知，打消了她的疑慮。

    “我相信你。”卿點頭走向零，伸出手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