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頭又愣了倆秒，而後拔高嗓門問：“當真？”

    “騙你生崽沒腚眼子。”

    王江兵也是服了缺一門，什麼話都能說出口，不過當時的情況確實挺詭異，按照李老頭的推論，下午從樹梢上倒垂下來的那堆屍骨就是王基澄的，可現在又出現了活人，明顯對不上號了。李老頭不開口，王江兵和缺一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等了差不多有半小時，就在王江兵隱隱有些犯困時，李老頭忽然將手伸進軍大衣內襯，摸索了幾下後掏出塊黑乎乎的東西放膝蓋上，王江兵打量了眼，感覺像是塊鐵牌子，而且和馬三爺給缺一門的鐵牌子差不多。

    “這是十四年前王江兵在這條路的盡頭找見的鐵牌，它的主人是王基澄，我也有塊差不多的。”

    說著他從脖子上取下塊東西，將倆樣東西輕輕的放在一起，他沉默的看了會，面色雜然的說：“這倆張牌子是抗美援朝部隊萬歲軍112師3團一營計程車兵牌，那時候一場戰鬥下來，屍體還完好的沒幾具，有的被燒成焦炭，有的當場被炸碎，爲了讓兄弟們死後好回家，就商量做了個這東西。”

    “當時條件不好，王江兵們就用軍刺把鐵皮桶切開，做成一個個銘牌，上面寫著每個人姓名，有時候東西還沒做完人就已經死了，前前後後只做了幾百張，這倆張士兵牌應該是僅剩的倆個。王基澄曾說過，除非他死了，不然士兵牌會一直帶身上，但……”

    說到這，他話鋒一轉：“明天我要進山，小鬼你想好了要跟？”

    缺一門忙答應道：“那必須的！”

    李老頭點點頭，轉而將目光看向王江兵：“你小子呢？我勸你不要跟我們一起，容易回不來，擱山裏死了還沒人收屍。”

    王江兵想了下，先不談剛剛對自己下死手的人，就說他明天要是不去，缺一門這貨回來能笑話他後半輩子，而且，王江兵也確實想知道對自己下死手的人到底是誰？而能查到結果的唯一方法，只有繼續往前走。如果不是李老頭，一切好說，若真的是他，那可就為難了。

    沒等王江兵說話，缺一門搶先說：“他肯定要去，九十九拜都拜了，還差這一哆嗦？”

    王江兵跟著點點頭說：“李大爺，帶我一個，剛好我也好奇的緊。”

    李老頭啞了啞口，最後小聲嘀咕了句：“都是愣頭青，放著好日子不過非得瞎折騰，早晚得蹦躂涼了。”

    下半夜是王江兵守夜，他倆人睡覺，李老頭躺那一直睜著眼，開始王江兵以為他沒睡，後來才記起聽缺一門和自己提過一句，有的老獵人晚上睡覺都會睜著眼，警惕性非常高，這次他算是見識到了。

    天矇矇亮的時候，李老頭起身打醒睡得正死的缺一門，說了些要注意的忌諱後，便帶著倆人往佳木納小道的深處走去。

    原本王江兵以為佳木納小道只是條不長的小路，等走了一天王江兵才發現另有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