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過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又湊到他的耳邊想問他怎麼了。

    顧青艱難的別過頭去，放在他腰上的手卻不知何時起，帶上了一點灼熱的溫度。

    楚過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紅的滴血的耳垂，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暗了暗，勾起了唇角，故意極輕極慢的在他耳邊說：“你在想我嗎？”

    顧青本來就微微泛紅的面頰一瞬間又染上了旖旎之色，色如春花。

    楚過在心裏偷笑，覺得今日總算是勝了顧青一籌。

    卻突然聽得顧青輕輕應了一聲：“嗯。”

    兩人跟著那男子上了最高的樓層，這一層房間並不多但顯然都十分寬敞，那男子卻帶著他們走過了好了好久，最後纔在最裏面的這一間停了下來，為他們開啟了門。

    “兩位請。”臨走前還依依不捨的看了楚過一眼，就下了樓。

    楚過本來十分好奇為什麼要開最裏面這一間，卻隱隱約約間聽到隔壁好像有什麼聲響。

    他好奇的往旁邊走了幾步，耳朵靠在紗窗上再聽，雖然不是很清晰，但就這麼屏著息聽了半晌，楚過有些呼吸困難了，他隱隱覺得自己來南風館和顧青開了一間房，怕是不知要玩出什麼來……

    顧青內力極其深厚，自然也是聽到了，楚過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被他拉進了門裏，門“啪”的一聲被重重合上了。他將楚過抵在門上，低頭看他，眼角已經微微泛紅，而眼神卻掙扎不定。

    楚過本來是真沒存了什麼別的心思，只是單純想和顧青來這南風館轉一轉的，沒想到居然演化成了現在這個狀況……

    顧青雖然是抵著他，但只是用膝蓋鉗制住了不讓他動彈不得，手也是撐在他的耳邊，並沒有半分逾了矩的行為，只這麼低頭深深的看著他，一言也不發。

    “顧青。”楚過突然說，薄唇輕啟，一張一合，“你自己親我好不好。”

    明明是極其煽情的一句話，但顧青卻從其中聽出了酸澀的味道來，其實這真是他想多了，楚過向來是個沒心沒肺的，偷親過顧青多少回，又被拒絕了多少次早就忘了一乾二淨了。

    顧青心頭一軟，慾念散了大半。

    他靠近了，在楚過耳邊輕聲呢喃：“對不起。”

    楚過愣了一下，只覺得他的氣息不知為何此刻十分灼熱，幾乎要燙到自己。

    這時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江野來，那個眉眼凌冽性情極真的江湖女子。

    如果說她和顧青之前的錯過，是天意為之，是聶長玦的野心所驅使，讓他們消失在了彼此的一生中。

    而後來的錯過，卻是被唯一得知了當年事情真相的楚過親手給摧毀了，楚過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去毀掉一個人，於江野而言，顧青可以算是她心底最深的一個執念了，自己掐斷了這個執念，也相當於奪去了本來屬於她的靈魂。

    他半眯著眼看著眼前的顧青，眉眼溫柔虔誠，從他的瞳孔裡完完全全看不到另一個人的影子，全部都是自己。

    楚過突然覺得有一點諷刺，如果自己只是一個過客，如果自己告訴了江野真相，可能以聶長玦現在的權勢就會放江野出府，那麼現在在顧青眼中的——可能就是另一張面容了吧。

    顧青仔細的看過他臉上的每一處，眉，眼，唇，都似拿丹青一筆一劃的勾勒在了心底。他眼中有濃重的化不開的溫柔，彷彿在他面前的是他最心上的人。

    心上人？

    顧青想，楚過……已經是自己的心上人了。

    他小心翼翼的在楚過的眉心落下一吻，深深的嗅著發間的香氣，又一路流連，在鼻尖上輕輕的點了一下，動作乾淨而親暱。

    “不用再說這三個字。”楚過突然說，眼裏是一片澄澈。

    “好。”顧青鄭重的，答應了他。

    他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又欠了另外一個女子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