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案件推理
“這個……”
“再來,我問你,你說,兇手為什麼要把丈夫綁起來,而且要正對著臥室。”
警察道:“自然是爲了讓丈夫目睹妻子被其姦殺的過程,以獲得某種心理上的快感。”
李慕白指著曾經用來綁縛丈夫的椅子道:“可是你看,這個椅子有什麼破損的痕跡嗎?”
“沒有。”
“你覺得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什麼?”
李慕白扶著額頭吐了口氣,搖頭道:“你試想一下,假設你是這個丈夫,對方把你的妻子摁在床上姦污,還讓你看,你會怎麼辦?”
“反抗咯。”
李慕白攤手道:“那麼你從這個椅子上看出什麼反抗的痕跡了嗎?”
“可是,他不是被綁著麼?”
李慕白苦笑道:“是,是綁著,但是這個椅子既不是固定在地上的,兇手也沒有把椅子固定在某處的痕跡,這個丈夫居然連嘗試掙脫,或者乾脆弄碎這個椅子的行為都沒有,甚至可以說,他幾乎一點兒反抗的行為都沒有,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
李慕白拍手道:“因為有另一個人在看著他啊!”
“哦!你的意思是,兇手有兩個人!難怪。”
李慕白噘著嘴嘆了口氣,強笑道:“我可沒有這麼說。”
“那你什麼意思?”長袖警察眨巴著眼問道。
李慕白洩氣道:“姑且順著你的思路往下走吧,假設兇手是兩個人。假設,他們兩個人是實現計劃好了來進行謀殺,也就是說,他們的行動一定是商量一致並帶有目的性的。”
“為什麼?”
“因為是兩個人不是一個人啊……”李慕白捂著臉一副認輸的喪氣模樣。
“兩個人,一個人。差別在哪兒?”
李慕白攤手道:“老劉,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一直是警員了。”
“為什麼?”
“因為你蠢!”
老劉眨巴眨巴眼,“哦。”
李慕白道:“事情不是明擺着麼。如果一個人,或許會臨時起意,殺了別人全家。例如青州的滅門案,鄭州的滅門案,這些都是有過先例的。男主人因為精神失常一怒之下砍死了一家老小。但是兩個人,衝動殺人的情況就很低了。我們推理是要講邏輯的。你想,兩個人同時發瘋把人家全家殺了的可能性有多高?如果兩人都發瘋,那幹什麼不把對方也砍死?難不成他們發瘋還能跟玩遊戲似的同隊豁免傷害麼。”
“哦。”
“更何況,假設是一個人暴起殺人,另一個人被唬住,是屈從性作案,絕不可能出現一個人去姦淫女主人,另一個人則看守著男主人這樣的情況的。再加上他們事後非常從容的打掃環境,無論從哪裏看,這都是早有預謀的。”
“原來如此。”
“好了,回到之前的問題。如果說,他們是早有預謀的,為什麼偏偏挑在飯點來?”
“來蹭飯……”
李慕白強忍著攥緊雙拳,感覺自己像一個即將膨脹爆炸的氣球,在毀滅的邊緣顫抖,終於還是乾癟了下去,嘆氣道:“你能不能說話過過腦子。”
“那你說為什麼。”
“因為你的推測是錯的啊!”李慕白捂著自己的腦袋仰天長嘆,“我一定是腦子瓦特了,為什麼要在這兒和你討論這麼嚴謹的問題。”
老劉學著李慕白之前的樣子摸著下巴道:“也許我是唯一一個願意聽你裝逼秀智商的人?”
“不好意思,我是一個正經的警察,我的目標只有一個,破案。”
老劉點點頭,“您繼續。”
李慕白續道:“對方是目標明確,計劃周詳的殘忍殺手。我想,他們是在晚上10點以後來的。也許這群人並不是所有人都是熟人,只有一個,負責叫開門。而另外幾人迅速控制了這一家三口。”
“幾人?”
“確切的說,應該是四個人。”
“啊?”
李慕白指著廚臺上的碗道:“這四個窮兇極惡的歹徒,在殺完人後竟然逗留在現場做飯。他們把所有的一切都打掃的乾乾淨淨,偏偏留下這四個碗,這分明實在向我們挑釁。所以我推斷,這夥人,如果不是精神變態,就是曾經有案底的兇犯。他們享受這種殺人的過程。但是,似乎這群人裡並不是所有人都是神經病。”
“此話怎講?”
李慕白道:“你難道沒有注意到麼。在一個案發現場,竟然出現了兩種殺人手法。”
“哦?”
李慕白指著身前的翻倒的椅子,“首先是男主人。拋開其遭到毆打的事暫且不論,無論是從割喉這件事本身,還是對方明顯在割喉的過程中出現了害怕,退縮等情緒,都足以說明,這是一個膽子非常小的兇犯。我甚至敢大膽的推測,這個人就是把其他人帶到這間屋子裏的男主人的熟人。所以他表現出明顯的和其他兇犯不同的徵兆。”
老劉道:“你的意思是,妻子和孩子都是遭到勒斃,這是明顯的慣犯行為,對麼?”
李慕白露出“總算開竅”的微笑,點頭道:“不錯,就是如此。一個第一次殺人的兇犯,因為經驗的不足,和對於自己力量的不確定,通常會採用例如刀,或者棍棒之類具有顯著威脅性的工具。而從對方姦殺女主人的情況來看,這夥人是一群極度享受犯罪過程的變態。而勒斃不僅可以延長殺人的快感,而且便於清理,更表現出兇犯對於自己能力的自信。”
“原來如此。”
“可是……”李慕白眼中露出深深的憂慮,“通常的兇犯出於謹慎考慮,即便是嫻熟的清理完現場,也會迅速離開。可是這群傢伙非但沒有迅速離開,竟然留在這裏煮東西吃。我恐怕另外三個兇犯都是一群天良喪盡,喪心病狂的畜生。”
“所以我們一定要把他們逮捕歸案!”老劉揮拳道。
李慕白搖頭道:“不,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向他們這樣的人,就像一群久未開葷的猛獸忽然嚐到了血食,一旦有了第一起,恐怕很快就會有第二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