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自然猜的出盧文生肯定沒說實話，厲聲呵斥道：“說謊。”

    盧文生表情一滯，尷尬笑道：“怎麼會，我為什麼要說謊，我說謊幹嘛？沒必要嘛是不是。”

    姜行道：“那好，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認識他的？”指著桌上父親的照片。

    盧文生裝作認真思考的樣子，隔了一會，說道：“大概是十年前？”

    陶九九道：“十年前他找上了你辦的假護照？”

    盧文生點了點頭，道：“嗯，就是這樣。”

    陶九九繼續問道：“你辦假證應該有不少年頭了吧？”

    盧文生的表情既尷尬又無奈，尷尬的是先前的話意思明顯是自己做這一行有十年，無奈的是想不出其他理由來狡辯，他只能尷尬道：“混口飯吃而已。”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們不會把我抓……抓起來吧？”

    陶九九抿嘴攤手，道：“那就要看你說不說實話了。”

    盧文生拍著胸脯叫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什麼要問的，我只要知道，就全部告訴你們。”

    姜行道：“那好，我現在問你，十年前你是不是和照片上的人去過庫斯市，你們去做了什麼，為什麼要去那裏。”

    待說到這個問題，盧文生明顯又猶豫了，他皺著眉頭，一臉的糾結之態，說還是不說？那件事如果說出來，會對自己有多大的影響？如果不說，這兩名警方人員，肯定不會輕鬆的放過自己。他內心十分糾結。

    “哎，既然不想說，那就不勉強你了。”姜行嘆了口氣，望向窗外，繼續道：“剛纔我好看到那幾個混混並沒有走，好像就在外面的衚衕口守著，你覺得如果他們看到我們走了，會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他壞笑著看向一臉緊張的盧文生。

    陶九九在一旁慫恿著“這次他們用的是木棒，也許下次用的就是刀子了，盧先生，你覺得你的運氣會不會每次都很好？會不會每次都能遇到我們來幫你解圍？”

    盧文生顯然被姜行和陶九九的威逼利誘所動容，他長長的嘆了口氣，他嘆道：“你們真想知道姜警官去庫斯市的原因？”

    姜行本想呼之欲出廢話倆字，但礙於是人民警察的身份還是把這並不文明的倆字嚥了下去，對盧文生招了招手，說道：“趕緊說吧。”

    “要我說也行，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盧文生道。

    姜行有些惱怒，他實在沒什麼耐性，先是自己幫這傢伙解了圍，竟然還有臉要提條件？他沉聲道：“盧先生，你確定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盧文生似乎拿定這倆警察有求於自己，姿態反而放鬆了許多，仰躺在沙發上，伸了一個懶腰，慵懶地說道：“那就沒辦法了，這個條件，你們必須要答應我，不然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陶九九道：“難道你不怕我們走了，下面的小混混再來找你？”

    盧文生搖著一根手指，笑道：“我欠他們錢，他們最多嚇嚇我，不至於把我怎麼樣，不然誰還他們錢？沒人會這麼蠢的吧？”

    姜行只能把怒氣往肚子裏咽，對盧文生沒好氣的說道：“什麼條件。”

    盧文生撇嘴佯裝為難姿態，隔了一會才說道：“幫我徹底解決掉我現在的麻煩。”

    “別得寸進尺啊，信不信我現在就抓你進局子。”姜行覺的盧文生這傢伙當真是蹬鼻子上臉，現在他的麻煩，不就是欠了別人的錢？難道老子還要替他還錢？天底下哪有這道理。若不是礙於身上披的這身警服，以他的性格早就忍不住動手了。

    盧文生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進局子好啊，裡面又安全又暖和，還管一日三餐，要多舒服有多舒服，還省的那些人找我追債了，不然這樣，警察同志，你現在就把我帶走，怎麼樣？”

    姜行和陶九九面對厚顏無恥的盧文生徹底沒了辦法，要打聽到當年的事，也只有從這老傢伙口中挖掘，不然還真沒辦法。但若說要替這老頭用錢解決麻煩，先不說手裏有沒有錢，哪有警察這麼辦案的？沒道理啊。

    姜行打算試試盧文生的態度，問道：“說說吧，怎麼個解決辦法？”轉過頭朝陶九九施了一個眼色，陶九九心領神會，小手插入口袋，悄悄摁下錄音筆上的開啟鍵。

    盧文生早就料到對方會妥協，當看到姜行第一眼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年輕小警官和姜世誠關係不一般，倆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篤定對方要打探十年前的舊事，趁機打算敲詐一筆，他笑了笑說道：“辦法也簡單，20萬，錢到賬，我立馬告訴你當時姜警官去庫斯市去做了什麼？怎麼樣？”

    “20萬！你怎麼不去搶啊？”姜行沒怒陶九九先怒了，伸出巴掌就要朝恬不知恥的盧文生抽去，好在姜行攔住，不然以陶九九脾氣這一巴掌當真抽了下去，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見這長相甜美看似若風拂柳的小女警竟伸手要打人的架勢，嚇的盧文生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口中叫著“小姑娘我告訴你，你可別亂來，我按照歲數該和你爸一般大了，你打我是不尊老愛幼。”

    陶九九也就是做個樣子嚇嚇盧文生這老傢伙，即便是姜行不從中攔著，她也不會真動手打人，從口袋中掏出錄音筆，對盧文生揚了揚手，說道：“你剛纔說的那些話我都錄下來了，這算不算敲詐公務人員？”

    盧文生哭喪著臉，“防不勝防，防不勝防啊。”頹然倒在沙發上，像個無賴一樣竟打起滾來。這些滑稽動作較之姜行和陶九九看來，簡直有點哭笑不得。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姜行道。

    盧文生嘆了口氣，伸出拇指，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風，你們是要打聽姜世誠的事是吧？那我就告訴你們。”

    “按照道理來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一般人也早該忘記這碼子事了，我之所以記著這件事，實則是因為這件事對我來說太深刻了，知道為什麼嗎？一言難盡，說出來都是淚，叔叔我活了這麼大歲數，也算見過世面，但那次庫斯市之行，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九死一生，那過程比好萊塢大片還要精彩。”

    “你說評書呢啊？趕緊說正事。”姜行不耐煩的說道。

    盧文生道：“彆着急啊，我得慢慢和你們說。話說當時姜警官找到我的時候，我壓根就不知道他的身份，當我把他帶去庫斯市的時候，我才知道他是個警察，當時他只和我說去那裏是去購買翡翠的，你們知道的，那邊的翡翠價格較之國內便宜了好幾倍，我開始一直以為他是個商人。”

    “但到了那裏之後，他根本沒有閒逛，也沒有進貨的打算，你們知道他去做什麼了嗎？他直接去那裏找了一個掮客，打聽‘梅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