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會在黑夜中非常顯眼，等於將自己的位置暴露出去，那李老頭的意思就是山裏還有其他人？他指的是昨晚碰見的科考隊？亦或者是剛剛提到的黑水臺？

    缺一門又跑進老林子摘了些野果回來，有山梨、野葡萄和一些叫不上名的，三人隨便吃了點，之後李老頭掏出半塊的山魈皮毛放手裏摩挲了會，倆眼有些出神的道：“明天的路不好走，你倆注意點，別被偷了屁股。”

    缺一門笑了聲，不以為然的說：“問題不大，誰要是不開眼我就給突突了，保準讓他有來無回。”

    李老頭搖搖頭低沉說：“有些人你就算開槍打中腦袋也死不了，到時候腳底抹點油，看情況不對趕緊溜了。”

    被打中腦袋都不死？那還是人嗎？王江兵不禁有些疑惑。缺一門也是滿臉不信：“怎麼可能？都是皮包骨頭的人，他們難不成是鐵頭娃？頭是用鐵做的？”

    李老頭皺緊了眉頭，不耐煩的說：“他們本就是死人，你怎麼打死他們？”

    缺一門瞪大了雙眼，問：“死人？咋的五閻王拖欠工資了？沒給黑白無常發工錢？他們罷工不幹了？”

    “你他孃的哪來那麼多廢話要問？把腦袋別褲腰帶上就行。”李老頭罵完了沒再搭理他，低頭擺弄著手上的山魈皮毛，過了好一會才又說：“若是遇見之前河裏那種蛆蟲，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他說完就讓王江兵倆人睡覺去，今晚他守夜，缺一門本不同意，又被罵了一頓後便老實了。

    當晚王江兵睡得特不踏實，腦子裏充斥著各種畫面，想靜下心睡覺都不成，夜裏還聽見了狼嚎，聲音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不知明天會遇得見不。

    迷迷糊糊熬到天亮，李老頭將倆人叫醒，吃了點昨夜剩下的野果，將屋內的痕跡收拾乾淨，三人再次往長白山深處走去。

    今天的路要比昨天好走些，太陽剛出來的時候三人已走到一座小山的坡頂。往身後眺望了眼，還隱約能看到五棵松的位置，王江兵指著五棵松的位置對缺一門說：“那五棵樹是誰種的？跟個燈塔似的，隔著麼遠都能瞧見。”

    “不知道，早就擱那了，可能有好幾百年了。”

    這時倆人聽見李老頭在前面催促只好轉身加快跟上，就在轉身那一刻，王江兵恍惚間瞥見五棵松的樹冠中有什麼東西晃了下眼睛。錯覺？於是他又恢復之前的動作，緩緩的轉過頭，刺眼的反射光再次照了下眼睛。

    沒錯！五棵松中確實有東西！似乎是一面鏡子，初升的太陽光照在上面反射過來，恰好晃到他眼睛。爲了驗證自己的猜想，王江兵又試了下，這次沒再被眼光晃到眼。角度錯了？王江兵如此想著又反覆嘗試了幾下，都沒有成功。

    感受著陽光漸漸照在臉上，他忽然明白了過來，原來不是自己角度錯了，而是太陽的角度錯了，只有在太陽剛剛升起的幾分鐘，站在特定的位置才能看見鏡子反射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