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過跟著聶長玦回了他的書房。

    “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妻妾們吧。”聶長玦坐在了青玉案後的椅子上，揉了揉額角，似有些頭疼的說。

    “你說。”楚過竟往前走了一步，直接坐在了聶長玦的身上。

    聶長玦有些受寵若驚。這種心情是他從來沒有過的......從來只是別人給他獻殷勤，自打楚過出現以來就破了這個例，自己幾次三番戲弄也不見結果，這人明明是一張極其明豔的臉卻難得見到一絲多餘的冷冷清清以外的神色。可有些時候，譬如現在，又譬如上一次他給自己上藥的時候，有時楚過不知怎麼的突然又對他做些讓他不得不誤會的事情。

    真是個妖精......聶長玦在心中咬牙切齒道。

    想著便伸手攬了他的腰，把他穩穩抱在自己懷中，手指繞了他的一根髮絲在手中細細把玩。湊近了，在他耳邊開口，撥出溫熱的氣息噴到他的頸脖間：“今日怎麼這麼主動？”

    楚過烏湛湛的眸子隔得極近，對著他眨了一眨，聶長玦就這麼看著自己在他眼中消失又浮現。然後他聽到楚過說：“當然是有了做你男寵的覺悟。”

    聶長玦幾乎以為他在真心實意的說這句話，如果不是他與楚過相處了這麼些時日，太過了解楚過本性的話。

    楚過就是個壞心眼的妖精，他在心底對自己說，卻又忍不住將他攬的更緊。

    楚過見他似乎沒什麼其他反應，不知怎麼的心念一起，扯著他的領口將他的頭朝自己壓近，然後略一仰頭在他唇角極輕的一吻。見他還是沒有反應，就乾脆閉了眼，在他下唇輕輕柔柔的一舔，然後憑著自己的記憶加深了這個吻。

    除了聶長玦，楚過自然是沒有吻過任何人，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似乎都是這麼順其自然的和他。他實在談不上什麼技巧而言，但他這張臉，這雙眸子，就足以讓很多人為之瘋狂——聶長玦當然也不例外，或許他從前是例外的，但現在，此時此刻，他肯定自己絕對不是。

    ......

    待聶長玦放開楚過時，他眉眼都是溼潤的，嘴唇也微腫。不知想到了什麼，他抬手摸著自己的唇，一雙烏湛湛的眸子垂下了。聶長玦只當他是害羞了，在他臉側又落了一個輕吻。

    他眉目間隱隱有忍耐之色，掙扎了不過幾秒，又歸於平靜。慢慢來——聶長玦這般想著。

    只是他不知道，楚過的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自己居然，對聶長玦的親近沒有了本能的排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一時無從理起。

    他仍一隻手摟著楚過的腰，另一隻手拿起了青玉案上的毫筆，沾了硯中的新墨——筆硯自是早有人準備好的，宣紙也是早就換了新的壓好了，纖塵不染質地雪白。

    落筆成字，聶長玦寫的一手極好的行草，幾個字勾連著緩緩在宣紙上浮現——刑雨墨。

    倒是個好名字，楚過心裏這般想著。他暫且放下了另外一件事，因為他知道，聶長玦正在給他說著極為重要的，他在這府中能夠安然無恙的資訊。

    “刑雨墨是我的側妃，我及冠那年迎娶的，她大了我整整十歲。”

    楚過這時有些驚訝了。他本來猜想刑側妃應該至少二十六七了，卻沒想到，她大了聶長玦十歲整。

    “你......”

    聶長玦已看破他心中所想，但他那些過往，現在還不是告訴楚過的時候。

    “我年幼時與她常親近在一起玩，她待我極好，我只當她是姐姐不覺有其他。後來待我及冠，她央自己父親提了婚，我不好拒絕也就娶了她進門。”

    楚過點了點頭，難怪。

    怎能告訴你，我年僅十五歲就爲了利益爬上了大我十歲的女人——當朝兵部尚書千金的女兒，刑雨墨的床呢。

    聶長玦仍溫和的看著楚過，筆尖卻微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