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還沒等他將話說完，帳中幾乎所有人都大聲驚叫起來。

    敗了,這次援救濟南之戰算是徹底地敗了。

    “什麼?”洪承疇和劉宇亮同時驚問:“到底是這麼回事,說仔細點,你可曾看錯?”

    哨騎道：“回閣老，總制，高公公的五千兵馬全軍覆沒。高公公頭顱，此刻正懸在奴酋嶽託的大麾之上。屬下等已離的十分近了，看得真真的。建奴……建奴似乎有心示威，我等摸過去時，韃子的偵騎並未出動驅散……”

    “啊！”劉宇亮跌跌撞撞地後退兩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滿臉異常慘白。

    此番建奴大軍南下，已讓大明顏面盡失。一個前任帝師殉國，一個總督重傷，現在司禮建內相接著陣亡，二營以上的精銳被成建制殲滅，真是傷亡慘重。

    雖說文官對太監一直以來都是相互鄙夷，可高起潛好歹也是司禮監內相，這是大明的臉面，就這麼死在戰場上，還被斬下了頭顱，乃是空前恥辱。

    而且此戰過後，各鎮兵馬定然士氣低落，援救大軍別說退敵，目前情況極有可能，建奴左右兩翼兵馬合併一處，將他們近十萬大軍一舉擊潰都有可能。

    各鎮兵馬估計都已經喪失了，同建奴韃子戰場廝殺的勇氣，不潰敗就算是好了，還談何進軍？

    這濟南城怕是救不了了，難道又要開丟失一省首府的先例？

    “我等這該如何向皇上和朝廷交代啊！”劉宇亮一雙腳顫個不停，整個人幾乎是癱軟在椅子上。

    劉宇亮此人本身就並沒有什麼才能。之所以做上內閣首輔的椅子上，說穿了靠的就是資歷。一波接著一波的內閣被崇禎皇帝給撤換掉，實在沒有人了，這才輪到他的頭上。崇禎皇帝一時也沒有法子，這鍋裡是在沒菜了，湊合一下吧。

    他這人沒什麼擔當和膽識。歷史上，劉宇亮出京視師後，因為畏懼建奴，死活不肯上前線。成天就帶著人馬在京畿地區轉圈圈，這一點跟高起潛頗為相似，儘量避免和建奴接觸。

    盧象升戰死在鉅鹿之後，劉宇亮被嚇得站立不穩，無法走路。

    等到回過神來之後，這位劉閣老第一時間，想的並不是如何退敵而是自己的安全。他直接掉頭，直接逃進保定秦軍老營，躲進保定堅城中直到建奴出關為止。

    劉宇亮的畏敵如虎，尸位素餐，在建奴韃子出關後，自然受到了朝廷的追究，被削籍，免去了所有官職，趕回家養老去了。

    在這片時空中，劉閣老在見到盧象升後，得知淮風軍戰力非凡後，便一直躲在淮風軍中以保安全。

    洪承疇愁眉不展，仗打成這樣，縱是他有三頭六臂，也是無發可想。

    五千兵馬全軍覆沒，還死了一個司禮監內相。建奴韃子的剽悍兇猛，已經徹底將明軍計程車氣擊垮，這仗已經沒有辦法在打了。

    濟南……守不住了！

    那哨騎繼續哀號道：“總制，閣老，實在是太慘了，太慘了。大清河河面上全是弟兄的屍體，從西岸鋪到東岸，跟搭建的一座橋似的。屍體一層壓著一層，全被人血給凝成凍成一團。有些人還沒死，可我等也是在沒有辦法，救不了他們啊！”

    大帳內所有人都沉默起來，空氣凝結得快要讓人窒息。

    洪承疇的手微微顫抖：“可還有多少人活著？”

    “卑職不知，實在是不知道！”哨騎大概是受了極大的刺激，顧不得體統，驚聲叫起來，不住搖頭：“也許有人活著，也許一個也沒回來，我真的不知道。”

    “混帳東西!廢物”有幕僚怒喝。

    哨騎眼神迷亂道：“我真得不知道，都死了，完了！”說到後來，竟哇地哭出聲來。

    洪承疇一揮手,開口道“你先下去休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