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經脈和氣海已經適應了純陽靈氣，如果真有那樣的地方，我相信應該可以。”王正點了點頭。“只可惜，那純陽之氣都在高高的天上，咱們夠不著啊。”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白初晴突然拽起了文，“那純陽之氣充沛的地方，別說咱們修仙者根本沒法吸收，就連尋常的活物，到了那裏也根本活不下去。所以，這樣的地方在人間，對於修仙者來說，根本就是禁地。”

    “可是這樣的禁地，偏偏就真的有一個。”白初晴說著，調皮地一笑。

    說話之間，左側的濃霧涌動，從裡面閃出來一隻九尺多寬的扁頭怪魚，這東西似乎融合了螃蟹的手足和當地一種叫做“箭頭魚”的兇猛魚類，一身青甲無懈可擊，兩隻巨鉗威風凜凜。

    王正正聽在關鍵時刻，顧不上節省靈氣，隨便一抬手，一道靈氣噴射而出，一下子把那傢伙的胸口洞穿了一個兩尺多寬的大洞。

    怪物轟然倒下。

    “你說的地方在哪裏？”王正急切地問道。

    “那地方就在東海之上，所有的華夏人都聽說過那地方的名號……”白初晴說道，“……龍門。”

    “龍門？！鯉魚跳龍門的龍門？”

    “是龍門，一旦越過，就可以化為真龍的龍門！”白初晴說道，“不過跳龍門的可不是鯉魚，那東西根本跳不過去，而且跳過去也沒用。”

    “潛蛟？”王正一下子想到了之前聽到的關於潛蛟化龍的傳聞。

    “不錯，自古以來，天下所有的潛蛟要想化龍，就都必須到那個地方去。”

    “這規矩是誰定的？”王正緊張地問道，“難道這個世界還有更高一級的天庭？難道化龍還需要他們指定地方？”

    “你想多了啊……”白初晴智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俏臉上綻開一層笑意，“這不是什麼規矩，也沒人強迫他們，而是天下的潛蛟自己尋找到的化龍寶地。而且，也不是所有潛蛟都有足夠的運氣，不是誰都能找得到的。”

    “這裏麵還有什麼特別的道理？”

    “話說，那東海之上，本是天下之水最終歸流的地方。水為陰性，本身就攜帶了陰性靈氣。百川入海，這些陰氣也全部帶入海中。所謂聚沙成塔，集腋成裘，陰氣千百年來聚集在一起，在海中彙集成為一處，積累在海底的一處深淵之中。”

    “這個地方，在傳說之中，被稱呼為【歸墟】。”白初晴手往東方遙遙一指。

    說話之間，兩人沒有挪動地方，那樺木犁也只能呆呆地站在一旁。他剩下的三個兄弟也是仗義，不但沒有直接逃跑回去，而是也反身跑了過來。

    也許是剛纔殺死蟲群之時的動靜太大，這一會兒的時間裏，已經有十幾只的怪魚摸索過來，但都被王正抬手殺死。他顧不上多費時間，寧可無節制地耗費些靈氣，只是催著白初晴快點講下去。

    這倒是樂壞了樺木犁的幾個兄弟，一個個興高采烈地拔出小刀，興奮不已地收割起戰果來。

    “如果說九天之上是天地之間陽氣最重的地方，那麼歸墟就是陰氣最盛的地方。”白初晴說著，伸手在地上畫出了一個太極陰陽魚的形狀，“先秦的道家先師們已經歸納出了陰陽二氣之間的規律，陰極陽生，陽極陰生。這陰氣聚集到了極點，就失去了平衡，為此，就得有陽氣出來進行中和。”

    “於是，這東海歸墟之上，就是九天之上的陽氣直接降下的地方。”白初晴瞪大眼睛，滿意地看著王正凝神靜氣聽自己講述，“陽氣輕，不能憑空降下，必須藉助高空之中的雷電。你也知道，咱們一般的修仙者，渡劫也只能挨下三道閃電。而頻繁降下閃電的這一小片地方，無疑正是修仙者的禁地。”

    “但這片地方對於潛蛟來說，卻是聖地。潛蛟自從潛伏之處浮現出來之後，就一直吸引雷電。”

    王正聽到這裏，想起一個疑點來。“我曾經聽說，那龍族修煉，依靠的是華夏龍脈下萬古流淌的金色龍氣，從上古時期就已經存在了。而天地之間的陰陽靈氣卻是先秦時期產生的，那麼就是說，龍族走蛟的時候，需要的是天雷本身的威力，而不是它所帶下來的九天之上的陽氣了。”

    “是的，潛蛟在龍脈下蟄伏的千百年時間，就已經吸收了足夠多的龍氣。那龍氣雖然是金色的，卻是無數閃閃發光的碎片形狀。此刻的潛蛟，就像一塊飽含雜質的生鐵。要想把它打造成為一把神兵利器，還需要鐵匠的千萬次鍛造。雷電對於他們的作用，相當於爐火，每一道閃電劈下來，就如同鐵匠鍛造神兵利器的每一錘子。就算他們從崑崙山那麼遠的地方一路承雷而到東海，所受的淬鍊也遠遠不夠。”

    “所以說，自古以來，大多數的潛蛟都無法一躍成龍，就是這麼個道理。”王正這才徹底明白，“他們要麼根本承受不住那麼多次的雷電之威，要麼乾脆找不到那個叫龍門的神秘地方。”

    “更絕的是，這天地靈氣產生之後，天雷不僅帶著自己淬鍊的威力，更加上了那純陽靈氣的力量。這樣一來，潛蛟更是承受不住，所以大多數的傢伙乾脆放棄了這種自殺式的努力。”白初晴咋舌道。

    “所以，整個華夏，至今只有四位現存的龍王啊？”王正嘆息，“只是這麼多的訊息，你是怎麼知道的？”

    “嘿嘿，我家老爺子有一個老朋友，他們老哥倆喝了酒之後總會說一些亂七八糟的事。那位本來就屬木，水生木，所以酒量本來就比屬金的白老虎強上許多。每次等到他喝多了開始開啟話匣子，我家老爺子早就醉得不省人事。”白初晴得意地呵呵笑著，“所以啊，這些事我這個偷聽的竟然比他這個當事人還要清楚。”

    “白山君老爺子的朋友，不會是姓李吧？”

    “不錯，那位的來歷可不簡單了……”

    “得，九江王我也有緣見過一次，對他很是佩服。”王正把這段經歷簡單地敘述了一番。

    “嘿，這李老前輩的行事風格倒是很像我的胡先生。想不到，我這粗聲粗氣的莽撞老爹，結交的朋友竟然都是讀書人的模樣。”

    “讀書人，江湖人，修仙者，無論什麼人，只要有一顆不那麼黑的心，都可以交一交。”王正感慨之後，這纔想起正事，“那歸墟龍門，你可知道具體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