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兵臨城下
當糜倫拿出糜子令後屋裏的人就沒有再敢多說話的了,糜芳被奪了權雖然覺的臉面無光,但不用在為城防而費心他覺得也算是種解脫了。
只是當糜倫說要將指揮權授予王平時,他就惱怒的衝着糜倫質問道:“這東海城防關乎我糜家生死,你竟然交給個還未及冠的外人指揮,是不是太兒戲了!”
糜倫並不搭理他,拿走太守印後就和王平一起去巡視城防了,臨走時王平看著一屋子的腐儒嘲笑道:“大軍壓城,你們卻在這裏嘰嘰歪歪毫不作為,是不是把這戰爭看的太兒戲了,真以為臧霸是替他兄弟要那二十萬石的糧食嗎?”一句話弄的糜芳面紅耳赤不敢再啃聲了。
東海城建設的很高也很牢固,沒有攻城器具根本就無法接近牆角,所以臧霸大軍在城外很遠的地方駐紮了半月有餘。
只是這半個月他可沒像糜芳那樣只知道紙上談兵,他叫輜重部隊就地組裝修造了許多的攻城器具,直到最近他才指揮大軍兵臨城下想來是萬事俱備了。
東海城也儲備了許多的擂木和擂石,還有一些滾油和長杆大槍,只是弓箭太少,王平在長安城時跟著王越巡視過那裏的城防,還跟守城的老兵請教過各種器具的用法,只是這指揮守城他可是第一次根本就沒什麼經驗。
同樣沒有經驗的還有這六千個糜家的僕從,平時訓練的在優秀上了戰場就被嚇成軟腳蝦的大有人在。
經驗這種東西需要你親身去經歷,只是這時再去經歷已經來不及了,王平希望透過重賞來刺激這些壯丁的鬥志。
只要這些壯丁挺住了第一戰,之後就會有經驗了。
王平叫糜倫在城中寬廣之地堆積了大量的銅錢和糧食,並告訴所有的僕從知道只要擋住敵人的第一次攻擊,每人就賞銅錢五千,米十鬥。
而所有戰死的英烈賞其家人銅錢一萬,米二十鬥。糜倫還叫來太守府裡的那些官員,專門負責登名造冊。
做好了後勤工作後,王平就開始瞭解這些僕從的編制,糜家家丁中每一百人會選出一個有能力者,這人在糜家被稱為丁長,但是如今這些人已經不能算是就家丁了。
王平跟糜倫商量後決定把這些人全部改為軍隊編制,以前負責管理百人隊伍的丁長改為伯長,再每五人中選出伍長,每二十人裡選出個什長來輔助伯長管理。糜倫自領了郡都尉,封糜祥為千夫長。
等人員分配完畢後已經到了下午,王平和糜倫就來到了城牆上巡視,只是這些人只認識糜倫卻不識得他,王平想著也得給自己弄個官職,要不然打起仗來沒人聽他的可怎麼辦。
想了一會後王平就叫糜倫把那些剛任命的伯長叫到身前,六千人就有三百個伯長,王平知道打起仗來就靠這些人來約束隊伍了。
王平等人聚齊後就站到了高處開始他的動員演講,他用目光快速的掃過這三百人後說道:“這東海城是糜家造的,城破了糜家就敗了,可是你們也是糜家中的一員,糜家敗了你們也就沒有依靠,想想你們在城裏的家小再想想外邊的那些泰山賊,如果城破了那些賊人就會衝進你們的家中,搶走你的糧食!殺死你的孩子!強佔你的老婆!奴役你的父母!你們願意把城讓給他們嗎!?”
“不!”,“不願意!”,“絕不!”
雖然這些人回答的不是很齊整,可是聲音足夠的響亮而從每個人的表情中更能看到殊死一搏的決心。
這些伯長在糜府中都有自己的家產一直過著富裕的生活,因此這些人是最不希望糜家敗的,如果臧霸佔了東海城他們就只能過回窮苦的日子了,都知道由奢入儉難,糜家敗了他們也就完了。
王平等這些人宣泄了情緒後,從懷中掏出宮廷侍衛的腰牌亮給眾人看,他繼續說道:“我和趙雲都是皇帝身邊的侍衛長,這侍衛長可是連太守大人都需出城迎接的大官,所以我將與糜倫糜都尉一起帶領你們抵擋外邊的泰山賊。”
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後他停頓一下又故作神秘的說道:“另外我告訴大家一個好訊息,之前和我一起的趙雲已經連夜趕去徐州搬救兵了,最快一日就可返還,到時內外夾擊定能大敗泰山賊寇!”
聽了這個振奮人心的訊息這三百人頓時歡呼起來,他們內有高牆防禦,外有強兵為援還有什麼好怕的,多年來的操練不就是爲了應對此時的危機!
漸漸的這三百名伯長的內心變的堅定了許多。
糜倫上次被困在孫策的船上時看到了趙雲的絕世身手,對他是無比的欣賞和佩服,而這一次王平的表現更叫他震驚,謀劃全域性,指揮若定,談笑風生,糜倫突然想到了‘帥’這個字,帥便是統帥,能夠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的領導者才能稱為帥!
天黑的時候從糜家傳來了訊息,糜齊動手了。糜府中有後天巔峰的糜貴坐鎮,糜父子根本不足為慮,但是按照王平的推斷糜齊只要動手,那城外的開陽軍也一定會有動作。
王平叫糜倫領一千人專門負責往城牆上運送守城的物資,而自己則與糜祥一起去南門的城牆上指揮部署。
沒過多久就看到了城外遠處火光一片,緊接著戰鼓聲號角聲也隨之而來。
王平看著南門處鼓聲最響便在這裏佈置了兩千士兵,東門和西門各留五百士兵以防偷襲,並安排那兩邊的伯長隨時向這裏彙報軍情。
除了糜倫帶著運輸部隊外,城裏還留了兩千人的預備隊。
夜間攻城更利於守方,也許臧霸此時只是爲了配合城裏的糜齊父子吧,只是戰爭是不能有僥倖心理的。
王平安排糜祥負責指揮弓箭手告訴他等敵人靠近射程後再下令射擊,又叫來幾名伯長叫他們架起油鍋,準備好擂石。一切就緒後就剩下等待了。
人的恐懼來源於未知,天黑雖然利於防守可是卻也看不清攻擊方的人數和部署,而且夜晚聽著震耳欲聾的殺喊聲叫人感覺更加的恐怖,好多弓箭手都被嚇得倚著女牆哆嗦,等敵人衝到射程時能拉開弓的不足五百人了。
王平看到城下密密麻麻的人頭攢動,又聽著響徹震天的喊殺聲忽然內心深處也有了動搖,可是他馬上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就跑到糜祥身邊和他一起大聲的指揮弓箭手射箭。
王平和糜祥一人指揮一半的弓箭手對衝過來的開陽兵,進行密集的拋射,王平還要求每射完一箭都要大喊一聲,慢慢的城牆上的守軍都開始一起吼叫。
也許是大聲呼喊壓制了內心的恐懼,好多人都慢慢的適應這種聲響,更多的弓箭手開始加入拋射的佇列。
開陽軍隊的這個第一波攻擊其實只有五百多人,這些人冒著箭雨,扛著長梯在這黑夜之中衝鋒也是十分的困難。
可是即便如此還是有過半數的人衝到了牆下。
王平看敵兵已經開始扶梯而上,而拋射需要先拉開角度射向天空,是無法給牆角下的敵兵帶來殺傷的。
所以王平就下令弓箭手開始對著城下自由射擊。
幾百人的攻城部隊很快就在弓箭之下灰飛煙滅,王平心想如此容易就擊退了第一波攻擊,難道臧霸是在佯攻此處,真正的目標其實是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