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心裏“咯噔”了一下，心想不會真是……

    “我看上去就這麼不像一個讀書人嗎？”楚過輕飄飄的來了這麼一句，把顧青飛到天邊的猜想思緒給拉了回來。

    顧青正色打量了他一眼，道：“恕我直言，真的不像。”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裏似乎鬆了一口氣。

    楚過也不惱，道：“那我們明日還是去找個鋪子吃早餐？我請你？”

    顧青故意“阿嚏——”了一聲，一副無能為力的虛弱樣子，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楚過道：“那我把你照顧好了咱們再去。”

    顧青：“？”他又不是自己府裡的丫鬟？

    “你天天這麼跑出來和我私……咳，私下見面，管家難道不限制你？”

    楚過一臉你終於有了覺悟的樣子，道：“管家待我比親兒子還親。”

    顧青：“……”你這麼利用管家的信任對得起聶府嗎，對得起聶長玦嗎？

    當然，這話他沒有說出來。

    “你給我說說你是怎麼當上寶青坊主的，我就告訴你我是怎麼進入這聶府的，如何？”楚過突然這麼建議道。

    顧青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楚過待他其實不錯，這段時間已經被他列入了朋友的行列了，這倒是可以和他說說。

    “我以前其實，是個江湖中人。”他這麼緩緩開了頭，語氣慎重。

    楚過笑出了聲。

    “怎麼了？”顧青緊張的看他一眼。

    “沒什麼。”楚過沖他眨眨眼睛，道：“我只覺得你現在特別像一個說書先生。”

    他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這麼輕巧的衝他眨了一下，眸子亮晶晶的，憨嬌十足。

    顧青“咳”了一聲，掩飾了心跳一瞬間的加速，又繼續道：

    “我自小父母皆亡，是一位大俠收養了我……”

    顧青把武林盟主的身份給下意識隱去了，畢竟他還不足以信任楚過到讓他知根知底。

    顧青瞥見他的神情，繼續饒有趣味的說道：“那一日，我去北方的鎮子裡遊玩，恰好碰見了一樣奇珍異寶……”

    他說的正起勁，楚過卻突然道：“打住，打住。”

    “怎麼了？”顧青看他一眼，有點興致被打斷的不滿。

    “我想聽聽你和江野的故事。”楚過一字一頓道。

    顧青沉了臉，指尖抓緊了薄被。

    楚過看他變了神色，心頭有一絲酸澀。勉強笑了笑，又道：“反正她現在也是將軍府的妾室了，過去的故事不可以說來聽聽嗎？”

    是啊，她早已嫁為人妻了……

    顧青這麼想著，突然有些豁然開朗，他閉了閉眼，儘量用平靜的語氣繼續說道：“收養我的那位大俠有一個女兒，我自幼和她青梅竹馬……”

    楚過完全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他時不時的問上顧青一兩個很有水準的問題，顧青很受用的回答了，又繼續說著自己的故事。

    “後來，她入了將軍府，而我去四處雲遊，有一日碰上了奇珍異寶……”

    “行了行了。”楚過打斷他道，“其實我只想聽你和江野的故事。”

    顧青：“……”你可以再直白一點嗎。

    “那你來說說你和聶長玦的相知相識吧。”顧青有一點惡趣味的說，報復心理簡直像個小孩子。

    楚過的神色一時莫測，過了幾秒，他道：“那一日我恰好路過一間破廟……”

    他也刻意的省去了自己和聶長玦之間的交易和那些不可描述的細節，顧青卻還是聽得津津有味。

    “然後，如你所見，我就來了這將軍府，成爲了他的一個男寵。”楚過毫不避諱的說道，似對自己的身份沒有一絲在意。

    “你們的故事都可以寫進畫本子裡了！”顧青突然有些興奮的道，“只要再加一些細節，比如說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

    楚過：“……”

    “我們不說他了好嗎？”他滿臉黑線。

    顧青正興致勃勃的編著故事，突然聽到楚過這麼一句，下意識問道：“為什麼？”

    楚過一臉看傻子的表情，道：“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你啊。”

    顧青的耳垂突然染上了一點紅霞，面色發燙，他垂了眸子不看楚過，道：“這……這不行！”

    “為什麼？”楚過不明所以。

    顧青深深吸了一口氣，心想我們之間的阻礙有多少你是完完全全不知道嗎？等一下……顧青有些慌亂，阻礙這個詞是怎麼回事……

    “就因為我們都是男的？”楚過道，語氣不屑。

    “不，不是……，是！”顧青剛剛想其實我不是很在乎性別，就這麼脫口而出的回答了楚過，又突然覺得這麼說很不對勁。

    他又急急忙忙補充道：“你現在是聶長玦的男寵！”

    楚過滿臉不在意，道：“我和他又沒有什麼媒妁之言，大不了讓他放了我就是。”

    顧青：“……”

    原來堂堂一個聶國的大將軍在自己男寵心裏，是一點地位和威嚴都沒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