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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帝隕

    漆黑的夜幕將大漢京都洛陽整個籠罩其中,彷彿一隻伏在大地上的洪荒巨獸。寂靜的夜晚,被一陣陣整齊的腳步聲打亂。一隊隊披甲持戈的大漢禁軍巡視著京都九門以及各處要衝,城門樓上的禁軍的弩箭在月光下泛着白森森的寒光。除了禁軍高層的寥寥幾人外,普通禁軍將官們心裏其實也是不大清楚,為何大半夜的突然戒嚴整個京都。但卻無人敢肆意談論,畢竟這天子腳下,一旦戒嚴必定不是小事,要是被上官聽見一頓鞭子是跑不了的。

    與外城的漆黑一片恰恰相反,皇城的長樂宮內卻是燈火通明。宮內暖塌上躺著病入膏肓的漢元帝劉徵和忙忙碌碌的御醫們。宮門外,大漢右相田珪,左相李明揚,御史大夫甘盛,大/將/軍趙康,北平王劉鏘,車騎將/軍林國安,以及太/子劉銘,和留守京都尚未就藩的冀王劉巖、蜀王劉淼,焦急的等待著裡面的訊息。

    突然,長樂宮宮門呼的一聲開啟了,一位面容蒼老的老內侍急急走出道:“太/子殿下,陛下宣你入內。”“是!”劉銘連忙答應一聲,跟著老內侍匆匆jin入宮內。只見漢元帝斜躺在暖塌上,面色蠟黃,揮揮手示意宮人退下。“父皇!兒臣來了!”劉銘疾步趴到病榻前痛握著漢元帝的手說道。

    漢元帝用虛弱的聲音說道:“皇.....皇兒啊,父皇.......怕是要去見列祖列宗了。父皇這心裏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了,”劉銘正要說些寬慰的話,卻被漢元帝揮手製止道:“你莫要說話,聽朕說。如今這天下看似安寧,實際上不過是空中樓閣罷了。父皇當年即位之時也想過勵精圖治、革處弊病,唉......難啊!朕這一輩子也沒能把這件事給做成咯。定州侯曹靖已是尾大不掉,楚王也是野心勃勃。當初朕本想扶持越王以制衡楚王,本已初見成效,只是沒想到朕也快到頭了。朕死後只怕無人能壓制的了他。終究是......養虎為患啊!咳咳咳!”

    “父皇莫憂,孩兒日後定勤政自勉,重用賢才,重振我大漢之基業!”劉銘雙目通紅髮誓道!

    “朕相信吾家龍駒兒,朕......朕最後還有一句話要告訴你。”說著漢元帝緩緩靠近劉銘,劉銘見狀也附耳上前,只聽見漢元帝用細微的聲音說道:“如諾事不可為,皇兒可西入關中,借崤函之故大河天險自保,而後以圖東出!”劉銘一驚,忙領命道:“孩兒銘記於心!”漢元帝微微頷首道:“讓他們都進來吧!皇兒對於這些人除北平王外,當用則用,不當用......則殺之!北平王,可信!”漢元帝極少如此信任一個人,如此劉銘躬身低聲答道:“諾!”

    劉銘快步至讓殿外眾人入內,漢元帝此刻平躺於暖塌上吩咐老內侍道:“大良宣旨吧!”老內侍躬身領命道:“諾!”之後一轉身捧出聖旨開啟對眾人道:“漢中平二十八年詔曰:皇太/子銘,天資聰慧,溫恭自謙,廉潔愛民,故傳位於其。望眾位愛卿,同心同德,盡心用命,輔佐新帝,振興大魏!應天順時,受茲明命!”聖旨念罷,漢元帝也已西去。

    眾大臣紛紛痛呼領命道:“臣等遵旨”

    “咚!咚!咚!”九口青銅巨鍾發出悠遠沉重的鐘聲傳遍了整個洛陽城,各處禁軍紛紛面朝皇城方向默哀肅立,普通百姓也都被這鐘聲驚醒。所有人都知道皇城的九口巨鍾同時敲響意味著什麼——國喪!

    城中一間酒樓內,一位看著面色和善的胖掌櫃興奮的對著一個小夥計說道:“老皇帝終於死了,新帝是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你速速去稟報侯爺,咱們的好日子快要來啦!”小夥計也是激動的點點頭。之後小夥計小心翼翼地翻牆而出,迅速順著小巷消失在茫茫夜色下。

    在另一處風花雪月之地,原本一片鶯歌燕舞因為這鐘聲草草了結,倒也清靜不少。一位面容姣好,身材妖嬈的女子斜坐在案前露出白如羊脂的小腿,不知多少王孫公子拜倒在她的裙下。她用慵懶妖媚的聲音吩咐道:“速速發出信鴿稟報王爺,老皇帝駕崩了,新皇即位。此時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呢。奴家這些年來埋下的棋子終於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呵呵呵。”

    城內各方勢力安插的眼線,在聽見鐘聲那一刻,彷彿聽見了發令槍響一樣以最快的速度向自家主子報信。山雨欲來風滿樓,此時的大漢王朝已經是四方暗潮涌動,一個不慎,大漢王朝數百載的基業就將毀於一旦!

    漢元帝由宮人清洗更衣放入梓宮中,而劉銘則jin入偏殿更換孝服為先皇守靈,各位大臣也紛紛出宮回府,處理國喪期間各項事宜。正當劉銘走入偏殿時聽見有人叫道:“陛下,陛下等等老臣。”劉銘回頭一看,原來是北平王劉鏘。劉鏘此人五旬的年紀頭髮花白,精神卻是很好的,一雙眼睛如同鷹隼般銳利。乃是漢元帝的堂弟,其久在軍旅之中,鎮守北平一帶,多次擊敗蒙元各部,麾下五萬燕趙鐵騎更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銳兵馬!難得的是此人對漢元帝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二心。

    劉銘正要行禮,卻被劉鏘急忙制止住道:"陛下不可,您是君我是臣,豈有君拜臣的道理!老臣劉鏘拜見新君!“說完便下拜至地。劉銘忙將劉鏘扶起道:”皇叔不必如此多禮,你我本就是一家人。更何況皇叔乃是大漢柱石,這天下不太平,日後還需皇叔多多幫襯著朕吶!"劉鏘激動到道:“老臣......老臣必將肝腦塗地,為我大漢社稷死而後已!以報先皇、陛下厚恩!陛下此乃北平軍虎符老臣交由陛下處置,老臣領軍在外日久,必令新君心憂。老臣.....老臣不知怎地才能讓陛下知道,老臣對陛下絕無二心,故特請調離北平軍,望陛下恩准!”劉銘心中早已明瞭這位老將是在向自己輸誠便道:“皇叔不可如此,北平軍由皇叔一手帶出,突然換將必將引起軍心不穩。”劉鏘一陣沉吟道:“這......."劉銘笑道:”莫不如這樣,皇叔先帶著北平軍,我另派一些人跟隨皇叔前往學習治軍經驗,為日後接掌北平軍打下基礎如何?“劉鏘眼睛一亮,這是往北平軍內摻沙子啊,不過他無所謂,他本就是爲了交兵權來的,證明自己毫無二心。新君如此告訴他,便是對他的信任,並且還能繼續帶他北平軍何樂而不為呢?連忙行禮答道:”謹遵聖命!“劉銘這一次坦然受了這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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