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北上
水鬼衝我咆哮,法術用出來也是有時間限制的,我大喊一聲:“呔。”
這一聲是用自身丹田功力喊出來,和佛門獅子吼有異曲同工之處,練武之人練出內勁也有一些效果,但對妖邪效果到是不大。
這一聲“呔”把水鬼,張倩和福伯震的一愣神,我趕緊以雙盤姿勢坐好,劍指對水鬼畫淨身符,口唸淨身咒:“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對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畫了九遍淨身符,唸了九遍淨身咒,就看到水鬼身上的怨氣在慢慢消失,水鬼很難對付,而且水鬼是不能下地府的,每年三官大帝之一的水官大帝都有一些名額,可以讓水鬼害人投胎而不擔因果,如果沒有得到名額就去害人投胎下地府是要受大刑的,就算有名額也不能隨便害人,都是有因果迴圈。
過了一會,水鬼怨氣已經完全消失,對我躬身一拜道:“謝謝法師收我怨氣,助我解脫。”
我點點頭:“你的冤屈我已經明白了,我送你去地府輪迴吧,看你怨氣薄弱應該是沒有害人之故,你去地府也不會有刑罰,下輩子還能投個人胎,至於你冤死,地府生死簿上自會查明,這也是這個時代大勢所趨,我給你寫張陳情書,你交給秦廣王或者陸判官。”
取出一張黃表紙,寫上陳情書,寫陳情書對黃表紙也有要求,要長三寸三,寬三寸三,蓋上茅山法印,代表茅山傳承。
這法印不是隨便一個人蓋都可以的,必須要入教有師承,普通人蓋了也沒用。
水鬼再次對我一拜。
“你現在雖然怨氣盡去,但你沒有投胎名額,你先進我紫金葫蘆,等會我親自為你做一艘過界船,護送你過界,否則你是找不到地府入口的。”我對水鬼說道。
“有勞法師了。”水鬼對我一笑,笑容配上慘白的臉加上又是半夜有點瘮人。
我開啟紫金葫蘆,左手拿葫蘆對準水鬼,右手掐收魂訣,念動收魂咒:“天清地靈,陰濁陽清,收魂入符瓶,供吾差譴,助吾辦事,敢有違令,五雷霹靂化為塵,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神兵急火如律令收。”
紫金葫蘆口冒出金光,水鬼化作一陣輕煙進入葫蘆,這個紫金葫蘆模仿太上老君的紫金葫蘆,說是紫金,其實是木質,但是什麼木質已經不可考證,紫金葫蘆裡面有三味真火,能燒妖邪,也能淨化怨氣,但也要看功力。
“大山,水鬼收了嗎?”剛把水鬼收到葫蘆裡,張倩就走過來緊張的問道。
“已經收了,就在這個葫蘆裡面,等會我做個法船送他入地府。”我笑著說。
“這個葫蘆這麼厲害呢?連鬼都能收?”張倩張大嘴巴,臉上掛著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是,這隻葫蘆是我們茅山鎮山之寶,傳說西河派祖師薩祖曾去我茅山藉此葫蘆,收了一隻三千多年道行的龜妖,知道薩祖是誰嗎?那可是一代天師。”說起這件事不由得我不驕傲,畢竟那麼小的年紀,總有一些攀比心理。
“那你身上背的兩把劍也都是厲害的東西吧?”張倩天真的問。
“那當然,以後有機會再跟你詳細的說說,現在要撿一些完好的樹枝和繩子,要做法船送他投胎要緊。”我神情嚴肅,經過兩次收鬼對自身經驗和歷練也有一定的幫助。
過了一個時辰才把法船編好,做法船比較複雜,尤其是打結,更需要特殊手法,而且在法船上還需要用毛筆黑墨給法船畫上符文,讓淹死鬼過界的時候能得到保護。
做法船不能用硃砂畫符文,硃砂為陽,對鬼魂會造成一定的傷害。
做完把法船放到水中,開啟紫金葫蘆放出淹死鬼對他說道:“我現在把陳情書燒給你,你拿到之後進入法船,我送你入地府”。
說完用火把陳情書燒掉,用天眼能看到淹死鬼手裏多了一份黃表紙。
淹死鬼拿到黃表紙對我無聲說了一句謝謝,向法船走去,登上法船,我念動法船咒語:“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有令,送鬼下地府,今有淹死鬼坐法船下地府,法船通三界,謹請茅山祖師敕令,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船起。”
咒語唸完,法船金光一閃,符文轉動,慢悠悠向水溝中間行去,到了水溝中心,船體慢慢下沉,直到消失。
這種法船一般都是做法事或者超度大量鬼魂纔用到,只是淹死鬼情況特殊,需要法船才能入地。
做完一切,回頭看向張倩和福伯,兩位臉上滿臉驚愕的神色,估計他們也是第一次見,茅山道術一般是不能讓普通人看到的,可能他們與道有緣,才能經歷這麼多。
同時也明白了一點師父讓我下山歷練的意思,紅塵練心。
一切做罷,張倩笑眯眯的走到我面前:“大山,現在淹死鬼也渡了,我之前說的你考慮的怎麼樣,打算跟我走嗎?現在兵荒馬亂的,你也沒個去處。”
我大腦以每秒鐘一千轉的速度在旋轉,跟她走吧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不跟她走乾糧又吃的差不多了,有一頓沒一頓的還得忍飢挨餓,我點點頭:“行,我也跟你一起回家吧,以後我叫你倩姐吧。”
張倩聽我這麼一說臉上笑得跟花一樣畢竟年齡不大,還有少女心思:“行行行,叫倩姐好,顯得親密,以後我就多了一個弟弟。”
福伯這時也走過來說道:“少爺,小姐,我們現在啟程吧,天也要亮了,等會在車裏你們吃點早飯睡一覺,我來趕車。”福伯的臉上一直笑眯眯的。
說完之後我收拾收拾東西上了馬車,吃了乾糧練功之後迷迷糊糊就睡下了,而張倩跟我一樣,她一個小女子一夜沒睡,體質又弱,比我睡的還快,福伯給馬吃了點草料,馬休息了一夜,沒有大礙,繼續趕車前行,一路上顛簸,等起來的時候已經下午未時左右了,醒過來感覺腦袋頭疼,唸了幾遍寧神咒纔好一些。
而張倩早醒了,在一旁看著馬車窗外,風景快速飄過,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看著張倩,看著她沒有表情的臉,心裏也有一絲惆悵。
可能感覺到身旁有人在看她,回過頭,發現我正在盯著她的臉愣神,頓時臉上一紅:“你醒了?你看我做什麼。”
現在雖然比較清代以前有所開放,但思想上還是以保守為主。
“哦,倩姐,我看你看著外面再呆,我在想你在想什麼。”我臉色也有些發紅,有點不好意思。
“想家了,離家快一年了,現在各地都在打仗,家裏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張倩神色有點落寞。
聽張倩說起家裏,我也想起了師父,也不知道他現在在茅山怎麼樣了。
“沒事的,再有一些時日就到家了,馬車走了這麼久,顛的我屁股都疼了,哈哈。”我故作輕鬆的說道。
張倩沒說話,不知道在低頭思考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