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讓謝巖再去賀莓那裏看看是有原因的。上一次他們並沒有查的很全面，李慕白總覺得安逸家裏肯定還有別的重要線索。

    這個分配大家都能接受，只是唐吉還是在應下以後說道：“我們辛苦一天找出來的線索，憑什麼你去繼續查啊？”

    “是我們一起查。”李慕白說道：“你和盧月已經去她住的地方看過了吧？”

    唐吉於是再不說什麼，回去休息了，大家散會後回了各自休息的地方，等待第二天的到來。那時候李慕白除了想王昊不聽指揮的事以外，覺得這件事似乎還不算太糟。

    結果第二天就出事了，對方一點喘息的時間都沒有留給他們。

    他們上班時間比較早，下了公車以後還要走一段路纔會到警局。附近的商店都還沒開門，忙碌了一夜的市中心正在補覺，街上行人不多，馬路上趁著人少橫行霸道的車倒是不少。

    就在距離警局還有五百米的一個馬路邊，李慕白和王昊在等紅燈的時候，看見了對面的盧月。

    那是一個十字路口。李慕白看見盧月在跟他們揮手，於是也衝她揮手。盧月正想著趁綠燈過到李慕白他們那一邊去，就發現謝巖小跑上來親熱地拍了拍李慕白的肩膀。

    剛準備打消念頭不過去的盧月，突然感覺猛地一震劇痛從腿部傳來，她甚至沒有看見用刀刺傷她的是什麼人，那把還帶著她大腿血跡的刀就架在了她的脖頸上。

    “盧月！”李慕白和謝巖同時叫出聲。李慕白想衝過去救人，但是被王昊攔了一把。就是這一瞬間人行道的訊號燈變爲了紅色，一輛小車疾馳而來。

    “謝巖！”兩邊同時叫道。車子沒減速，謝巖被撞得在地上滾出去老遠。

    等李慕白圍過去，那個車已經迅速調轉車頭揚長而去了，車窗上貼了膜，從外面看不見裡面。李慕白蹲坐在地上檢視謝巖傷勢。

    王昊實在沒想到這幾天他能打醫院的電話打這麼勤。

    挾持盧月的人看見謝巖被撞，立馬就跑了。

    盧月也不能追他，只能坐在地上掐著自己的腿止血。

    急救車來得很及時，看上去這幾天沒少忙活的醫生朝李慕白和王昊投來疑惑的眼神。

    說來也是，就這麼短短兩天，這兩位警官就有三位同事進醫院了，還回回都是他們報的救護車。

    “你為什麼阻止我？”李慕白看著王昊非常不解道。

    “放你過去你就能救到盧月還是能取代謝巖躺在這裏人事不省？”王昊知道自己這次肯定要被李慕白責怪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他哪裏知道謝巖會衝出去？剛剛那擺明了就是有人設計了他們幾個，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們幾個想別的門路去救盧月。

    那個用刀捅人的傢伙，如果真是想用刀只是重傷盧月，他一定會像之前那個女的一樣捅腹部，之所以捅的是腿，就是想引對面的人過來。

    馬路上一定有問題。

    “你們在吵什麼？再吵自己打車去醫院！”醫生忙著給兩個傷患止血，還以為兩個人這時候在推卸責任。

    果然醫生一發話，兩個人救都安靜了下來。第二次坐在急診室門口，只有他們兩個人。唐吉隨後就趕到了。雖然知道話這麼說不對，但是氣急攻心的唐吉還是指責道：“案子沒查出真相，這已經好幾個住院的了。”

    “李慕白。”唐吉正兒八經地叫李慕白名字道：“你真是個災星啊。”

    王昊看李慕白臉色慘白，又什麼都不說任由唐吉發落的樣子就來氣，於是替他說道：“警察的職責不就是查明真相嗎？無可避免的傷害誰也沒有辦法。”

    本以為李慕白會反口教訓自己，王昊沒想到李慕白也抬頭看著唐吉說道：“他說的對，今天的事誰也沒有想到，我們能做的只有儘快破案罷了。”

    唐吉在這個人臉上找不到一點當年面對隊友的責備和安慰痛哭流涕的青年警察的樣子，他長嘆一口氣，一句話都沒說。

    外面宛如殯儀館一樣的氣氛裡，盧月第一個出來了。她縫了好幾針，止住血以後就拄著拐出來了。以前的纖細長腿粗了一圈，紗布隱隱還在滲血。

    “你怎麼樣？”唐吉連忙將她扶到外面的座位上，李慕白和王昊坐在他們兩對面。

    “謝巖還沒脫離危險，我就在他隔壁的屏風後麵處理傷口。”盧月說道：“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

    現在除了正在準備手術的醫生，沒有人敢說謝巖沒事這種話。不過這時，宋建那邊倒是傳來好訊息，宋建醒了。

    “我們去宋建那裏看看吧。”王建說道：“謝巖的傷很重，他的手術沒有三四個小時是不行的。”盧月拒絕了現在離開急診室門口的提議，她要在這裏守著。

    於是李慕白他們去看了宋建。

    這幾天宋建的父母當然也在這裏，之前小靈通其實就撞見過他們，但是那時候他逃跑了所以不知道。做父母的又難過又知道孩子勸不聽，家裏條件讓他做什麼都行，他就是要當英雄做警察，之前一直沒出過什麼事也就算了，這一次都住院了，宋家父母在家唉聲嘆氣說什麼都想讓他轉職業。

    李慕白他們一進來，宋母就在問他們：“抓到兇手了嗎？”李慕白低下頭，而後和王昊他們一起搖了搖頭。王昊以前單知道醫生說“我們盡力了”那種話是無盡的無可奈何，沒想到警察也是這樣一個職業。

    宋建躺在床上自責道：“對不起前輩，我沒能幫上忙。”

    王昊替李慕白回答道：“你能醒就是最大的幫助了。”

    宋父當著李慕白的麵問道：“你們看看他這個樣子，醫生說他以後可能還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你們看他還能當警察嗎？”

    宋建驚疑不定地看著他父親，想反駁又不經意看見了父親的白頭髮，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李慕白察覺到了這一點，說道：“這次的事我們向二老道歉，隊裡給宋建同志放長假，什麼時候好了什麼時候歸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