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周依晨不知何時進了辦公室，她半倚在門口衝劉婷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道“應該還少了點什麼，劉老師不會真忘了那天在張老師辦公室那裏看到的事了吧？”

    張老師是陳語相的數學老師，那天最後一節課他叫陳語相出來單獨為她補習，當然，這是明面上的藉口。

    實際上，那天劉婷在怒氣衝衝，衝到對門前隱約在未閉合緊的窗簾縫隙裡看到了一雙慌亂的眼睛。

    開門的是陳語相，小姑娘寬大的校服有些皺亂，攥著下襬的雙手有些抖，陳語相看著門口的她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裏閃著水光急急開口道：

    “劉老師…”

    “陳語相！”

    劉婷心裏突然一跳，一股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情緒從心底涌上來使她加大音量打斷了陳語相未完的話。

    然後板着臉重重把週記本摔到了陳語相面前。

    小姑娘面色一白，驚慌柔軟的眸子裡又新瀰漫出絲縷絕望。

    如同被扼住脖頸的小鹿，痛苦又無助。

    然後就是半小時不間斷的訓斥，以及最後的輕飄飄的一句，那壓斷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女孩子要自重知不知道？”

    不同於之前的訓斥，這句話說的很慢，劉婷盯著陳語相，尾音拖長，以至於最後有些意猶未盡。

    “……知道了”陳語相垂下頭輕聲道，仿若被抽乾了生氣。

    “劉老師？”

    一旁的警員出聲提醒精神恍惚許久不曾開口的劉婷，又疑惑的看了看隔間門口的周依晨道

    “不好意思周同學，這邊暫時還是不能隨意進出的”

    周依晨禮貌的點點頭，也沒看最裏面一直自我矇蔽滿臉黯然的劉婷，利落轉身走出了裏間。

    “……還有一件事情…我有錯……”

    裏間劉婷開始了斷斷續續的認罪，外間做了三個人。

    在警局聯絡事件組的中間人——張警官，滿臉胡茬、輪廓深刻，正抓著一張報紙事不關己的坐在牆角。

    然後是一個十歲小屁孩，眼睛裏裝著不屬於孩童的沉穩果斷，見她出來瞥了她一眼，又轉頭望向牆角大半張報紙遮住臉的張警官。

    周依晨自然地坐在第四個位子，周墨的對面，還衝望過來的周墨友好的笑了笑。

    周墨挑挑眉，美人計？

    裏間講的故事黑暗而沉重，輕而易舉透過薄薄一層牆壁傳到外間。

    外間一片安靜，幾人聽得認真，周墨同周依晨和平客氣的對笑。

    在此之前

    陳梓小朋友一坐下來就一邊煞有其事的翻看資料，一邊卻在暗地裏用神念猛戳。

    陳霄：【老張，你好好的讓周依晨去接我們幹嘛？！】

    張警官興致勃勃的翻了一頁報紙，然後不動了。

    陳霄：【老張老張老張？】

    陳霄：【老張？】

    張警官看報紙看得聚精會神，紋絲不動。

    陳霄知道問不出什麼了，萌萌噠的包子臉皺了起來，然後惡狠狠的同樣翻了一頁資料。

    周墨：【問出來了嗎？】

    陳霄：【沒有，我們這片的的中間人最難搞了！】

    隨這道神念過來的還有微微沮喪中伴隨著的小委屈。

    周墨歪歪腦袋：【摸摸頭不哭？】

    陳霄：【……滾！】

    周墨撇嘴：【真不可愛】

    陳霄暴躁：【誰要可愛了混蛋！】

    插科打諢在劉婷徹底坦白時戛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