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陽臺邊，秦安和麪無表情地透過樹木和飛雪，看向不遠處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黃包車、行人還有小汽車。這套房子是秦安和剛來上海時託人買的，地處法租界地段最好的位置。

    秦淑婉此時正站在秦安惡和的身邊，是秦安和把她叫到身邊的。雖然秦淑婉不知道哥哥今天是怎麼了，但她的心裏已經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自秦安和救了她，並替她安葬好父親，帶她離開廣東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這一年多的時間，秦安和傳授她武功，教她識字，雖然秦淑婉沒有哥哥，但她早已將秦安和當做了自己的親哥哥，或者說是託付終生，以身相許的那個人。

    “淑婉。”在陽臺邊站了半個小時的秦安和終於開口了，他沒有回頭，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怎麼了，哥。”秦淑婉從秦安和的聲音中聽不出一絲感情，不管是不捨還是留戀，沒有任何一點感情在裡面，就好像正在她說話的是一位沒有過感情的木頭人一般，又像是飽經滄桑，經歷了一生起起落落的老年人一般

    “我要走了。”秦安和依舊很平靜，他這句話說得也很淡。如果不是秦淑婉此時正站在他身邊，有因為功力精進了不少，恐怕還真聽不到秦安和在說什麼。

    “走？哥，你要去哪啊？”秦淑婉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她知道秦安和這次說得走恐怕是不會在回來了的意思。

    “去哪？”聽到這句話，秦安和竟然笑了笑，他好像是在笑自己，又好像是在笑其他但什麼東西，“是啊，去哪。我想，我應該是要回家了吧。”

    “家？哥，你的家在哪？就不能帶婉兒一起走麼？”說道這裏，秦淑婉的聲音有些啜泣，她哽咽著繼續說道，“哥，你就不能帶我也回家嗎？”

    “我……也想啊。”秦安和說道這裏突然又回過頭，摸了摸秦淑婉的頭。

    秦淑婉現在已經長高了不少，雖然纔過去了一年，但她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賣身葬父的小丫頭了。

    “哥。”秦淑婉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抱住秦安和的腰，將頭埋進了秦安和胸膛哭出了聲。

    “好了，再苦就變成一個小花貓嘍。”秦安和替秦淑婉擦了擦眼淚。

    “我走之後，你就把這套房子賣了吧。我牀頭櫃裡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一些東西，房子賣了之後你就去東北奉天，找我的師傅。我的師傅叫丁連山，如果找不到我的師傅就去找我的師叔，他叫宮寶森。路線，他們的具體住址，都在我給你準備好的東西里麵。裡面還有一些武功秘籍，我還寫了一封信，是寫給你的。我走之後，你就拆開看看吧。”

    “如果你在那邊，看到了一個叫宮若雪，你就讓她忘了我吧。”秦安和拍拍了拍秦淑婉的後背，“好了，外面天冷，進屋去吧。”

    秦淑婉在秦安和的安撫下，鬆開了抱住秦安和的雙臂，轉過身去走進了屋子。

    “哥。”秦淑婉剛走進屋子，她轉身的時候秦安和已經消失不見了，她後面只有漫天的飛雪和已經被白雪覆蓋的陽臺還有雪地裏一雙她一個人的腳印。

    “哥！”跑到陽臺上，秦淑婉望向四周，她衝着外面大喊著，喊聲衝入鵝毛大雪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