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北京崇禎憂寇亂
流寇圍攻滁州,並非不堪一擊相反在李、劉二人的帶領下死守城池,激戰中滁州知州劉大鞏下令讓城牆上的火炮一齊發射。火炮轟擊掉農民軍的長梯,四散的烈火燒死很多人,讓農民軍死傷無數,農民軍無奈之下只得收起兵器,無奈地選擇撤退。農民軍眼看實在難以攻下滁州城,一時半會也無計可施。農民軍也採取了威嚇的政策,但是沒想到非但沒有起到作用,反而讓守軍更加痛恨農民軍。眼看其他手段都不能奏效,農民軍只能選擇強攻,便不顧一切,對滁州城的進攻也更猛烈。
好在當時已到達鳳陽的盧象升早有警惕,在接到劉大鞏手下前去求救後,初八,盧象升親率軍隊前來營救滁州,激戰多日並在城東五里橋處與農民軍決戰,流寇大軍不敵盧象升,獲取了一場空前勝利,
將農民軍計程車氣徹底被打掉了。隨後盧象升帶領手下繼續追趕,一直向北追擊了五十里,將農民軍打得落花流水,屍橫遍野。
朱盡忠心想,既然這是一場註定的空前的大捷,何不在其中插上一手,分一杯羹,獲取絕世功勞。
北京,當流寇攻入南直隸地界的訊息傳來,讓朱由檢寢食難安,中都鳳陽府年初差點就被流寇攻克,當時心驚肉跳依舊迴旋在記憶中,那是他萬萬不願意再想。
南京兵部尚書範景文的奏摺此時已抵達京城,看過奏摺之後,朱由檢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來。
溫體仁和王承恩等人發現了皇上的異常,無奈南京兵部尚書範景文上奏的是密摺,溫體仁並不知道內容,王承恩同樣也不知道里麵寫的事什麼,他們不知道範景文的密摺裡面,到底說了什麼事情。
京城的情報來源,一直都很遲緩和愚鈍,赫赫有名的錦衣衛與東廠,因為閹黨的事情,加上國庫空虛,早已削減不復當年,現如今查查朝中文武大臣和尋常百姓的事情還算有些底子在,可一旦牽涉到流寇與後金韃子,目前可就力所不及了。
朝中的文武大臣,對於錦衣衛和東廠,充滿了憎惡和抵制,但不敢非議,他們很清楚錦衣衛與東廠存在的意義。
眼看著皇上看完奏摺後閉口不言,溫體仁忍不住了。
“還請皇上定要保重龍體,不可過度的操勞啊...”
溫體仁剛剛說完,王承恩跟著開口,聲音略帶著些哽咽。
“皇上,您不可太過於操勞,若是有什麼事情,您下旨,溫大人和奴婢願意拼死效命...”
朱由檢有些漠然的看了看兩人,一個是他最為信任內閣首輔,一個是他最為相信的信王府時候就跟隨的太監,真是有話說不出啊!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之後,朱由檢將範景文的摺子,遞給了溫體仁,
溫體仁雙手接過了奏摺,迅速開始瀏覽。
看完之後又將奏摺遞給王承恩,溫體仁並沒有馬上開口說話,因為他同樣被奏摺上面的訊息震驚了,一時半會也說不出話來。
王承恩看完了密摺,略微的平靜一些。朱由檢注意到了王承恩的神色,盯著王承恩開口了。
“王大伴,你看完了之後可有什麼話要說...”
朱由檢的聲音略顯無力,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了,是不是擔得起大明朝的皇帝,遼東在面對後金韃子的攻擊下,朝廷大軍往往都是節節敗退,幾乎是無力抵禦。
遼東面臨夢寐般的局面,中原和南直隸也無法得到安寧,流寇的勢力越來越大,致使陝西、山西南部、河南多地糜爛不堪,連續圍攻西安府城和洛陽府城,毫無顧忌,現在居然想著進攻南京府城了。
陪都南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旦南京被流寇攻陷,那朱由檢真的沒臉見列祖列宗,要向天下人謝罪了,現如今,南直隸再次遭遇到流寇的進攻,朱由檢與朝廷的顏面也然是蕩然無存。
“皇上,奴婢覺得,陪都南京附近有重兵在側,在借賊寇們幾個膽子也不敢真去攻打,估麼著只是做做樣子,想要讓皇上擔憂,讓朝廷陷入到慌亂之中罷了,奴婢認為當不得真...”
聽完王承恩如此一說,朱由檢的神色略微的變好了一些,他想到和看到的角度是不一樣的,曾幾何時,朝廷以招撫流寇為主,打的流寇幾乎無處躲藏,這纔多長的時間,流寇如此的囂張,讓他和朝廷的顏面置於何處,至於說流寇是不是能夠攻陷南京,他還真的沒有想過。
王承恩剛剛說的話,讓溫體仁有些懊惱,他怎麼一時沒有想到如此說。所以待王承恩說完,溫體仁跟著便開口了。
“皇上,臣以為王公公所說極是,南京兵部尚書範景文大人,可謂是文武雙全,且指揮作戰有方,流寇若是膽敢進攻南京,必定遭遇到範大人和朝廷大軍的迎頭痛擊,況且範大人已有所準備,一定會抓住機會,一舉蕩平來犯賊寇,為朝廷平患。建功立業...”
溫體仁的話語,讓朱由檢的臉上略微的恢復了血色。到了這個時候,面子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只要能夠狠狠的打擊流寇,朱由檢就非常的滿足了。
“好了,朕知道了,朕有些累了,想要歇息一下...”
溫體仁和王承恩都離開了,他們第一次聽見皇上說累的話語,這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這時候,最好不要留在偏殿,讓皇上獨自安靜一下。
廂房,張鳳翼站立在一邊,看著居中而坐的溫體仁,小心的開口了。
“溫大人,流寇進入南直隸的訊息,已經在朝中傳來了,議論頗多啊...”
“哦?張大人,朝中都有何議論啊。”
“很多人擔心流寇會再次進攻中都鳳陽,到時朝廷可就沒有任何的顏面了...”
“恐怕朝中的議論,不僅僅是如此吧。”
“這個...還有些對東南五省總督盧象升大人的議論,有些個議論說,若是讓洪承疇大人全面負責剿滅流寇的事宜,定然不會出現這樣的局面,下官認真思索過了,認為這等議論,還是有些道理的...”
溫體仁看了看張鳳翼,風輕雲淡的開口了。
“張大人,你是兵部尚書,若是相信這等的言論,可就有些好笑了,洪大人之前出任五省總督,流寇差點攻克了中都鳳陽,爾後被流寇牽著鼻子轉了大半年,接連兩次圍攻西安,一次進攻洛陽,也不見得有些什麼,至於說盧大人,更不用說,盧大人乃是皇上敕封的東南五省總督,上任不久已多次與流寇交戰,皆是全勝,你我就不要人云亦云了...”
張鳳翼迅速低頭,抱拳稽首開口。
“溫大人說的是,都是下官想多了,下官也確實著急了些,此次流寇再入南直隸,朝中的各位大人都很著急,期盼著盧大人能夠迅速領兵擊敗流寇,所以纔會有這些議論的。”
“如此最好,張大人,我不妨告訴你,盧大人已經領兵進入南直隸,不日就能先賊寇一步抵達鳳陽,這已經很不簡單了,這就說明了,盧大人對流寇的行蹤是有預判的,你說是不是啊。。。”
一滴汗水從張鳳翼的額頭上冒出來,他連連點頭。
“溫大人說的是,這些情況,下官明白,下官一定會想辦法平息眾人的議論。”
“如此最好,張大人,皇上為流寇的事宜,夙興夜寐,日夜操心,此時此刻,我等要急皇上之所急,想皇上之所想,就不要在背後添亂了...”
溫體仁其實也隱隱有些擔心,如果流寇真的大舉進攻南京府城了,這等於是扇了皇上一個耳光,而負責剿滅流寇的盧象升,也不要想著有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