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你咋了？”直覺這樣的楚墨羽不對勁，江小白挑了挑眉問道。

    “發生了一點事情。”楚墨羽笑了笑，沒有多說話，坐到江小白旁邊，把江小白放在自己腿上，輕輕的撫摸她背上柔軟的絨毛。

    楚墨羽的手很溫暖，一下又一下的力度也合適，江小白眯著個眼，不自覺的就想起了成年版的楚墨羽，為她按摩的時候。

    “嗯舒服。”兔子發出懶懶的鼻音。

    過了很久，楚墨羽覺得手有些累才收回手，低下頭，眸中不知道帶著是怎麼樣的情緒，輕聲開口：“師傅，你以後會離開我嗎？”

    江小白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那是肯定的，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怎麼可能永遠待在你身邊。”

    “難道你不想一直陪著我嗎？”楚墨羽又道。

    “徒兒，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江小白悻悻然的想。

    該不會楚墨羽又遇見了一個漂亮的小姐姐，結果發現自己又搞錯了性別吧。

    雖說這樣腹誹自己徒兒很是不對，但江小白也想不出來其他的能夠讓自己徒弟心情如此低落的事情。

    楚墨羽猶豫了一下才道：“師傅，子規他告訴我說你你從來沒有展露過真正的實力。”

    江小白一怔。

    還真是這樣。

    江小白躺在妖君殿的這幾天裡頭也沒有閒著，除了幫助子規處理政務以外，雖然幫的都是些倒忙，她還對目前幻境裡頭自己的身體狀況進行了一個檢查。

    這一檢查她就發現自己的實力似乎沒有傳聞中說的那麼強大。

    總感覺體內像是有什麼封印在壓抑著她的修為能量的釋放。

    江小白想不明白，但是問子規又很容易暴露她並非真正的妖君，所以也就一直悶在心裏頭，尋思著幻境裡頭的事情也不會傷害她本人，便任之而為。

    眼下楚墨羽提及，江小白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問題的答案。

    “子規他是怎麼跟你說的？”江小白不動聲色的問。

    “他他說你一旦動用全力就會成為真正的完美仙，成為完美仙就會被其他人殺死。”楚墨羽眼淚嘩嘩的問道，“師傅，是不是他騙我的？”

    江小白閉上嘴。

    聽起來似乎很扯，但江小白確定這不是騙人。

    子規說的，結合她自身情況來看，應該都是真的。

    江小白揉揉眉心，有些頭痛。

    “師傅，難道你真的要死？”楚墨羽很是脆弱的問道。

    “我也不確定…他怎麼會跟你說起這些東西？”按理說，這類涉及妖君的事都是秘辛，子規是決計不可能跟一個人類小孩提及的。

    破天荒的楚墨羽，罕見的臉紅：“我…我之前以為師傅你不願意教我，有些發脾氣…然後他就跟我說，你也有你的苦衷……”

    “嗯，好吧，這事也不怪你。”江小白麪色平淡的嗯了一聲。

    確實也不能怪他。

    她本來就不知道該怎麼去教這個徒弟，怎麼教？該怎麼教？

    她自己都還是個菜鳥！

    江小白有些頭疼的揉揉眉心，奇怪，感覺腦袋好疼啊。

    “師傅…子規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江小白一抬眼，就看到楚墨羽委屈巴巴的小眼神，也不忍心逗他，只好點點頭說，“嗯，確實如此，不過你要相信整個仙界，能讓你師傅我全力出手的人還沒有。”

    “師傅…我想要變強。”楚墨羽低聲道。

    “慢慢來吧，三年之後有一個人族的試煉，到時候帶你去參加，裡面有很多的寶物，不過在那之前，你起碼也得到臨微境。”

    江小白沒有亂說話。

    在那個試煉裡頭，修為最高的也就搬血境，若楚墨羽有臨微境，在那個秘境之中也能有半分自保之力。

    楚墨羽聞言臉上卻苦澀：“師傅，我現在才勉強入門，你居然讓我三年之內到臨微境，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

    江小白華麗麗的囧。

    好吧，她總是會不自覺的把現在的楚墨羽和那個妖孽楚墨羽對比在一起，這是她的錯。

    但是你以為江小白會承認嗎？

    不，不會的，江小白這隻兔子內心極其惡毒，海口已經了出去，當下她想的法子竟然是向子規要一些丹藥來拔苗助長。

    總感覺下一次的秘境如果不讓楚墨羽去的話，他的徒兒就該與時代脫軌了。

    抱著這樣的心思，江小白揮揮手讓楚墨羽睡覺去，而她則是去了子規的房間。

    此刻夜已深，不歸山上雖然四季如春，晚上卻也寒風沉沉，江小白光腳走在走廊上，被晚風吹著，後背有些發寒。

    走到子規房門前，卻見窗戶處隱隱透出燈光，原來這人還沒有睡。

    江小白這樣子想著，輕敲子規房門。

    “請進。”子規溫和的聲音傳來。

    江小白心想，要是子規在對楚墨羽的時候，能有這麼溫和的態度就好了。

    也不至於她整天爲了緩和二人的關係，大為頭疼。

    “還沒睡呢？”江小白走進去就看到子規拿著一本公文在批改，心想著這是她偷懶不做的事，結果都讓子規一個人挑燈夜戰了，江小白有些心虛的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直面子規。

    子規露出個冷淡的笑容道：“這倒沒什麼，就是不知道你找我有何事？”

    江小白撓著後腦勺，不好意思道：“我想問你，求一點丹藥。”

    子規是整個不歸山唯一的管家，妖君最親密的人，不歸山上任何資源調動都要經過他的同意，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子規在不歸山的權利可比她江小白大多了。

    只不過這人修為雖然也很不錯，卻一直沒想過謀權篡位。

    妖君這個甩手掌櫃，當得還是相當舒適。

    “丹藥？是給楚墨羽用的。”語氣雖然有些疑問，最後結尾卻不容置疑。

    “當然。”江小白嘿嘿笑道，“就想要點丹藥吃了能讓他快速到達臨微境的。”

    “揠苗助長可不好。”子規鳳眸輕掃，手上動作未停，依舊在認真的看著公文，“若是吃壞了人可怎麼辦。”

    “該怎麼辦？”江小白苦惱的在他旁邊一屁股坐下，手撐著下巴，一臉鬱悶，“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三年後讓他去那個訓練地，若是沒有臨微境的實力怎麼自保？到時候還不如不讓他去了。”

    “不讓他去，他日後若是恨你又該怎麼辦。”子規笑道。

    “恨我？你在開玩笑吧，我徒弟纔不會呢！”對於楚墨羽的人品，江小白一向是不容他人質疑。

    “可你要知道，那個訓練地的獎品是一把超仙器，換作誰會不心動？”

    “就連你不也是很動心嗎？二十個妖族天才，若是全都死在裡面，對妖族來說又是多大的損失？你想過沒有。”

    子規雖然笑著，江小白卻覺得這個人此刻似乎極其厭惡她，有些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她微微皺眉，“妖族這麼大，這些損失也沒有什麼。”

    “你有沒有認真想過，人族為什麼會和我們提這個條件。”

    “不是爲了封印鬼門嗎？”

    “封印鬼門？”子規輕笑道，“說的不錯，鬼門第一次是由你來封印的，第二次自然也應該由你來，可他們提出的這個條件卻是包藏禍心。”

    “比如？”江小白蹙眉。

    果然大腦不發達的兔子就是慘，和子規這樣高智商的妖獸感覺好累啊。

    “二十個妖族天才，進入成千上萬個人族裏頭，你覺得會發生什麼？”子規抬起頭，把蠟燭的燈芯挑亮了一點，跳動的火焰在他臉上展出了陰晴不定神色。

    江小白這才明白子規的意思。

    二十個妖族天才進入人族裏頭，就像溪水入了大海，瞬間就會被吞噬得一乾二淨，殘渣都不會剩下。

    雖然這對妖族來說不算很大的損失，卻依然會讓他們傷了元氣。

    “真可惡，一方面求著老子辦事，一方面還想害我的族人，人族怎麼這麼多花花腸子！”江小白憤怒的一拍桌，“下次試煉不去了。”

    “不去可不行。”子規輕笑道，“爲了一把超仙器，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一把武器而已，我就不信那些人族拿了它就能打得贏我。”江小白不服輸。

    子規冷笑：“妖君，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之前他們的確是打不贏你，可如今他們是一把超仙器，超仙器相當於什麼力量不用我多說吧。”

    “一把超仙器而已。”江小白麪色發寒，扭過頭去不看他。

    一把超仙器，那可真的不僅僅是而已兩個字就能形容的。

    超仙器，就是牛逼的代言詞。

    一把超仙器在手，像是妖君這個層次的強者，反手覆滅半個仙界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是這樣強大的武器，人族又怎麼會放心的讓妖族拿到。

    江小白已經產生退意。

    既然明知不可為，也無需再作過多的掙扎和徒勞。

    但是子規不這麼想，“我倒是覺得，這把超仙器，我們可以去爭上一爭。”

    “什麼意思？”江小白挑眉看他。

    “我的意思就是……”子規話開了半節便欲言又止，旋即又把話頭壓了下去，“等從鬼門回來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