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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兩軍陣前勇將鬥

    鳳陽城外五十里,流寇大軍近二十萬駐紮於此,闖王高迎祥、張獻忠在知道先鋒革左五營被伏後也是吃驚不小,確實沒有料到鳳陽守將竟然敢出城,詢問了跑回來的馬守應、賀一龍等人官軍的情況,幾人爲了怕丟了臉面,拼命誇大官軍,說遭到了數萬精銳官軍的伏擊,官軍炮聲震天,火銃打的也是猶如大雨,裝備精良,個個身穿鐵甲,戰力強悍,讓高迎祥等眾多義軍首領猶豫是否放棄攻打鳳陽的計劃,別沒發大財,在被官軍一鍋端了。

    最後還是李自成站了出來對著闖王以及眾人說道,官軍若真有這般實力,何不此刻不來直接攻我中軍,估計也是趁著革左的幾個頭領沒注意,突然伏擊而已....經過這麼開導,眾人紛紛點頭,高迎祥也打消了之前的疑慮,決定大軍明日出發,立誓定要破城屠滅,不掘了皇帝小兒的祖墳絕不離開。

    一路上週邊的村落都已被流寇屠掠殆盡,以至於鳳陽城百里之內人跡罕至,爲了打下鳳陽高迎祥和匪首們,全軍大肆吃喝,那些被搶奪來的女子,也被寇軍瘋狂折磨,發泄之後遭到了悉數屠殺,一時間流寇大軍士氣高漲,只等闖王一聲號令殺入鳳陽城。

    鳳陽府此時也探明流寇大軍已近在咫尺,楊澤和顏容暄不顧朱盡忠勸解下,強令守將明日出城與流寇決戰,務求一戰破敵,眾將無可奈何,只能紛紛表態願馬革裹屍,只要一息尚存,絕不會讓寇軍入城半步云云之類,隻字未談破敵,朱盡忠也是無可奈何,急忙回到駐地,命朱家莊內送來彈藥補充,並讓準備好十日糧草,隨時可以出發,要朱福從今日起莊內緊閉,任何人不能出入,做好堅守準備。

    第二日晌午時分鳳陽城外二十里,近二十萬寇軍與鳳陽9千多人對峙,數以千計的旗幟迎風獵獵作響,在烈陽的照射下,雙方手中刀刃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明軍分為左中右,淮鳳營為左翼,朱盡忠看著對面密密麻麻一眼看不見頭的流寇,也是有點心虛,頭一次看見這麼多人,心裏沒什麼變化也是不太可能的,朱盡忠騎著黑風在隊形的前面,一眾軍官並排在後,淮鳳營的兵士看著流寇,吞了吞口水握緊了手中火銃、兵刃,負責四門佛郎機火炮的兵士在劉平安的叫喊聲中反覆校準射擊目標,並且不斷重新規整放在一邊的彈丸。

    此時對面流寇陣中一馬而出來到兩軍之間,大聲吼道:“前日在獨山坳伏擊爺爺的是誰,出來一戰,別盡幹些偷雞摸狗之事。”

    來人是那日與老回回馬守應手下大將,起兵之日變追隨左右,邊軍出身一身高強武藝,善使一柄梨花開山斧,斧重四十餘斤,往日裏,就是憑藉這柄巨斧,戰場之上所向披靡,今日爲了統領找回當日的面子,找到闖王求的一戰。這個賊寇還真有意思!?如此大戰?還陣前鬥將?!估計也是深迷三國演義?!

    在大軍左側的朱盡忠看著眼前一目,苦苦搖頭,人家指名點姓找你,也不好躲起來,還在猶豫的時候,中軍一名傳令兵打馬過來對著朱盡忠說道:“將軍有令,讓你部為大軍先拔頭籌。”

    朱魁騎馬上前一步,“少爺,讓我來會會他!”

    “你要多加小心!”

    一騎從左側快奔而出,左側陣中立刻發出了“虎虎虎”接著中軍和右翼也跟著一起高呼。而流寇也是不甘示弱,雙方鬥將尚未開打,鬥聲卻先一步展開了,中軍大旗之下,朱國相看著朱魁迎戰,命令擂鼓助威,中軍兩面打鼓開始奮力的敲擊起來。

    寇將看見有人衝出大聲問道:“就是你伏擊我們,殺了我們許多弟兄。”

    “那有怎樣,前日讓你們跑了不少人,今天就先要了腦袋,剩下的等會再補上。”

    寇將大怒,大喝一聲,右手緊握梨花開山斧,雙腿猛擊馬肚,那馬吃痛一聲長嘶,撒開四蹄,向朱魁狂衝而來!

    朱魁亦沉喝一聲,手中馬槊一橫,猛磕一下馬腹,戰馬一聲長鳴,同樣向寇將迅疾對衝而去!

    “受死吧!”

    “嗬!!”

    “呀!!”

    從雲端之上往下看去,灰黃無垠的野地上,兩顆疾如流星的小黑點,在密集如爆豆的馬蹄聲中,一東一西,高速對衝而來!

    隆隆戰鼓聲,伴隨著雙方軍士的高聲吶喊助威,幾乎同時在明寇兩軍陣中爆響。

    單挑騎戰,乃是至危至險之戰鬥。騎戰單挑制勝的關鍵就是,騎士對馬匹與武器的掌控感,出手時機、部位選擇、角度偏差,攻防轉換等等,所有因素都要一齊考慮進去。每次出手都必須要集中全部精力與專注,絲毫偏差不得。

    這種騎士對衝死戰,勝負常系微秒,生死只在須臾,除非雙方武力相差太遠,否則沒有誰是必勝,也沒有誰是必敗。往往幾個來回便能分出勝負,那些所謂兩騎相鬥,盤馬轉圈苦苦打鬥數十上百回合之類,純粹是書中笑談。

    五百步的距離極短,兩匹雄壯寶駿奔行快如閃電,彷彿只在瞬間,兩騎便交錯在一起。二百步,一百步,八十步,近了,更近了,沒多久,雙方的距離只剩下了六七步。

    寇將圓睜大吼一聲,“死!”

    這一剎那,遠處觀戰之人還未看清雙馬的位置,寇將已搶先出手,一聲暴喝,雙手發力,閃著凜厲寒光的斧尖,迅疾朝著朱魁的頭部砍去!

    “來得好!”

    原本以為此斧必中的寇將,驚訝地看到,斧頭在空中急衝而去,那朱魁卻是眼疾手快,迅疾出手,馬槊橫空一攔,將斧抵住。

    “叮!”

    在令人氣血一震的金屬撞擊聲中,寇將健壯如牛的身軀急劇搖晃了一下,險些栽下馬來。

    未等寇將坐穩,黝黑馬槊在空中劃過一道陰冷的弧線直奔寇將脖頸。

    寇將不懼,虎吼一聲急忙舉斧相迎。

    “當!”清脆的金鐵交鳴聲響徹雲霄,寇將駭了一跳,一股大力從手腕傳來,他虎口發麻,險些丟了巨斧。

    巨斧本是重兵器,能夠馭使巨斧的滿都原本便以氣力見漲,剛開始,他見朱魁和他比拼力氣,他還暗自竊喜對面手拿馬槊卻不會使用,只知蠻狠用力罷了,然而,這交手的第一個回合徹底讓寇將明白:此人力大無比,遠超自己。

    事到如今,寇將自己非是對手之地敵,但仍決定全力應對,“再來!”

    二人打馬迴轉,又拼了一合。

    朱魁頭一次出手不過是一種試探罷了。唯有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

    兩個回合,朱魁略有所獲,他發現對方揮斧下劈的時候,左腹部會露出一個的破綻!

    朱魁決定利用這個破綻一舉先斬賊寇一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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