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恆抵達菜市場的時候，三寸丁正在焦急的來回踱步，冗長的外皮拖動著彎曲的毛髮在地面蠕動，看的蘇恆眼角直跳，忍不住上去給了一腳。

    這一腳自然是踩空了，但卻嚇了括約肌一跳，連忙彎曲著身子，作跪拜狀，口中唸唸有詞。

    “大爺饒命，饒命啊大爺，小的患有花柳，可一點都不好吃啊！小的自是不打緊，被吃也是榮幸，只是髒了大爺的身子就萬萬……”

    蘇恆有些無奈的扶額，有些後悔留下了這麼一個貨色，只是就這個貨色，他也下不去手啊，當下無力地揮揮手，打斷了它的話。

    “告訴我你對於這片空間所知的一切。”

    “好的大爺！明白了大爺！”

    “大爺，據小的所知，自打小的出生以來，這片空間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那個時候啊，也是這般，天空灰濛濛，大地灰濛濛，建築也是……”

    蘇恆本來閉上的雙眼微眯，射出危險的光芒，望了它一眼，語氣平淡：“你要是再想著拖時間，我雖不想吃你，但弄死你還是不難的。”

    三寸丁頓時渾身如同觸電般顫抖，彎曲的毛髮瞬間順滑，老老實實開始回答。

    “這片菜市場是新生的族人收集身體的地方，我等新生的族人需要辛苦修煉攢夠魂體，有了魂體就可以憑之購買身體，有了足夠的魂體和身體之後就可以去官府舉辦儀式，轉化為死人。”

    “死人？”蘇恆沉吟，疑惑地問道：“可是殭屍？”

    三寸丁搖擺：“不是殭屍，殭屍者，不老不死，神憎鬼厭，初級殭屍也沒有智慧，最重要的是，殭屍需要肉身，而我們這些所謂的肉身，不過是意念編造出來的外衣，和大人你這種鮮活的血肉之軀完全不同。”

    “你倒是見識不差，這點我也是纔想到。”蘇恆深深看了它一眼，他也是感覺這裏的一切都像是假的，他都無法直接接觸到這裏的鬼物或者建築。

    可偏偏，大地是真的，可以自由踩踏，死靈也是真實存在的，透過秘法可以吸納，這種種現象讓他迷惑，只是肯定這片空間絕對有了不起的物品，甚至是神話中的存在！

    “繼續，你所謂的官府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小的……小的只知道到官府可以擁有真正的身子，其他的並不是很清楚。”

    三寸丁乾巴巴的聲音響起，看見蘇恆眉頭再次皺起，空中似有殺氣瀰漫，它渾身又是一陣抽搐，連忙挽回：“小的猜測，應當……應當是去了外地。”

    “外地？可有證據？”他想起外界那一陣突如其來的詭異黑霧，有些相信它所說的話了。

    “官府曾經說過這片空間死人不好管理，所以讓他們擁有官職去進修了，但是這片空間就這麼大，還是封閉的，所以小的猜測，恐怕是出去了。”三寸丁看著蘇恆似乎沒有殺它的慾望，膽子也大了起來，說話也變得流暢了。

    “只是啊，這些晉升的大人，一段時間後就再也沒有訊息了，這些西街區的混吃等死的人沒有記性，只想著晉升然後吃苦，誰知道出去是死是活？總之不會輕鬆就是啦！”

    “這麼說來，你是怕死纔沒有不去修煉完成完整的身子咯？”蘇恆有些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這個傢伙造型和別的死靈造型不一樣不說，智慧似乎也有巨大的提升，別的不說，第一個認出他的身份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傢伙。

    “讓大人見笑了，小的確實怕死，每次官差來巡視的時候，小的都裝作新出生的小傢伙，這樣不受關注，也就活的久一些。”

    “新生？”

    “嗯，每隔一段時間，東區的亂葬崗就會生出幾個我們這般的生物，只是出生速度也只比晉升鬼差的速度稍微快那麼一點點，這無數時間累積下來的八百四十四個居民”說著，它的語氣帶著濃濃的顫抖、恐懼，似哭似泣：“除了我和報官的腿七，全都被……被大人……大人吃掉啦！”

    蘇恆一怔，倒不是三寸丁說話的內容有多震撼，也不是天邊逐漸浮現的官兵打扮的群眾，而是陰珠內，那一滴紫紅色的血液，依然成型！

    嘈雜地聲音響起，先是一片雜音，漸漸清晰……

    …@#@#…@@碎片…碎片捕捉完畢…同步載入中…法則捕捉中…模組載入完畢…獲得天賦：征戰之路！

    隨著機械化女音的結束，一股暴戾血腥的語音也隨之響起：

    “見識下，暗影島之力把！”

    “面對…死亡！”

    “人馬！”蘇恆猛然大驚！這熟悉的臺詞，他怎麼可能忘記！

    “怎麼會！難怪，我說我的速度怎麼增加那麼多！再說，征戰之路似乎確實是人馬的天賦！”

    也無怪蘇恆如此激動，人馬——赫卡里姆明明是遊戲裡的人物！

    ''無情利刃所向，盡皆披靡。恐懼鐵蹄之下，生靈塗炭。''

    這是一隻混亂瘋狂沉迷殺戮的怪物，是人與野獸的融合體，詛咒讓他永世狂奔，殺戮讓他欣喜若狂。

    叮！

    “征戰之路已經載入完畢,是否讀取天賦資訊？”不含絲毫感情的機械化女音再次響起來。

    “是。”蘇恆內心震動，表面則不為所動。

    “征戰之路：無視單位體積碰撞，並基於移動速度獲得額外的攻擊力加成，當前加成比例：10%。”

    這倒是和我印象中差不多，蘇恆如是想著，只是，遊戲裡的無視單位體積碰撞我能理解，反應到現實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想起先前視建築於無物的情況，恐怕，不僅僅是組成成分的問題，這天賦在其中也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第六章：腐差

    就在蘇恆還在思索著出現的天賦的應用與陰珠的效果的時候，一股子腐肉的臭味伴隨著惡風撲擊而來。

    多年的戰鬥經驗讓他及時反應過來，當即就是一個低頭矮身，順勢往地上一滾，暫時脫離了攻擊範圍。

    還未來得及觀看，身後又是一陣惡風襲來，他的臉上一下子繃緊，光聽聲勢就知道這一擊絕對不輕鬆。

    只是為什麼，能夠逃過他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