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是築基巔峰，也有可能是金丹境界。”王正說道，“有的金丹境界的修仙者，也習慣性地在凌空之前雙腳踏地。這不僅僅是維持一種以前築基境界時候的一種習慣，同時更是節省靈氣的好辦法。”

    “這一腳借力才能節省多少靈氣？”

    “積少成多，集腋成裘。一次兩次沒什麼，但是習慣性地這樣做，卻可以節省不少。尤其在這個時候，越是紛爭四起，靈氣越是緊張。”王正說道。

    “區分築基巔峰和金丹境界有什麼意義嗎？”白初晴不解道。

    “如果是築基境界的修士，則可能是玄南和玄易二宗的人。如果是金丹境界的人，那隻能是玄易宗的人。”王正說著站起來，繼續往東方慢慢探索過去，“對於後者，我們可要提防了。他們現在看上去還在忙忙碌碌地為渤海國做著貢獻，但其實都是在做樣子。既麻痺渤海皇城裏的那些當權者，以備從他們手裏騙去更多的黃金，又騙過他們同盟的玄南宗，讓他們不至於懷疑自己。”

    “好陰險的傢伙，讓自己的盟友在前面扛著，自己假借守護皇城，抽冷子全部飛昇成仙，丟下人間的所有牽掛。這幫傢伙，比那些玄易宗和黃袍子的傢伙還要可恨。”白初晴恨恨地說道。

    說話之間，前方的霧氣突然疾速涌動，好像有一陣狂風颳過，把迷霧狠狠撕裂開一道口子。

    “不好！小心……”王正一個閃身，站在白初晴身前，同時延出靈氣護住二人。

    一道剛猛的靈氣遠遠襲來，不僅撕開了迷霧，而且帶起了一陣劇烈的狂風，把地上的沙土和積雪都裹挾了起來，使得這道靈氣顯得更加磅礴兇猛。

    “這靈氣不可能是正常的修仙者發出的。”王正暗自想到，“在沒有明確目標的情況下，犧牲這麼多的靈氣發出威力巨大的一擊，除了瘋子沒有人能幹出來。尤其是在這個靈氣需求緊張的時期。”

    瘋子？

    海東客？

    剛猛的靈氣狠狠撞擊在王正的靈氣護盾之上，激發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好像憑空中綻放了一道閃電。於此同時，那奔涌的靈氣在護盾之上抵消殆盡。

    “……小心，前邊可能有海東客。”王正這才把下半句話說了出來。

    緊接著，兩聲“嘭嘭”的強烈撞擊之聲發出，然後迴盪出一陣嗡嗡的響聲。藉着被撕裂開來的迷霧，王正看到兩個壯碩的黑影跳了出來，出現在迷霧盡頭。

    那裏，正站著一個人。

    此人穿著一身明光鋥亮的鎧甲，腰間繫著寬大明豔的絲絛，胸口一塊護心鏡鋥明瓦亮。甲裙護肩一概俱全，手裏還提著一隻一丈長的長矛。那一身鎧甲上遍佈傷痕，可見此人也是身經百戰。

    “明光鎧！”王正驚訝地脫口而出。“這是大唐全盛時期陣前將軍穿著的護甲，此人不該出現在這裏。”

    “該出現在這裏的就不是海東客了。”白初晴哼了一聲。

    果然，那將軍模樣的人頭盔之下，兩隻眼睛瞪得溜圓，佈滿血絲地鼓出了眼眶。滿臉驚駭的模樣，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麼，使得這個殺人無數的陣前將軍也被嚇瘋了。

    兩個玄南宗的人看不清面目，身子連同頭部全都隱藏在鐵浮屠機甲之中。二人仗著人數上的優勢，就沒有浪費神臂弩的箭矢，而是上來就舉著玄鐵利劍近身揮砍。

    那海東客本能地抬手格擋，同時延出靈氣，抽空反擊。剛纔那“彭彭”的撞擊聲，正是掌風轟擊在鐵浮屠之上的聲響。

    “這將軍當真身經百戰，就算失去神智，格擋和出拳都是有模有樣……”白初晴作為一個資深武者，正是內行看門道。“只可惜他是個瘋子，不知道使用手裏的長矛……”

    說話之間，那將軍手上用力，竟然一下子把茶杯口粗細的長矛杆子攥斷了。

    鐵浮屠靠黃龍血動力驅動，威力不次於金丹期的高手，只是不能延出靈氣。那海東客一開始還底氣十足，全力反擊之下，倒是打得不分勝負。只是這傢伙沒有神智，別說戰略戰術，就連節省體力都做不到，上來就拼盡全部靈力，每一招都當做最後一招來發出。

    終於，這傢伙的靈氣屏障距離身體越來越近，反擊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再有不出二十劍，這傢伙就扛不住了。”王正粗略估計了一下。

    “要不要上去幫他們一把？”白初晴抬手去摸雙刀。

    “不必。這兩個人已經勢在必勝，這個時候上去，有搶功的嫌疑。”王正搖搖頭，“再說，他們這一身機甲一旦啟動起來，就算中途停止的話，那一管子珍貴的黃龍血也肯定得消耗掉。還是讓他們物盡其用吧，也好在這個海東客的身上多多領悟應用鐵浮屠的法子。”

    “這迷霧之中，會不會還有其他的海東客啊？”白初晴又左右看看。

    “要是再有敵人，他們兩個要是支撐不住了，我們再出手幫忙不遲。”王正話剛說完，卻見兩道白色的身影一下子從霧裏閃了出來，正好落在駕駛機甲的兩個玄南宗門人面前，堪堪把他們與那海東客隔了開來。

    本來左支右拙的海東客一下子有了喘息的機會，本能地後退了兩步。

    “兩位同宗師兄，多謝出手相助。”一個十分年輕的聲音隔著頭盔在鐵浮屠之中沉悶地響起。

    “都是玄宗同門，不必客氣。這個傢伙交給我們了，你倆趕緊回到外面歇息一下。”一個披散著長髮的男道士不容置疑地說道。

    “多謝師兄好意，這隻海東客已經被我們打得失去了大部分靈氣，支撐不了幾個回合了。”那年輕的玄南宗門人悶聲說道，“這迷霧之中恐怕還會有其他敵人，還請兩位師兄繼續巡查去吧。”

    那另外一個玄道宗的門人冷冷地哼了一聲，“我們二宗一向不分彼此，這個大敵當前的時候，你怎麼分起了心眼兒？”

    “這兩個白袍子的道士，一看就沒安好心。”白初晴低聲說道，她沒有聽到王正的回話，於是抬頭看了一眼。

    只見王正皺起眉頭，死死地盯著那兩個人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