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洞天福地！”天真子顫聲說道，“這根本就是個活棺材啊。所有的修仙者都無法再提升修為，那麼就沒有足夠更多的高手來打破屏障了，門中弟子，將會都一輩子困在這裏麵。”

    “困在這一方小天地之中，好歹也有自己的一方天地的靈氣可以吸納。總好過眼睜睜看著其他門派把靈氣都納入自己的洞天福地之中，自己坐以待斃吧？要知道，作為一個修仙者，體內的靈氣總是要消耗的。只消耗，不補充，最後就算你修為再高，也同一個凡人無異。”

    “所以，設定屏障的時候，都是門中的所有高手同時傾盡全力，爭取自己的洞天福地範圍越大越好，容納的靈氣越多越好，自己的屏障，越堅固越好。”師兄一個字一個字地詳細說道，“真有那麼一天，你趕上了那個時候，就只有自求多福了。”

    “呼——”天真子的呼吸明顯沉重了起來，“也好，能在洞天福地裏當神仙，總好過在世上當個凡人任人魚肉的好。畢竟都是門中弟子，我的靈氣放出來了，你吸納進去，你的靈氣放出來了，我吸納回來。”

    “還有一點好處呢……”掌事師兄陰測測地笑了，“修仙者都是有壽命的呦……”

    “啊！你是說……”

    “只要沒有比化神修為更厲害的東西破開屏障，這洞天福地就會千秋萬代地存在下去，但是，你同門的修仙者，卻是會有老死的那一天。五百年也好，一千年也好，壽數終有盡頭。人一死，靈氣也就返還天地了。”

    “那我們……不成了一群食屍鬼了嗎？”天真子一哆嗦，“所有人，都盼著同門趕緊死掉，好分食他體內的那麼一點點靈氣……”

    “接著想，還有什麼更好更快的法子？”師兄的語氣愉快而輕鬆，讓天真子突然想到了自己小的時候，拿著一根樹枝挑逗落水的螞蟻時候的情景。

    “不……不會的……”

    “愛惜自己的人，都會考慮得特別周全，你其實已經想到了。”師兄笑呵呵地說道，“那個更快更好的方法，就是偷偷地殺掉自己的同門，幫助他更快地把靈氣都放出來……”

    “啊！那樣，這洞天福地就真的成了活棺材了！”天真子驚恐地說道，“不……不會的，大家都是同門，都是修道之人……”

    “我們是修仙的，不是修道的，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那些道家的人，早在東周末年的那場大戰之中都死光了。”師兄哈哈大笑起來，“我們追求的只是昇仙，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道。想一想吧，困在一個活棺材裏麵，幾百年，上千年，人的心思會產生什麼樣的變化？身邊都是隨時盼著你死掉好提升自己修為的同門，大家的心思會是什麼樣子？”

    “噗通”一聲，傳入菜頭的耳朵裡。

    “哈哈哈，我的好師弟，你可是玄易宗未來的掌事。宗主也走了，你其實就是玄易宗的當家人，這麼點小事就把你嚇得站不住了？”師兄笑呵呵地說道。

    “洞天福地，什麼洞天福地，根本就是人間地獄！”天真子憤怒地說道。

    “事情都是發生在自己的頭上，人們纔會從心往外地不平和憤怒。放心吧我的好師弟，我和宗主給你留下的資源，足夠你飛昇了。”師兄安慰道。

    “你說……假如真有那麼一天，凡人也掌握了一種威力巨大的兵器，能夠破開冬天福地，我們困在其中的弟子，會感謝他們打破了活棺材，還是會惱羞成怒？”天真子確認了自己不會淪落到那種悲慘的境遇，這才平靜了下來。

    “感謝？呵呵，有良心的人，纔會感謝別人。在那種活棺材裏困了幾百年上千年的人，你覺得還算是人嗎？”掌教師兄溫和地笑了，“一群心理變異的食屍鬼，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面對一群沒有任何修為的凡人，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做？”

    “大開殺戒！”

    “別忘了，能破開洞天福地的武器，威力也足以毀天滅地。”師兄推演道，“到時候，肯定會爆發一場新的戰爭，不管這場戰爭是誰勝利，最後的結果就只有一個。”

    “天崩地裂！”天真子的回答，終於得到了師兄的肯定。

    “雖然這些凡人在我們眼裏，如同螻蟻一樣，但真要把整個天地都毀滅了，還真是有點可惜呢。”師兄嘖嘖說道。

    “螻蟻……既然你這樣看，為什麼還一直幫著渤海國維護東海戰場？”

    “靈氣！我們既是在幫助他們殺戮怪物，又其實是在利用他們。只有殺死那些怪物，用怪物的肢體，尤其是海東客的屍身，才能煉製出補氣靈丹！這是我們提升修為充盈靈氣的唯一途徑！唯一！”師兄低聲喝道。

    “我們與那玄道宗不同，又與那玄南宗不是同路！”師兄連聲提醒道，“玄道宗有無極功，雖然吸收靈氣要比吞服靈丹慢上許多，但畢竟也是有辦法脫離靈丹而修煉。這也是他們一舉叛變投奔契丹人的底氣！而玄南宗那群傻子，更是冥頑不靈，竟然相信什麼修仙者會心理異化，變成屠戮百姓的怪物，乾脆放棄了修煉，把精力都投入到鐵浮屠神臂弩那些外力上頭。”

    “既然是修仙者，就要飛昇成仙！我們玄易宗既賺足了靈氣丹藥，也取得了渤海國的信任。馬上，我和宗主就要飛昇了！下一批，就是你們！”掌事師兄狂笑起來，“什麼百姓，什麼凡人，還不是螻蟻一樣？當真以為我們是在護佑他們嗎？”

    “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原來這裏麵還有這麼多的內情。外人看起來，只有我們玄易宗纔是繼承了太玄祖師的遺願，忠心護衛渤海國。其實，真正獲利最大的，其實就是我們！”天真子恍然大悟。

    “哼哼，怎麼，你以為，太玄祖師他老人家，就是一個道德上完美無缺的人嗎？”掌門師兄大概是已經有十足的把握能夠飛昇，說話之間完全無所顧忌起來，竟然說起玄宗的創始人的壞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