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過後，瘋老二算是徹底瘋了。他整天除了坐在村口發呆以外，便是坐在自家的門檻上觀察著來往的行人。

    他空洞的眼神外加他神神叨叨的性格，總是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

    走過他身邊的時候，他總會一直死死的頂著你。這時候你如果不理他還好，你要是不小心對上了他的眼睛，他便會微微地揚起嘴角衝你詭異一笑，然後繼續盯著你。

    起初，村裏人對瘋老二還是有所忌憚的，誰路過他身邊時都要繞著他走。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也就習慣了，有時看他無害也會同他聊聊天啥的。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了，到八月份的時候，天氣便沒有那麼熱了。這些日子裏我沒事兒便往陳伯家裏跑，由此也學到了不少東西。

    陳伯年輕的時候也曾經跟過一個老道士修行。據陳伯說，那老道士是真有本事，掐陰陽算命軌懂風水。年輕的時候也曾在道館裏修煉，只不過當時碰上了戰亂便只好步入紅塵下山了。

    當年同老道士下山的一共有十二人，但最終活下來的，也只有那老道一人。當年陳伯遇到那老道的時候，那道士已近70，只給陳伯留下一些法器還有一本修道的書冊便駕鶴西去了。

    好在陳伯年輕的時候也聰明，靠著那一本書也算自己摸索出了一些門道。當年逃荒來到這裏的時候恰好遇到了我爺爺，這兩個人可謂是一見如故，所以我這倒黴的身世出了爺爺便只有陳伯知道了。

    兩個月的時間，陳伯便將他這一輩子琢磨出來的東西全都教黑了我。雖說這其中有很多東西晦澀難懂，但好在我這個人記東西比較快，索性一股腦全都背下來了。這按陳伯的說法，我是被迫走上這條不歸路的。

    那天下午，我到村口打了二兩散酒，照例來到了陳伯家。我進院的時候陳伯正在殺雞，他看我來了便要我放下東西趕緊去幫忙。

    “孩子，兩個月時間你也學了不少東西了吧，能不能獨擋一面了？”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東西晦澀難懂，也兩個月時間我也……”

    陳伯清理乾淨那雞的內臟後，便把它直接扔在了鍋裡。

    “這兩個月時間說長也不長，但要說短可也不短了。這樣吧，明天我正好要出趟門兒，你同我一起去吧，帶你見見世面。”

    “什麼事兒？”

    陳伯沒有抬眼，衝我神秘一笑，說道“天大的事兒。”

    要說起來，陳伯這個人你別看他歲數大了，卻時刻都保持著一顆童心。父親雖說年紀比陳伯小很多，但看起來可不比陳伯年輕多少。

    中午忙乎了近一個鐘頭，這燒雞才端上了桌。要說在我們農村家家戶戶都養雞，但是想吃雞肉那都得逢年過節才行。這平日裏你別說是吃燒雞了，能聞到肉味兒就不錯了。

    陳伯扯了一隻雞腿遞黑了我，笑道“還是年輕好啊，就這樣的燒雞我年輕的時候一個人吃兩隻都沒問題。不過現在是不行了，吃不動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