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錯的是人性
“這!這怎麼可能?我的天哪,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賈申璐部隊裡昨天給劉庸治傷的那位老軍醫不可置信的看著劉庸肩膀的傷口。
昨天還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的創口。一夜之間竟然已經癒合了大半。
常人受如此之重的傷口,一夜之後傷口處定會有膿液流出,按照現代醫學的解釋來說是人體機能對抗細菌炎症的過程中發生變性和壞死的細胞組織。需要及時處理清洗,所以老軍醫一大早便來到了梨園,準備親自給劉庸換藥,清理傷口。
可當他拆開劉庸肩膀處重傷的創口時卻猛然發現傷口處不僅沒有膿液流出,竟然還有粉紅色的肌肉已經在開始生長癒合。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難道是我老花眼了?吾行醫治病60餘年,從未聽聞,更未見過有如此蹊蹺之事。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庸搖了搖頭,裝傻的說道:“爺們從小就身強體壯,這點傷算什麼!三五天就好了。你快給我把身上這些繃帶什麼的拆掉啊,綁的我實在難受。”
老軍醫不信邪的又剪斷了劉庸腹部纏繞著的繃帶。
怪哉奇哉。
昨日原本還雞蛋大小,不堪入目的血洞同樣肌肉開始閉合,重新生長。表面已經結起了一層薄薄的結痂。
“不滅膚體呀,先生昨日還奄奄一息,昏迷不醒。今日創口竟有痊癒之勢,真乃神人也!”南關賈申璐將軍砸著舌頭不可置信的說著。
“先生這身皮肉看上去細膩滑潤,溫軟如白玉,就像個姑娘家似的,可是防禦力就像那泥潭打滾,生撕活磨出來的野豬鱗皮還要硬上三分呀。”劉庸躺在床上聽著範志明的話,老臉一紅,什麼叫細膩滑潤,溫潤如玉呀?這都哪兒來的形容詞?搞得自己就真的像個大姑娘似的。同時在內心暗暗的發誓,以後再也不特孃的受傷了!這種被人當做熊貓一樣圍觀的感覺是真的不好。
怎麼可能!莫說是一夜之間,就是10日20日,都不一定能長成這幅模樣,老軍醫比之旁人接觸過更多的傷勢,他更能知道傷口癒合其中的路數時間。他親眼見過治療的傷口是尋常軍士一輩子甚至幾輩子都不可能受過那麼多的傷。現在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劉庸的傷口是他自己親自處理包紮的,昨天傷口的受傷程度簡直不堪入目,一夜恢復到如此程度,簡直神蹟。
繼續不信邪的剪斷劉庸身上其他部位的繃帶。無一不是讓他大吃一驚甚至有個別部位傷口較小的,竟然已經接近痊癒。
其實這種情況劉庸自己都沒有想到,當初兵器營的牛師傅也不過是在三天內塗抹上數次藥膏,手臂才能勉強用力,可劉庸不過短短一夜之間,僅僅只塗抹一次藥膏,便有如此奇效。這不得不歸功於當初改變他體質的鯤鵬之肉啊!
“早在軍營就聽聞新上任的國師先生小小年紀法力高強,可生擒妖獸蟒蛇,今日一見先生之神奇妙力,老朽實在佩服,佩服!”
老軍醫的目光絲毫沒有轉移一寸一寸的檢視在劉庸身上的傷口,給劉庸都整得有點害羞了。
他是個醫生,而且是個軍醫,見慣了戰場上的生生死死皮開肉破。更是知道傷口癒合之難處啊,不禁開口言道:“若是我大唐之軍士都能像先生這般,擁有鬼神之自愈能力,我大唐何須‘金瘡醫’之有啊!我都得退休嘍。”
老軍醫吹著鬍子嘆了口氣,背起藥箱扭身出門去了。
大狗看著赤身裸體躺在床上的劉庸,情不自禁的開口道:“先生,這面板是怎麼長的?是真的白呀!”
劉庸側目瞄了他一眼:“你想討打了是吧?”
大狗悻悻然的笑了笑,哈身躬腰連忙退了出去。
昨天按照程咬金的指示,圍城的4000獠人士兵無一倖免,被盡數斬殺。足足4000人的屍體呀,是何等恐怖狀況。不停的有血液是死去的獠人屍體內流出,可謂血流成河,氣氛壓抑呀。血腥之氣圍繞著微子鎮。劉庸的梨園身處微子鎮西南方向,距離城門已經隔了二里多地,可鼻尖還是不時的會傳來一陣血腥氣息。
劉庸躺在床上深深的嘆了口氣,他的面前不時的閃過昨天利刃劃破敵人胸膛的畫面,不適的感覺壓抑著他的內心。
媚娘聽到劉庸嘆氣,乖巧的走過來,蹲在床邊拉著劉庸的胳膊:“先生可是大英雄,昨天若不是你,微子鎮城門一破的話受盡苦難的可就是和藹可親,善良老實的大叔大娘們了,先生永遠是媚娘心中最英勇無敵的大英雄。”
劉庸摸著媚孃的頭髮,溫柔的笑了笑。
誰都沒有錯,錯的是戰爭,錯的是人性。
......
平昌鎮
天棄一夜沒睡
早早的伺候爺爺起床,打來洗臉水。這些事從他很小的時候就一直是這樣堅持過來的。
叩叩叩
天棄開門一看,是客棧的老闆娘,體型偏胖眉頭有一顆黑痣。
老闆娘驚慌失措的說道:“小哥,不好了,快下來看看吧,馬!你的馬出事了。”
天棄猛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異常冷酷的說道:“沒差你的錢!”
老闆娘嗓子被掐,嗚嗚了半天也說不清話。
猛地一把推開她,下樓到馬廄去了。
馬兒躺在草垛上,銅鈴般的馬眼圓睜,卻毫無生氣。嘴邊吐著白沫旁邊的地上一道一道滿是狼藉的,馬蹄劃出的印子。看來死前應該沒少受痛苦。
馬車在後院,與馬廄之間有些距離。客棧裡到了晚上馬兒是要被牽到馬廄裡休息的,而馬車便被卸下來後放在後院。
天棄冷酷陰沉的眼神嚇到了老闆娘,她偷偷摸摸的指示一個客棧裡的小廝到縣衙去報官。
馬兒死在了客棧裡,這不算一件小事,一批健壯的馬兒價值不菲。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掉了,天棄同意,客棧裡的其他旅客也定然不會同意。這種事情,已經影響到了客棧的信譽,是一定要報官前來檢視的。
更何況這匹馬而對於天棄的意義非凡,此行距離長安還有200多裡,他還年輕,腿腳靈活倒是沒什麼。可老翁年近八旬,沒有馬兒代步怎麼可能徒步前往200裏外的長安呢?
老翁也從客房裏下來摸了摸馬兒,朝著天棄比劃道:屍體還是溫熱的,將死不久。
不一會兒馬廄裡就聚集了形形色色的各路客人,大都是些在客棧裡歇息的遊人。
“哎,我說老闆娘,你這可得給人家孫倆一個說法呀!老人家這麼大年紀了,小子還小,不能在你這兒出事兒啊?”
“就是,這出門在外的沒有馬兒可不方便呀。”
“對呀,你這樣的以後咱誰還敢上您這兒來住呀?”
“我來來回回在這條路上做生意多少年了,也沒少在您這兒休息,你要真出了這檔子事兒,這以後還真不敢來呀?”
“快查查您家的草料吧,是不是給駿馬喂的草不對呀?”
“我得快去看看我的馬,這趟是急活,可不能出了差錯。”
出門在外的大多是些經商做小買賣的商人,馬車送貨壓貨,天色漸晚時都是要找客棧休息的。客棧接待的也大多是這路客人,所以馬兒對於他們來說那就相當於是搖錢樹呀,非常之重視。再者說看熱鬧不嫌事大,你一言我一語,路過的觀望的都插上一兩句嘴。
老闆娘急得團團轉,馬兒也算是一個比較貴重的身家了。她這時候也不敢胡亂說話,生怕從言語上得罪了各位客人,自個兒委屈的站在角落裏抹著眼淚。
“那家差人報官!”
一道洪亮的聲音。
天棄瞥眼一看。
正是昨夜入城是遇到的那位校官。
校尉卓宏天入了後院,環顧一週目光落在天棄和老翁身上。心頭一喜,看來我和這兩位神秘的‘大俠’有緣啊,說不定還真是我的機緣!
快走兩步率先過來打招呼,笑呵呵的開口道:“兩位!咱們又見面了。”
天棄面無表情,倒是老翁看見卓宏天后抱拳行了一禮、
看見校尉卓宏天之後,老闆娘終於敢開口說話了,迎上前來哭哭啼啼:“大人,您可算來了!快看看這是怎麼回事吧,這馬兒怎麼了。”
卓宏天沒有理會她,彎腰低頭摸了摸馬兒的脖子,鬃毛。開口問道:“這是誰的馬!”
天棄挑了下頭:“我。”
“誰最先發現的情況。”
老闆娘把一名穿著小二衣裳的往外推了推:“是他,我們客棧的小二,今天早上我讓他去餵馬...”
停!
卓宏天打斷了她,“我問你了嗎?我說是誰最先發現的情況?”
老闆娘愣了一下,低著頭唯唯諾諾的說道:“是是是,我知道了。”說完往後退了一步,示意讓小二說話。
“今天我按照慣例,和往常一樣天還蒙黑的時候起來給牲口喂第一遍料,剛進馬廄沒注意到,最後臨出走的時候纔想起了昨夜有匹漂亮健壯的好馬是我親自牽進來的,怎麼今兒早上沒看見呢?我又特意回去轉了一趟,在最外面的草垛旁邊,就這,我沒敢挪地方。看見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