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他說的照做，等忙活完了，他圍著我轉了圈覺得穩妥了才端槍走前面帶路。

    走了約莫十幾分鍾，已經深入到山中，周圍都是密匝匝的老林子，頭頂上的樹冠將太陽光擋的嚴嚴實實，風吹進來走不了多遠就沒了動靜。因為倆人爲了趕路直接從林子裡穿過去，所以壓根就沒有路，倆腳踩在地上像是在農村水田插秧，腳下的爛樹葉能沒到膝蓋，走起路來像是倆腿綁了鉛塊。

    路上經常有一抱粗的枯木橫亙在林子中，表面長滿了青苔和鼻涕蟲，滑不溜秋黏糊糊的，踩上去一不小心就被摔個狗吃屎，雖然不疼，但是地上的爛樹葉和碎草末會黏在脖子上，或者鑽進袖口粘在身上，碎屑末和面板摩擦的感覺甭提有多難受。

    王江兵邊走邊忍不住低聲抱怨，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嘛，放著好好的大路不走非得鑽老林子，憑著他倆速度，肯定會比李老頭快。

    此刻他巴不得早點擺脫這片老林子。而走在前面的缺一門開口說道：“這裏是長白山的外圍，還不算深入，附近的樹之前都被軍團砍沒了，現在這些都是二三十年前上山下鄉的知青們補種的，得翻過倆個山頭，纔算是真正的老林子。”

    王江兵抬頭往前看了眼，缺一門的身上滿是蜘蛛網和碎樹葉，衣服上粘著許多蒼耳和蒺藜，配合他有些肥胖的身體，活脫脫的像只刺蝟。

    撓著身上的搔癢處，王江兵齜牙咧嘴的說：“這還不算？缺一門，你這回是把老子坑慘了，早知道這樣我寧願走小道走。”

    缺一門抬起頭，大有深意的看了老林子深處：“小道？我怕你活不到五道口，你以為小道是好走的？鼠有鼠道人有人道，王八不走狍子道。屯裏人打獵都是從留在地上的腳印分辨有什麼動物在附近活動過，這叫狩獵。但現在有些畜生比人還精明，獵人進山打獵，野獸也在把獵人當獵物，山裏的小道附近經常有群狼或者是沙獷守著，人多倒是不怕，若就是一倆人，怕死了都聽不見響。”

    緩了口氣他接著說道：“現在這時候野獸都在養膘找食過冬，老林子裡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別以為拿著槍就了不得，黑瞎子硬扛著槍子一巴掌拍過來，啥做的槍桿子都得斷倆截。群狼圍住了人，你開槍的機會都沒有。我這麼走也算是在賭運氣，萬一碰到了我們倆個都得涼。”

    聽到這裏王江兵心裏頓時涼了半截，沒想到山裏的彎彎道比我想的還多，不是說建國後動物不許成精的嗎？怎麼感覺這會都一個個成精了？想了會覺得沒啥保命的法子，王江兵索性就準備破罐子破摔，想那麼多幹嘛，若真碰見了那就幹就是了，幹不過就跑。

    缺一門似乎猜到了我想法，便說道：“若是真遇到了，只能拼了命的搏一把，你別想跑贏老林子裡的那些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