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然，姜行和陶九九倆人全都愣在原地，忘了去追已逃跑的周連順和馬猴。

    等姜行緩過神來的時候，隔著窗戶向下一看，周馬二人早沒了人影，他氣的用手拍了下窗框。讓周連順就這麼跑了，怕是以後想抓到他更是難上加難了。轉頭朝另一側看去。

    封達被麻蛆捅了一刀，刀還插在心口，人倒在地上喘著粗氣，雙目渙散，眼見是生命垂危的表現。另一邊的麻蛆六神無主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待看到姜行和陶九九這兩位警察的時候，頓時醒悟過來自己剛纔做了什麼，剛要掉頭跑路的時候，卻是被姜行摁住給拷了起來。

    姜行迅速打了120，陶九九則是給隊長徐泰去了電話，簡明扼要的說了下情況，徐泰那邊立即就帶人趕了過來。

    姜行蹲在封達身側，本想施救，但當他看到了封達的眼睛，他就知道是救不活了。他嘆了口氣，心情說不出的複雜，白天還活生生的一個人，現在卻是要死去，他的心情實在有些糟糕，倒不是對封達有多大的憐憫，只是覺得生命有時候實在太脆弱了點。

    明天和意外，你永遠不知道哪個先來。

    120趕到這裏的時候，幾名急救人員都嚇了一跳，現場的情況實在慘不忍睹，一人心口插著匕首，一人腹部餘留著一柄鋼叉，鮮血流了滿地，整個屋子都是血腥味十足，迅速把封達和另外一個受傷的壯漢抬上了救護車。

    “怎麼個情況？”徐泰領著人過來的時候，正趕上急救人員在抬著人往車內送，他朝擔架上撇了一眼，迴轉過頭對姜行問道。

    姜行把剛纔發生的情況，簡單的給徐泰彙報了一番。徐泰聽後，瞪了姜行一眼，道：“遇到這種事怎麼不早點彙報？你倆生瓜蛋子手裏沒帶槍就敢往裏衝？不要命啦？”

    “我們也是湊巧碰上的，誰知道這些傢伙尋仇尋的正好是周連順。”姜行覺得實在有點冤。

    徐泰看了陶九九一眼，“多危險你們知道嗎？這些人都時喪心病狂的亡命徒，剛纔那倆人你們也時看到了，這要是出啥事？誰負責？”

    陶九九羞愧的低下頭，對於隊長的關心倒是頗為受用，瞄了姜行一眼，說道：“徐隊，這的確是意料之外的事。”

    “行了行了，下次遇到這種事記得先打報告，別給我擅自行動知道不。”

    “知道了徐隊，下次不會了。”

    “還有下次？”徐泰一瞪眼，看見紀策趕了過來，罵道：“你他媽蹲點也能睡著？回去給我寫份五千字的檢討，讓你帶著他倆，你倒好，直接給我撂擔子睡大覺。”

    紀策低著頭不做聲，知道自家隊長罵的越兇就越沒事，而且事情本就責任在自己，他也不願做多解釋。

    “把人帶回去。”徐泰指著麻蛆。紀策和另一名警員直接押著麻蛆就上了一輛警車。

    到了第二天，醫院那邊來了訊息，封達被送往醫院的途中就死了，而另一個南街老九的同夥則是經過一夜搶救撿回了一條小命。

    對於親手殺死封達一事，麻蛆供認不諱，現場有兩名警察親眼目睹，他自然也做什麼狡辯的。但畢竟是殺了一個人，且是故意行兇，他也清楚知道即將面臨的是什麼，所以情緒極其低沉。此時他就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整個人失魂落魄的盯著手銬發著愣。

    這樣持續了有數個小時的時間。徐泰站在外面看了看，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推門走了進去。

    “說說吧，都是個什麼情況。”徐泰叩了叩桌子，把一杯水朝麻蛆方向推了一推。

    麻蛆了看眼身前水杯，猶豫了下，拿起喝了一口，想必是喝的急了，嗆到了喉嚨，咳嗽了兩聲，抬頭道：“徐隊，你還想問啥，該說的我可都說了，我也知道我殺了人了，跑不了，該判我死刑就乾脆點，別磨磨唧唧的，腦袋掉了碗大的疤，我也想開了，不就一死嘛。”

    徐泰冷笑了一下，道：“你倒是想的挺開的。”

    “不然能咋辦？殺了人還能把我放了啊？”麻蛆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我們和周連順有矛盾，昨晚就是去找他報復的，除了這個，沒別的，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我捅封達的時候也沒想太多，就是尋思他傷了我兄弟，一時激動。”

    “你怎麼知道的周連順住址？”徐泰問。

    麻蛆道：“他不認識我，租房租到我家了，就這麼回事，算是湊巧吧。”

    徐泰道：“他在那附近，還租了別的地方？”

    “這就不清楚。”

    徐泰想了想，覺得到了這份上這小子估計也不會撒謊，一二四槍擊案和酒店吊屍案估計和南街老九這些人的確沒關係，昨晚發生的事，應該也只是黑社會性質團伙之間的報復行動。至於南街老九一夥人和周連順一夥人的矛盾，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這些混社會的人相互之間矛盾摩擦不斷，發生火併並不罕見。

    他想了想，拿出李長壩照片，遞到麻蛆面前，“看看，這人認識不？”

    麻蛆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道：“不認識，怎麼了？”

    徐泰沒說話，把照片取回，走出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