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服裝店門，二人朝車停靠方向而去。

    “他在撒謊。”姜行邊走邊對陶九九說道。

    陶九九一揚頭，看出姜行麵露困惑，問道：“你看出了什麼？”

    姜行皺眉搖頭，兀自低喃道：“奇怪。”

    陶九九道：“奇怪？”

    姜行淡淡道：“他應該認識李長壩的。”

    陶九九失聲道：“他認識李長壩？這……這怎麼可能！李長壩可是一個毒販的。”

    姜行道：“不會錯的，他在看到羅詩和劉琦的照片的時候，表情沒有變化，但唯獨看到李長壩的照片後，眼神明顯有所觸動。”

    陶九九沉思了半響，道：“但他為什麼要撒謊？”

    姜行攤手聳肩，道：“鬼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他一定是認識李長壩的，也可以說，他最起碼是見過李長壩的。”

    陶九九蹙眉道：“他既然認識李長壩，但為什麼不認識羅詩呢。”

    這個問題姜行暫時沒有想通，但他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一個念頭呼之欲出，他看向陶九九，認真且嚴肅的問道：“李長壩和羅詩是什麼時候開始好上的？”

    “根據我們調查的資料顯示，應該是半年前。”陶九九道。

    “那封達的手又是什麼時候被人砍掉的？”

    陶九九道：“好像也是半年前。”

    姜行略一思索，一個清晰的脈絡便隱隱浮現，他旋即長吁了口氣，道：“這樣解釋的話，就說的通了。”

    陶九九何等聰慧伶俐，姜行兩個問題問出，她微加思考，就立時明白箇中緣由，脫口道：“如果封達當真接觸過李長壩或者是認識李長壩的話，我們以這個為前提條件，那麼他自然知道李長壩有羅詩這樣一個女朋友，但他看羅詩照片的時候，很顯然是不認識的，這就說明，在他和李長壩接觸和認識的那段時候裡，李長壩和羅詩並沒有交往，而這些都是發生在半年前的事，半年前封達因受傷就不在跟隨周連順混社會了，所以他並不知道李長壩交往了羅詩這麼一個女朋友，自然看到羅詩照片的時候，也就不會有什麼表情變化了。”

    “繼續。”姜行環胸而抱，掛著一絲欣賞之意盯著陶九。

    陶九九道：“封達是周連順的心腹，他跟著周連順混社會已經混了六七年的樣子，如果說他當真認識李長壩的話，那只有兩種可能性。”

    姜行介面道：“第一種可能性就是封達是一個癮君子。”

    陶九九道：“但透過我們對封達的調查資料顯示，他根本沒有吸過毒，不但是他，就連周連順和馬猴，也都沒有吸/毒的前科。”

    姜行笑道：“那第二種可能性呢？”

    陶九九道：“第二種可能性就是，他認識李長壩，是因為周連順的關係。”頓了一頓，她動容道：“那麼周連順這個人，極有可能和李長壩是有關係的。”

    姜行道：“李長壩是個毒販，周連順和他關係密切，我猜想，周連順這人估計背後也是做的毒品生意，否則他一個混社會的大哥，只是開了幾家酒吧和KTV就隨隨便便送手下人價值幾千萬的店面？他哪裏來的這麼多的財富？還有，在加上他在打探羅詩的訊息，這就可以完全說明，他和李長壩，絕對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

    “那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呢？”陶九九困惑道。

    姜行皺著眉頭抿著嘴，停了好一會，才說道：“我猜想，大機率是合作關係。”

    陶九九問道：“那麼周連順要找羅詩的原因？”

    姜行道：“暫時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們可以知道，羅詩的失蹤，是和周連順沒關係的，否則他也沒必要冒險上門去威脅羅俏了。”

    陶九九輕輕嗯了一聲，對於姜行的分析表示贊同，她繼續分析道：“李長壩的死，會不會和周連順有關係呢？既然周連順和李長壩有著合作關係，會不會是鬧出了矛盾，被周連順僱兇給殺了？分贓不均，或者是洩露了什麼東西，以周連順的為人，我覺得他很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姜行道：“我們調查了這麼久，都沒有發現李長壩的人際關係網路，也沒有人證來證明李長壩和周連順有過什麼接觸，如果他們私底下真的是有一張地下販毒網路的話，那麼兩起兇案背後的隱藏的事，絕對是驚天的大案。”

    陶九九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回警隊和徐隊說下情況吧，這封達既然在撒謊，直接回去弄逮捕令抓到局裏審好了。”

    姜行想了想，對陶九九說道：“不急，咱也沒什麼實質證據證明人家在撒謊，何況就算抓回去審，他不說，咱也沒辦法，而且這麼一鬧的話，很可能會打草驚蛇。”

    陶九九不解道：“打草驚蛇？”

    姜行眯眼一笑，對陶九九說道：“九爺，你如果是封達，在得知警察來找他問視他為兄弟的大哥的事，而且是關乎命案的，你會怎麼辦？”

    陶九九道：“那得看他們的關係怎樣了。”

    姜行道：“周連順能甩手就給了封達一個價值幾千萬的臨街店鋪，他們這關係，就算是親兄弟，也不過如此吧。”

    陶九九嗯了一聲，道：“那就說明他們的關係十分好了。”

    姜行頜首點頭，繼續道：“混社會的講究一個義氣，周連順對封達這麼夠意思，封達肯定是感激涕零，現在得知周連順犯了事，很可能關乎兩起命案，他肯定會通風報信的，或者說聯絡周連順問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陶九九恍悟道：“你的意思是說，封達會聯絡周連順？”似乎又有所懷疑，喃喃道：“現在封達過的也不錯，有錢有家室，他應該沒必要會摻和這個吧，誰會給自己沒事找事。”

    姜行搖了搖頭，對陶九九說道：“九爺，兄弟之間的情誼，你不懂的，有些人爲了兄弟拋妻棄子，捨命相送眉頭都不眨一下的。”

    陶九九嘟著嘴，揚頭看向姜行，眨眼道：“你認為封達是這種人？”

    姜行笑道：“是不是一會就知道了。”頓了一頓，對陶九九說道:“咱這麼辦，你回去和隊長說下情況，我在這裏盯著他，分頭行動。”

    陶九九道：“就算他要聯絡周連順，不會電話聯絡嗎？”

    姜行笑道：“九爺，我說你這小腦袋怎麼長的，平時挺聰明的，到了這時候怎麼就轉不過彎呢？封達是個文化人，不是大老粗，他既然知道警察上門來找他了，那他肯定也知道警察會監視他的電話，他是肯定不會用電話去聯絡周連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