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1章 炳叔和肥仔
“肥仔?哪個肥仔啊?”
修羅微微一怔,反問道。
我也是被他這個反應給嚇了一跳,急忙說道:“肥仔啊,就是耗子的那個好朋友啊。”
“哦,你說那個挺壯實的男人啊,他不在辦事處裡頭。”
“啊?你把他給放了啊?”
修羅白了我一眼,突然意味深長的問道:“怎麼?你小子做臥底還做出來感情了,你希望我放了肥仔嗎?不管怎麼說,他都是給甲門辦事得人,在沒有確定他到底有沒有害死人之前,我怎麼可能放了他呢?”
“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肥仔在哪裏?”
修羅嘆了一口氣,表示當初在回來的路上,肥仔這小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趁著修老三他們不注意,一把拉開了車門,直接跳車了。
“跳車了?”
我是蹭的一下站起來,但是很快我就冷靜下來。
這像是肥仔那種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可我想不到,他幹嘛非要這麼激動呢。
難道真的像修羅說的,肥仔身上也有不少的事情,所以他寧可跳車,也不想被抓到?
“恩,跳車了,不過這小子運氣是真的很差,本來他順利跳車了,修老三他們開出去一段距離,才掉頭往回追的。”
“然後呢?他跑了?”
修羅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跑什麼啊還,咱們得人是在一個路邊水坑裏麵發現這小子的,修老三說附近有車輪的痕跡,這小子跳車之後就被隔壁車道上的一輛車給撞了,後來那輛車的司機報警了,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了,沒用那個司機賠償,現在肥仔在醫院裏麵,修老三還在那邊看著他呢。”
“我去,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啊!”
修羅皺了皺眉頭,突然很是嚴肅的衝這我說道:“楚霄,你是不是真的將肥仔當成了你的朋友了?我不知道你和肥仔在一起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但是那個時候你是耗子,你不是楚霄,就算肥仔做了什麼讓你將他當成朋友的事情,那都是因為耗子的緣故,你懂我的意思嗎?”
而那一次的行動,我也沒有看到歐陽的身影。
我晃悠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歐陽的蹤跡,我身上沒有手機,只能是硬著頭皮找人借用了一下。
但是,當我拿到手機的時候,卻是意識到,貌似我不知道歐陽的手機號碼啊。
不過還好,我們有內部軟體可以用,我的手機還沒有拿回來,只好用這哥們的手機聯絡了一下歐陽。
“嗨,歐陽,來食堂找我。”
我是打出去了一段訊息,結果沒過幾秒鐘,歐陽就回了我一個字。
“滾!”
那哥們一臉尷尬的看著我,想了想說道:“你還是直接說你是誰吧,這搞的我也很是尷尬啊。”
我趕緊和歐陽解釋了一番,結果歐陽一聽說是我,立馬叫我去食堂匯合了。
那哥們看著我的眼神,都是充滿了煞氣的。
“副隊長,單身狗也是保護動物,我勸你小子善良一點啊!”
“咳咳,你別亂說啊,那是沒有的事情啊,要是給歐陽聽見的話,咱倆一起捱揍嗎?”
面對醫生給出的這麼一個結果,我已經是不抱什麼希望了。
命是保住了,不過以後肥仔到底什麼樣,這都是一個未知數了。
我本以為這件事情就算是這麼結束了,結果一個禮拜之後,醫院打來了電話。
因為肥仔並沒有什麼家人,留在醫院的號碼就是我的新手機號。
第七組的每個人都有著事情要忙,而我反而是成了最為清閒的了。
我去了一趟醫院,肥仔已經甦醒了。
不過,他也僅僅是甦醒了,人並不是清醒的。
我再次來到病房,肥仔坐在他的病床上,手上還拿著一個棒棒糖。
醫生告訴我他們也不知道肥仔是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直到肥仔跑出病房,搶了走廊裏麵一個家屬帶來的小孩子的糖,護士才發現肥仔已經醒過來了。
“對,是找你有事的。”
醫院已經給出了一套十分完善的訓練方案,那就是讓肥仔回家休養,儘量在監護人的陪同之下多接觸正常的世界。
雖然說沒有人可以保證肥仔能恢復正常,但是在這樣的訓練之下,要不了幾年肥仔可以生存下去。
修羅皺了皺眉頭:“楚霄,你不會想要做肥仔的監護人吧?你這是在和我開玩笑?”
我聳聳肩,因為我就是這樣的想法,而且我也是認真的。
肥仔已經沒有什麼家裏人了,而他以前認識得人,基本上不是街邊無賴,那就是一些不靠譜得人。
除了我以外,貌似也沒有人能做他的監護人了。
“你要考慮清楚,我知道因為肥仔的這個事情你狠自責,但是他變成這個樣子怎麼說也不是你的責任。楚霄,你剛年滿十八歲,你確定要背上這麼一座大山嗎?我可以申請一下,送肥仔去療養院。”
“不用了,再好的療養院也不一定能幫助他恢復,起碼這兩年還是我來做他的監護人,等我堅持不下去那一天,再考慮申請療養院的事情吧。”
修羅沉思了很久,最終還是和我去了一下醫院,將相關的手續全都辦了下來。
同時,我也和修羅申請了休假一段時間。
“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之所以安排他去國外,這也是他自己的意思。這些年你哥哥都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出去一段時間也是好事情。”
肥仔吃著小吃,不斷地傻笑著,我掛了電話也坐在沙發上。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楚恆這傢伙竟然將爛攤子全都丟給了我。
而這還不是最令我絕望的事情,沒過多久我就發現爺爺也沒影了,給他打了電話才知道,爺爺跟著他的一幫老朋友出去旅遊了,而且這一次還是打算跑遍全國的放飛自我去了。
瑪德,這叫什麼事啊?
我這好不容易休假回來,本以為一回來就是家裏人熱情的接風洗塵了,結果這可倒好,這幫人全都跑沒影了。
六叔不知道去哪裏皮了,楚恆去做了個三好學生,我爺爺他老人家還來了一個享受生活去了。
我有些頭疼的揉著太陽穴,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趕緊給家裏打了一個電話。
我打的是家裏的座機,今天是週六,一般來說這個時間老爸老媽應該不會出門的。
當然,如果他們加班的話,那我就真的不想說話了。
就算是六叔關著我肯給我買,當時在我們這裏也是買不到的。
而我小時候唯一得到過的一個小汽車,確實是別人送的。
我雖然記不清那個人是誰了,但是我記得那輛小汽車,還是一個老爺車的造型,成爲了我童年時期最為喜愛,也是最為嘚瑟的玩具了。
當時我還特別寶貝那個小汽車,就連黃墨每次也只能摸一摸而已。
直到現在,那個小汽車還放在我家裏頭的書房書架上。
“記不太清了,不過我倒是記得有這麼一回事,您是梁爺爺?”
“哎,這就對了嘛。你六叔人呢?”
我被這麼一問也是一頭霧水的。
原來這個梁爺爺在不久之前聯絡了我六叔,要我六叔去他那裏一趟,結果我六叔一口答應下來,這一去人就沒影了。
梁爺爺給我六叔打了很多次的電話,都是無人接聽的,這家裏的座機都快打爛了,梁爺爺每天都要打十幾次,這一次終於是我給接聽了。
“梁爺爺,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我六叔去哪裏了。”
“你也不知道?那不對的啊,小六子最後一次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他都到了火車站了啊,說是要坐火車過來,不想坐飛機來著。”
我詳細的問了一下,梁爺爺只是說找六叔有些很重要的事情。
之後我六叔的路線應該是先乘坐火車,然後再是客車,最後到碼頭,走水路去梁爺爺那邊。
按理來說,我六叔這個時候都已經到地方了,可是現在誰也聯絡不上他。
這事情令我覺得很不對勁了。
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沒影了,我六叔沒有家世,再加上他常年在外面跑來跑去的,就連我爺爺也不怎麼過問他的事情的。
可是每一次只要打電話,我六叔就算是當時沒接,不久之後也一定會打給我的。
這樣的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我覺得事情很不對勁,不由得是朝著詭門的身上聯想去了。
該不會是甲門在我這邊吃了虧,結果詭門的其他人狗急跳牆,直接對我六叔下手了吧?
“梁爺爺,你能將我六叔去的大概路線給我說一下嗎?我去找找他,到時候給你小心。”
“哎?這樣最好了。”
梁爺爺顯得很是高興,很快就將路線圖告訴了我。
掛電話之前,梁爺爺還問我身上有沒有足夠的錢,要是沒有的話,他給我打過來一些。
我是拒絕了,這麼多年沒見面,我甚至都記不住人傢什麼樣子了,用人家的錢,那我的臉得多大啊。
這大半夜的我哪裏也不能去,何況身邊還要帶著一個肥仔。
那條巷子,我必須要過去看一看了。
我朝著巷子走了過去,本以為這條巷子會多麼的嚇人,結果小巷子裡面只有一個垃圾箱,而且還被清理的特別乾淨,整個巷子裡面都是乾淨整潔的,完全不像是我印象中,那種髒亂差的小巷子了。
我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這裏有什麼特別的。
“奇怪了啊,我六叔跑到這地方來幹什麼啊,撒尿?”
我能想到的就是,我六叔一時之間尿急。
可是這又不科學啊,因為就在那食雜店的不遠處有一個公用廁所。
我六叔再這麼着急,那也不至於跑到那小巷子裡面方便去啊,畢竟跑到小巷子的時間,那可是要比公用廁所時間長多了。
我正在盤算這件事情呢,肥仔突然拉住我,衝着我嘿嘿傻笑。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肥仔了。
“怎麼了,你是要喝水還是要吃東西啊?”
我習慣性的想要拿下身上的揹包,打算在裡面找出來東西給肥仔。
現在的肥仔雖然智商是個孩子,不過他的飯量還是很大的,經常吃不飽飯,所以我出門的時候揹包裡面基本上是塞滿了吃的了。
看著只知道傻笑的肥仔,我是心中一陣陣的難受,這小子當初要是不跳車的話,現在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呢?
“那,那個好好看,我想要那個。”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這竟然是一家糖水鋪子,所謂的小李子就是這家的老闆了。
老闆衝着小李子打了招呼,說我想要買那種銅鏡,然後這老闆就急急忙忙的回他鋪子裡頭去了。
小李子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虎背熊腰的,一臉橫肉,我估計兩個我加在一起,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對手。
我打聽著銅鏡的事情,小李子想了想就說道:“哎呀,這不是我不賣給你啊,那東西是我在大街上撿的啊。”
“撿的?”
“是啊,就前兩天吧,有個外地人和人打起來了,後來我就在那邊看熱鬧,就撿到了這個銅鏡,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丟的。”
我描述了一下我六叔的樣子,小李子是點點頭,表示他看到的那個外地人就是我六叔了。
小李子告訴我,當時場面挺混亂的,誰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反正他跑過去看熱鬧的時候,我六叔已經和好幾個人打起來了。
“那後來呢?他去什麼地方了啊?”
“這還能去什麼地方啊,局子唄。”
我瞬間一拍腦門,一下子就明白了。
不管我六叔為什麼和人打起來了,這打架鬥毆肯定是要拘留的啊。
難怪這段時間我們沒人能聯絡上他呢。
我急急忙忙的跑到了當地的派出所,很快就找到了我六叔的下落。
民警告訴我了一些事情。
那天我六叔就是路過的,結果遇到他看到一夥人在欺負一個小姑娘,我六叔看不過去就跑過去了。
我六叔那人向來是嫉惡如仇的,而且嘴巴也是不饒人的,兩邊沒說上幾句話那就是達奇拉了。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聽說的,這暈車暈船得人啊,是因為腦子裏面有一組神經元不太一樣。
這訊息靠不靠得住還不一定呢,偏偏到了我六叔這裏,就成了我缺根筋了。
我也懶得和六叔鬥嘴了,主要是我實在是沒有那個力氣了。
我這邊剛緩過來一些,六叔就招招手,一輛計程車停在了我們的面前。
不是吧……
我驚恐的看著計程車,搞的人家司機被我的眼神嚇了一跳。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六叔是人販子呢。
“哎,我這可都是爲了你小子啊,要是你梁爺爺派人開車來接你的話,那你肯定更加難受了。”
後來我才知道為什麼六叔這麼說,因為梁爺爺的私家車減震太好了,路面稍微有些顛簸的時候,那車坐起來絕對令人更加翻江倒海了。
我倒是覺得,可能我就是一輩子的窮苦命了。
這坐大客車還好,要是坐那些價格不菲的私家車,車子忽上忽下的顛簸幾下,就足夠我喝一壺的了。
計程車司機還問了我一句,我是不是暈車。
說來也奇怪了,自從擺了這個沙發之後,梁爺爺的生意那是一帆豐順,家裏頭的人也沒有出過什麼事情。
沒想到,不久之前,這沙發就出事了。
差不多就在半個月之前,有一天晚上樑爺爺起夜。
這別墅一共是三層,每一層都有獨立的衛浴,梁爺爺的房間就在三層,可那天晚上樓上的衛生間壞了。
馬桶裏麵一滴水都沒有,梁爺爺迷迷糊糊的也沒有多想,就去了二樓,結果二樓也是這樣的情況。
無奈之下,梁爺爺只好來到一樓大廳,打算去上衛生間。
月光順著落地窗散落進來,就算是不開燈,這光線也是足夠了的。
梁爺爺慢吞吞的朝著衛生間走去,他剛走到衛生間門口,就覺得有一雙眼睛盯著他看。
梁爺爺還以為是管家起來了,扭頭就看了過去,結果客廳裡面空無一人。
他當時覺得那種感覺就很奇怪,不過因為尿急,梁爺爺也沒顧得上什麼,而是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砰的一下自己關上了,梁爺爺被嚇了一跳,尿意也是瞬間給憋了回去。
這個時候,衛生間門的磨砂玻璃上,一道人影突然出現了。
梁爺爺喊了一聲管家的名字,影子沒有任何反應。
看著看著,梁爺爺就是後背發涼,因為這個影子依稀能看到他的打扮。
影子的肩膀位置有什麼東西凸出來,像是骨頭給人拆出來似得。
我剛想說話,就覺得一道人影從我旁邊竄了出去,這人正是六叔。
六叔到底比我靠譜多了,衝出去沒多久,就提溜著肥仔走下來了。
此時肥仔無比的乖巧,也沒有那種瘋狂的模樣了。
肥仔的額頭上給點了一道血紅色的東西,那是我六叔的中指血。
六叔站在臺階上看著那沙發,咬咬牙說道:“管家,你把梁老推出去,到院子裡面等著。”
管家也不多問,急急忙忙的就跑了過去,趕忙是推著梁老就出去了。
“六叔,這什麼情況啊?那沙發應該沒有問題吧,幽冥鬼眼都看不出來什麼東西啊。”
我摘下了墨鏡,一雙純黑色的眼睛死盯著那沙發,還是看不出來什麼。
六叔冷哼一聲,提溜著肥仔衝我說道:“你這朋友到底是怎麼受的傷?”
我倒吸一口涼氣,完全沒有想到這東西如此歹毒。
“可是沙發不是風水師給弄的麼,那個人難道是要害梁爺爺?”
六叔擺擺手,皺著眉頭說道:“也不能這麼說,如果那個人想要害人,他犯不著用這麼複雜的辦法。你想想,一個還能煉製出來鬼仔棺的人,他要是想害人的話,還至於等待這麼就嗎?這東西煞氣十足,我不知道那人想要做什麼,不過應該不會要害人的了。”
“那梁爺爺看到的是什麼東西啊,不是和這個鬼仔棺有關係嗎?”
對此,我六叔也是聳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不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今晚我們看一看情況,那也就知道了。
六叔將沙發重新給弄好了,這拆沙發上的時候我們動作很快的,可是這重新弄傷的時候,著實是花費了一番力氣的。
直到將這個沙發儘量復原之後,六叔找了個拖布過來,將地磚上的黑狗血也給擦了。
處理好客廳的東西之後,六叔才讓我去將梁爺爺和管家進來。
梁爺爺坐在輪椅上,似乎也是看出來了我六叔的臉色不太好看,就是問這到底怎麼一回事了。
六叔問梁爺爺,還能不能聯絡到那個風水師了,他想要和對方見一面的。
我本以為這個事情基本上就是泡湯了的,畢竟對方能弄出來這麼邪惡的東西,肯定早就跑路了啊。
本想著是以後回去給修羅看一看,這麼恐怖的東西,沒想到現在就派上用場了。
“你自己看吧,這你還能抵賴啊?”
炳叔急忙將掛在脖子上的老花鏡戴上,仔細的看著手機上面的照片。
沒過一會,他就是連連搖頭:“這,這東西不是我放的啊。我只是在沙發的底部刻了反秘陣,以此來化解老梁那宅子裡頭的煞氣,這是個什麼東西啊?”
“你不知道?”
炳叔一個勁地搖頭,似乎害怕我們不信,然後和六叔說了一番話,大概意思是說他的一身本事那都是跟著師父學來的,而他們在陰陽道上絕對算得上是名門正派了。
“小友,我這麼大歲數了,也沒有多久的活頭了,這麼損陰德的事情那是做不來的啊。何況我也壓根不會這些東西啊,我能保證,當時我放那沙發的時候,裡頭肯定是沒有這個東西的。”
六叔和炳叔聊了足足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我們就離開了。
六叔告訴我,這個炳叔還真的沒有問題,他卻是不知道那沙發裡頭的貓膩。
“六叔,你要不要這麼天真啊,萬一他是騙你的呢?”
“不會,炳叔確實沒有那樣的本事了,其實看到他的時候,我就明白那東西不可能是他做的了。當年他的年紀也不小了,要是他煉製那東西,第一個死的應該是他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