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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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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我選擇放棄

    當年天網訓練刺客的時候,就屬這個人最會偷工減料,偏偏偷工減料的地方還不同。

    別人的偷工減料不過就是偷懶散漫罷了,她的偷工減料在於,偷倉庫的工,減暗器的料。

    李管事還記得當年他還是一個守倉庫的,就因為湘繁這無辜的嘴臉,老是跑來找他聊天時候的天真爛漫,竟然信以為真這個世間真的有真情,直到倉庫裡面的材料被查出大量失竊,他這個倉庫管理員首當其衝,即將受到責罰的時候,李管事才反應過來。

    他媽的,上套了。

    美人計,真他媽是人類史上最偉大的骯髒發明。

    對於如此輕而易舉就上套的自己,李管事更覺得欲哭無淚。

    所以,當年事都是淚,往事不堪回首,全靠姿勢撐氣場。

    湘繁與他熟識多年,看他表情悲憤,對於他在想什麼事情也能夠猜到一分。

    湘繁不由得抿嘴一笑,“你不會這麼小氣吧?當年的事情,那也是事出意外,事急從權,更何況你不是沒有受到傷害嗎?至於這樣子耿耿於懷麼”

    結果李管事聽到這句話,當即炸毛,直接跳腳,指著湘繁的鼻子破口大罵。

    “沒有受到傷害?你在開什麼玩笑,我那顆少年的心啊!都這麼被你毀了,你還跟我說沒有受到傷害,天大的傷害!你賠都賠不起的!”

    “是是是,是我的錯,那我跟你賠禮道歉總行了吧!對不起!”

    湘繁一臉無奈的捂臉,這種事情這麼多年以來,兩個人每次吵架的時候總會上演,李管事總會可憐兮兮地拿出當年的事情來說事,而自己也會因為心中的那份愧疚老老實實的道歉認錯。

    這個方法李管事真是屢試不爽,不過湘繁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人拿捏的人。

    “說完了你和我的賬,現在是不是該我和你算賬了。”

    湘繁抬頭,露出一個明媚的微笑。

    “算什麼賬?”

    李管事微微挑眉。

    以前爭吵的時候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結果現在出現了,李管事突然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以他的直覺來看,以湘繁的心思來看,這個**肯定是又要陰他了。

    “我記得我以前開花樓的時候你嫖我這的姑娘,一直都沒有給錢吧。”湘繁笑眯眯的,一字一句道。

    “**!這都什麼陳年老賬了,居然現在被你翻出來,你這個人還要不要臉啊。”李管事大囧,卻又不想承認這筆賬只能夠顧左右而言其他。

    “你能夠跟我提十年前的老賬本,我為什麼不能跟你提三年前的賬,三年前的時候我還是個老闆娘,你自己說你來我這喝了多少的花酒,給錢了嗎?從來沒有好吧。”湘繁悠哉哉的道。

    “沒有證據,空口無憑,誰能夠知道我去你那兒喝了花酒。”李管事咬咬牙,決定死不認賬。

    “你這個人,不是忘了我還有記錄賬本的好習慣吧,你當年在我這兒喝酒的時候那些賒下的欠條,我可是一字不落的都記下了。”

    湘繁微微冷笑著,扔出實錘。

    “不是吧,你居然這麼陰?還留下賬本了!”李管事一臉不可置信。

    湘繁只是笑著道:“親兄弟明算賬,更何況我和你還不是親兄弟,更要小心翼翼,不然萬一被你坑死了我找誰說理去?”

    “哎呀,怎麼會嘛?你看我們什麼關係?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的兄弟,怎麼會有這種問題存在~”

    湘繁被李管事的尾音驚起一身雞皮疙瘩,不由得讚歎道:“李管事,你不要臉的境界我是越發佩服了。”

    李管事笑的一臉猙獰:“哪裏哪裏,哪能跟湘繁姑娘這老奸巨猾滴水不漏的老狐狸相比較。”

    湘繁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像是剛剛想起似的,驚叫一聲:“啊,話說回來,我記得我這兒還有李管事你當年追求的花魁小紅紅的香巾,不知道你還要不要?”

    *****的,我要那個玩意兒有什麼用!李管事恨不得把湘繁祖宗十八代罵個遍,這時候湘繁卻只是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繼續道:“我記得當年李管事可是爲了追小紅紅不惜重金向我求購小紅紅的汗巾,怎麼如今我這多年的珍藏你反而不要了。”

    呵,當年花重金請你給我一條汗巾,結果你特麼給我一條男人用過的汗巾,一股汗臭把李管事噁心的三天沒吃下飯。

    李管事想起當年往事,就是恨不得把湘繁一頓胖揍,偏偏這人手上又有他的把柄,一時間動彈不得,顧忌得很,心裏頭的憋屈誰能明白。

    湘繁眨巴眨巴大眼睛,笑的不懷好意:“我以為我當年辛辛苦苦為李管事找的汗巾李管事很滿意呢,沒想到李管事是這個表情,看來不是滿意,簡直就是喜歡死了。”

    你他媽是眼瞎了麼?從哪兒看出來這個表情是喜歡啊!喜歡你母親炸了纔對!

    “呵。”對此,面對如此宛如土匪強盜的無賴,李管事除了呵呵冷笑,屈服在淫威之下,還能做什麼?

    湘繁似乎一點也不覺得李管事表情怪異,笑的溫柔至極:“放心吧,咱們都是多少年的朋友,怎麼會因為這麼點事就出賣你,放心吧,我都懂。”

    “嗯,你懂。”你懂個屁啊你懂!

    你要是懂的話,現在就該把那些陳年老賬本給燒了,不然你這麼笑著,我只會覺得你站著說話不腰疼的!

    湘繁表示她真的不腰疼,頂多有點兒腎虛罷了,這時候看到李管事一臉便秘的表情,心頭暗爽。

    這逗弄人的目的也到了,過猶不及,玩李管事這種外表高冷內心傻缺的人,就得有個度,得在他繃緊的弦上不斷蹦躂,太用力了不好,太輕了不疼不癢,因而必須要掌握一個度。

    恰好湘繁與他熟悉多年,欺負這種老實人,湘繁是再拿手不過的。

    決定轉移目標,湘繁咳嗽了幾下。

    “話說回來,你說皇上對於暗魂門到底是什麼態度?”

    湘繁看著依然溫馴的站在手邊的信鴿,目光中流露出幾分疑惑。

    “明明暗魂門就是真正的兇手,皇上也明明打算把暗魂門施以懲戒,怎麼後來就突然變卦了?”

    “這事兒倒是我也說不清楚,總感覺右相大人似乎有什麼計劃。”

    李管事提到右相,眉頭緊緊皺起,湘繁轉頭看到他糾結的表情,微微笑道:“你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呵,那些事,我從未忘記。”

    李管事抬頭,看著窗外,萬家燈火。

    番外李管事(上)

    李管事是個孤兒,在六歲的時候,就全家死的乾乾淨淨。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李管事其實身份很是顯赫。

    他是上一任右相的獨子。

    按理說,右相唯一的孩子,怎麼都是受盡寵愛的,六歲之前的確如此,在李管事不多的記憶之中,還能記得起以前和家人一起時的幸福景象。

    但這一切,從父親被罷官開始,就變了。

    一個叫做顏復的人,把他的家,都毀得乾乾淨淨。

    顏復,正是當朝右相,皇后的親生父親。

    李梓到現在還記得,那個男人單槍匹馬闖入廢丞相府,一杆長槍把家裏人的性命盡數奪去。

    或許是因為小,或許是因為被自己母親藏的太好,李梓只是在牆角縫隙中看到了自己一家人被那個男人用長槍挑進身體,然後抽出,銀亮的長槍被鮮血染紅顯得妖冶,在幽暗的燭火中跳動著詭異的光芒。

    李梓聽到家人們的慘叫,可他不敢出去,母親說了,出去了,就沒人給他們報仇了。

    李梓死死的捂住嘴,或許****並不是壞事,至少,他可以拼命忍住自己的害怕,拼命按捺住自己要衝出去送死的心情。

    至少,他能夠留住自己的性命。

    那個夜晚,並不漫長,對於那些死了的人來說。

    那個夜晚,十分漫長,對於躲在縫隙大氣也不敢出的李梓來說。

    李梓不知道那個人走了沒有,如果沒走,李梓估計自己應該也會被殺死,但是李梓不敢再待在這個地方,因為,那個男人突然離開,卻又回來,手上抱著的是柴垛。

    他要燒了相府!

    如何能繼續留下,趁著顏復轉身去找柴垛的功夫,李梓不傻,既然顏復需要柴垛,肯定是去的柴房,所以只要他繞著走就好了!

    李梓無疑是聰明的,可是狡兔三窟,顏復早就等著他。

    顏復那時候還年輕,滿頭青發,是一個強壯的中年男人,看著李梓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

    “我就知道,還有一個小孩兒。”

    李梓恍然大悟。

    這個人用柴垛,只是爲了引自己出來。

    老奸巨猾!

    李梓忍不住破口大罵。

    顏復對著李梓露出一個笑容,在李梓看來,簡直噁心至極。

    “小傢伙你看,你的父母都在那兒躺著呢,你要是不去找他們,他們會捨不得你哦。”

    顏復就像是一個哄騙小孩兒的人販子,或者說像是一隻正在逗弄老鼠的貓。

    李梓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老鼠。

    顏復並不覺得自己的這個舉動不妥,對於一個不乖的小孩子,只有循循善誘,才能讓他知道什麼叫做聽話。

    “小傢伙,你放心,我不殺你你只要跟著我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兒有很多你的同齡人,而且你還有成為強者的機會。”

    李梓抬頭,直覺這個男人說的是真的,但是這不代表著他就要跟自己的滅門仇人離開。

    “我拒絕。”

    小孩本是稚嫩的聲音帶有絲絲沙啞,聽起來讓人很是心疼。

    “拒絕?你可知道,如果你拒絕了,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顏復並不驚訝這個答案,只是笑著道。

    “我情願死,也不要做你的走狗。”

    顏復真以為他那麼天真好騙?顏復不就是想要把他拿去當做一個死士來培養。

    前任右相也圈養過所謂的死士,李梓看過,那些死士的陪葬過程,簡直殘忍至極,這種情況下,他又怎麼可能給自己的滅門仇人當死士。

    顏復笑著道:“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你只有死路一條。我希望你好好的考慮清楚,雖然你年紀小,但我不逼你,但是你要明白到底什麼纔是對你最好的,有些時候你要懂得屈服,而不是一味的死犟。”

    李梓目光死死的盯著他:“我不需要你來教我做人的道理。”

    這些道理,他的父親早就教過他了,可是這並不代表,如今情況下,他就可以苟且偷生,忍辱負重。

    顏復搖搖頭,似乎對李梓的倔強相當無奈:“倔強的小孩兒,如果你再不同意的話,我可是真的會把這把長槍刺穿你的身體的。”

    “大丈夫,寧死不屈!”

    李梓目光灼灼,絲毫不懼。

    “那就由不得我了,小孩兒祝你下輩子投個好胎吧,不要再投胎到和我敵對勢力的人裡頭了。”

    顏復的目光陡然凌厲,看著李梓一臉猙獰的笑容。

    長槍高高舉起,在清晨陽光下閃爍著清亮的光芒。

    李梓閉上眼。

    永別了世界。

    長槍帶著呼呼的風聲划來,感受到那種勢大力沉的氣勢,李梓的心中反而平靜如水。

    反正,都要死了。

    “叮!”

    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李梓驚訝的睜開眼,卻看見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

    “丞相手下留情。”

    那男人聲音低沉,格外的磁性。

    “暗魂大人不知有何吩咐?”顏覆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莫不是我看上了這小孩的命,暗魂大人也看上了。”

    “確實如此,還請顏復大人割愛。”

    顏複目光灼灼,不屑一顧道:“這小孩性格剛得很,我讓他做我的死士他都不肯,你要帶他走他怎麼會願意。”

    “山人自有妙計,大人無需操心。”那男人似乎在笑,胸腔之中傳出了沉悶的笑聲,李梓聽得一陣心煩。

    笑什麼的,真的很討厭。

    “既然大人如此說,這個小孩大人帶回去就是了,只不過,天生反骨的傢伙,怕是弄回去也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那是我的事情,大人無需多管。”那男人聲音愈發低沉,似乎有幾分生氣的意味。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多說什麼,白眼狼雖然不好,馴服了也是乖巧。”

    顏復不再多言。

    手拿著長槍轉身離開

    ,那背影在李梓看來,染著血紅。

    明明是在清晨,怎麼感覺這人的背影卻比黃昏更刺眼。

    李梓揉了揉眼睛,這才露出幾分屬於孩童的懵懂。

    “怎麼,累了麼?”那面具男人走到他的身邊,伸出手揉了揉他的發頂。

    李梓倔強的抿著嘴:“不累。”

    感性上來說,這個男人把他從滅門仇人的手裏救下,他應該感激纔是,可從理性角度講,這個男人,李梓直覺比顏復還要危險。

    男人笑了笑,低沉磁性的聲音聽的李梓心頭悶悶的。

    “怎麼?擔心我會吃了你?”

    李梓抬頭,看著男人那張面具臉。

    “你連臉都不敢讓我看,我不害怕。”

    一字一句,像是在給自己鼓氣。

    “呵。”男人不屑的輕笑一聲,“跟我走。”

    ,李梓聽到這句話,感覺腿都軟了,可是,不能跟著他走!

    “你是誰?”

    “我是,暗魂。”

    那男人取下面具,露出一張清塵絕豔的臉。

    這男人真的好看,重新整理了李梓對於人類顏值的上限。

    “現在,還覺得我會騙你麼?”

    那男人對著他笑,笑的格外耀眼。

    “嗯。”

    “跟我回去吧。”

    男人把面具帶好,衝着他伸出手,李梓瞅著這隻比自己手掌大了一倍不止的佈滿老繭的手,小心翼翼的把手放上去。

    男人的手很冰冷,卻讓李梓意外安心。

    “我叫,李梓。”

    暗魂愣了愣,突然笑道:“我知道。”

    暗魂帶他回去,來到了一個訓練營。

    訓練營裡的人都是十幾歲的少年,像他這樣才六歲的孩子,實在是罕見。

    暗魂摸了摸下巴,瞅了瞅他的身高和那群少年的身高,無語凝噎了一下,方纔道:“我記得……倉庫還沒人看管吧?”

    於是,李梓成爲了一名光榮的倉庫看守員,以保護組織的財產為榮譽,以為保護組織的財產奉獻出聖命而自豪。

    自豪……自豪你個傻逼大舅母啊?

    每當一些人給他洗腦的時候,李梓總是諾諾連聲,心裏頭卻是把人罵了個半死。

    就這樣,一晃三年而過。

    李梓依然是那個守倉庫的小孩兒,處於發育期,又因為偷偷跟著訓練營裡的少年學了不少武功,已經是相當挺拔的一個小少年了。

    那時候,訓練營裡來了一個女孩兒。

    是的,女孩兒。

    這簡直是個重磅訊息。

    清一色純爺們的基佬訓練營,竟然,來了個妹子?

    還是個,長的很漂亮的,蘿莉。

    那天李梓只是遠遠看著,只覺得那妹子長相漂亮,其餘的說不出什麼,甚至心裏頭總是會一閃而過暗魂的臉。

    當初,初見暗魂時,他的那一抹溫柔的微笑。

    李梓不去想這是一種什麼感情,對於一個九歲孩子來說這份感情來的太過沉重。

    畢竟,來了這兒三年,他再也沒有見過暗魂,但他聽說過,從訓練營脫穎而出的少年,就有可能與他並肩而行。

    所以,爲了和他並肩而行,哪怕是隻離他近那麼一點點,他也要為此,拼盡全力!

    ……

    又是三年。

    比武場上,李梓緊咬牙,把對手扔出了比武臺。

    “李梓,勝!”

    李梓渾身傷痕累累,喘著粗氣,一雙眼睛猶如鐵狼,看著臺下那些人看著自己的目光。

    有驚訝,有崇拜,有佩服,還有恐懼……

    李梓嘲笑的挑眉。

    還剩最後一場了,只要贏了,就有機會,就有機會離那個人近一點……再近一點………

    最後一場的鐘聲敲響,李梓驚訝的發現,上臺的是一個精緻少女。

    “沒想到,是咱們兩個生死戰。”

    少女臉上血跡斑斑,衣衫破碎,顯然也是經過無數惡戰。

    “你要贏麼?”

    李梓看著她破碎衣袖下露出的那一抹血紅胎記。

    “要。”

    少女點頭,目光堅定。

    李梓轉身,走向裁判席,拱手抱拳。

    “我放棄,認輸。”

    裁判席目瞪口呆。

    臺下譁然一片。

    臺上少女冷若冰霜。

    “我不需要你讓。”

    李梓沒有迴應她。

    ……

    李梓還是選擇繼續去做倉庫管理員,就像當初進組織的時候說,為組織獻身不在於方式途徑嘛。

    李梓如是想。

    這天夜裏,李梓正要睡覺,窗外少女冷冽聲音響起。

    “為何?”

    李梓走過去,這還是那次生死決戰後,第一次看到少女。

    “你和我,有共同的敵人。”

    少女怔住,眉頭驟然鎖緊。

    “你是誰?”

    “我是李梓,柳湘繁,好久不見。”

    李梓揚起大大的微笑,。

    確實好久不見,自前丞相下臺,柳尚書被牽連家中離奇燃起大火,一家人燒了個乾乾淨淨之後,這是他們第一次,用李梓和柳湘繁的身份對話。

    至於是誰做的?除了顏復,還能有誰?

    “你怎麼認出我的?”

    “你手腕上的那個胎記,太獨特,我不會忘記。”

    柳湘繁是兒時玩伴,怎麼會忘記?從來不會。

    也不會忘記,那血海深仇。

    “李梓。”

    柳湘繁看著他,驀然柔和目光。

    “好久不見。”

    這是兩個流浪兒,老友重逢時,無聲勝有聲的感動。

    李梓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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