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兵圍高唐
劉鏘整軍備戰的時候,高唐城內一片愁雲慘淡。城外魏蒙聯軍近十萬,將高唐城圍得水洩不通。加上城內糧草所剩無幾,士氣更是低到冰點。
孫明順幽幽轉醒之後,披上大氅帶著親衛走上城門樓,看著不遠處連綿的魏蒙聯軍軍營,緩緩開口問道:“目前城中將士還剩幾何?糧草還可支撐幾日?”軍中僅存的一名都尉說道:“稟將軍,城中此時還有萬餘將士,僅存三日之糧。還望將軍早下決斷。”而孫明順好像沒有聽到似的繼續問道:“林副將可曾.....可曾回來?”
都尉支支吾吾道:”林....林副將未....未曾歸營,有....有人看見林副將倒在亂軍之中。”
孫明順聽後長長嘆了一口氣,這一戰是他大意了,疏忽了後方的戒備。只是安排了少量的斥候,這些斥候在第一時間就被騎術不知道比他們高多少的蒙元騎兵解決掉了。再加上當時全軍壓上,根本沒有料到會從後方驟然殺出的一直敵軍。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現在他能做的就是堅守高唐城,為劉鏘爭取時間來彌補大局。
“傳令,今夜子時,將城中與魏逆有勾結的豪紳商賈統統抄家。至於證據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孫明順冷森森的下令道。這些豪紳商賈有沒有和魏軍勾結孫明順不知道,但他知道這些人有錢有糧,而他守城就需要這些東西!至於這些人背後的勢力,他可顧不得了,等他打完這仗沒死再說吧。
子時的時候,一隊隊漢軍開出營地殺向城內的富人區。爲了防止有人趁火打劫,整個高唐城實行宵禁制度,子時還在街上亂晃悠的,除非有軍令在身,否則格殺勿論!
化為虎狼的漢軍士卒將心中憤恨全都發洩到這些人身上,老弱婦孺的慘叫聲響徹全城久久不散。原本富甲一方稱雄一地的老爺們,一夜之間全都身首異處,幾世的經營累積下來的萬貫家財都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
就在城內進行血淋淋的屠殺之時,城外戰場的死人堆裡頭一具滿面血汙的“屍體”動了一下,他緩緩睜開眼睛慢慢推開壓在身上袍澤的屍身打量著周邊環境,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全身上下帶來鑽心的疼痛,讓他差一點再次昏過去。此人便是漢軍副將林通,身被數創的他,奇蹟般的活了下來。
林通看著遠處的高唐城頭燈火通明,眼神恍惚之下看見城頭的赤色大旗,他鬆了一口氣,高唐還在漢軍手中。
他開始緩緩向高唐城方向爬行,沿途留下一路的血跡,他不敢停下,因為一旦停下他怕自己再也爬不動了。就這麼挪動著,一米、兩米、三米,就在他即將昏死過去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細語聲,“動靜小一點,驚動叛軍咱們都活不成!”“頭,快看前頭有個人在動。”“嗯?好像是咱們的人,摸上去看看。”“頭,這好像是林副將!咱們把他帶回去可算是大功一件啊!”“行,先帶著吧,要是被人發現了,就只能丟下他了。快走!”
就這樣,幾名漢軍殘存的軍士拖著林通緩緩向高唐城摸去。他們是幸運的,一路上只遇到一隊巡視的蒙元斥候騎兵,他們藉着漆黑的夜色趴在地上裝死躲過一劫。
但天色濛濛微亮的時候,這群幸運兒成功摸到了高唐城下。透過從城頭放下的吊籃,他們成功的暫時脫離了死亡的危險。
孫明順一夜未眠,正斜靠在城門樓子上休息,接到麾下來報林通回來了,他猛的站起來,急急衝出大門。他在傷兵營裡見到了昏迷不醒的林通,看著血肉模糊的林通,孫明順不由得老淚縱橫。
他轉頭對著郎中詢問道:“武大夫,林副將傷勢如何?有什麼需要儘可以給本將道來。”
“孫將軍,林將軍身被九創,失血過多,現在老朽只能處置好他的傷口,其他的只能看林將軍自己的造化了。”武大夫搖頭說道。
孫明順嘆了一口氣道:“有勞武大夫了,來人取三百兩儀金給武大夫。”
武大夫擺擺手道:“孫將軍,這儀金老朽就不要了,只求將軍少造殺孽吧!”
“老匹夫大膽!汝想死否!”孫明順麾下親衛拔刀對著武大夫怒目而視。
“放肆!都把刀給本將收起來!”孫明順怒斥麾下親衛,又轉過頭對武大夫說道:“昨夜之事,實乃本將不得已而為之。本將也不多做解釋,武大夫請回吧。”
武大夫走後,孫明順接見了把林通帶回來的幾個無名小卒,小卒子們的頭是個叫做二蛋子的瘦猴,一眼看上去就是個老兵油子,這種人在戰場上最擅長的就是保命。在看到孫明順後,二蛋子撲通就跪下了,嗷嗷的哭啊:“將軍啊,卑職差點就見不著您老人家咯~,卑職費勁千辛萬苦纔將林副將從死人堆裡扒拉出來,一路左劈右砍奮勇當先,這纔給林副將帶回高唐城喲,您.....”他那張嘴自開啟就沒打算停下才來過,就好像後世的機關槍似的噠噠噠。
孫明順看著眉頭微皺,旁邊的侍衛出言呵斥道:“放肆,再在將軍面前胡咧咧,某打爛你的嘴!”二蛋子這才老實下來。
孫明順也不願和他多說什麼,對一名校尉說道:“他從今天起就在你麾下當差,就當個隊正吧。”
二蛋子也不貪多連忙磕頭道:“多謝將軍提拔,多謝將軍提拔,日後您讓卑職上刀山下火海,卑職眉頭皺一下就不是爹生娘養的!”這小子生怕孫明順回反悔一樣。
對這樣的滾刀肉,孫明順笑了笑揮揮手便讓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