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北野密報。”

    “皇上，自邊野來書。”

    ……

    “皇上，喜聞聶大將軍一舉殲滅匈奴！”

    “皇上，探子來報將軍遲遲不返。”

    “皇上！探子再報馬賊未剿！”

    ……

    “皇上！這……大將軍將部分馬賊收入麾下。”

    “皇上……大將軍在邊野鞏固城防，依舊沒有回都的打算。”

    “皇上！大將軍來信了！”

    “皇上啊！邊疆百姓居然都擁戴那聶長玦，他已經……已經自立為王了！”

    ……

    流風回一夜初霽，硃紅瓦簷覆滿如玉落雪，簷前和著寒風紛紛揚揚一點點雪花飄搖，落在那明黃色身影的肩頭，靴角，衣袂之上。

    那人看著極為年輕，二十來歲的模樣，俊秀的面容卻落了眉梢眼角的雪未曾拂去，將他的神色染的有些蒼涼，一雙明媚的丹鳳眸就這麼望著庭前的一株殘樹枯枝，深邃不見底。

    “聶懷瑾，進屋。”

    他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紅衣男子，裹在雪白色的銀狐披風中，襯得一張小臉更加絕美無暇。楚過唇微啟，然後說了這麼一句類似於命令的話來。

    聶懷瑾這纔回過身來，楚過在看見他渾身落雪的一瞬間皺了皺眉。

    楚過倚在門邊，呼吸間縈繞著些許白氣，他烏湛湛的眸子就這麼盯著聶懷瑾，爾後突然的一聲嗤笑。

    “看著還是年輕的可以去騙小姑娘。”

    楚過換上了慵懶的笑，又道。

    “你已經快三十了吧，聶懷瑾？”

    聶懷瑾點了點頭，帶著一身銀白的雪踏著已經全白的靴子進了屋，從他旁邊擦身而過。

    楚過突然道：“我明日就走。”

    聶懷瑾的背影狠狠的僵了一瞬間，又繼續往裏走去了。

    楚過閉了閉眼，面頰上染上了微涼的雪點，他下意識的在嘴角輕舔過。

    是甜的。

    不用回頭，他知道是聶懷瑾。

    聶懷瑾換了一身暖和柔軟的新衣，從他背後抱住了他。就像做過無數次的那樣，雙手環上他的腰身，將下巴擱在他的肩上。

    “你知道嗎？”他撥出一點熱氣，氤氳在楚過的耳畔。

    “我此刻不擔心他聶長玦明日就兵臨城下，打入我的寢宮將我千刀萬剮。”

    “我只擔心，明天就見不到你了。”

    他的聲音有一絲顫抖，和化在了裡面的深情。

    楚過突然極輕的嘆了一口氣，道：“你何苦？”

    “雪是什麼味道的？”他突然湊近了一點，在楚過的嘴角落下一吻。

    楚過怔了一瞬間，卻發現他只是來沾了一點雪。突然間明白了什麼，眼裏有了一點動容。

    “北疆密報裡糧庫的具體位置，我偷偷臨摹了一貼給聶長玦。”

    “我知道。”

    “這三年裏，我往聶府裡送去了不下幾十次信箋，裡面寫的都是聶長玦親黨倒戈的名單。”

    “我知道。”

    “我雖不曾見他一面，沒有一句寒暄，但他兩月前的突然叛變至少有我一半的功勞。”

    “我都知道。”

    聶懷瑾突然握住了楚過的手，用掌心將他包圍起來，指間一下下的摩挲。

    他問楚過。

    “你冷不冷？”

    楚過在那一瞬間，幾乎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