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圍困府衙
酉時三刻,揚州城南明巷人山人海,雖然天色早已大暗,但是南明巷裏卻燈火通明,照耀的如同白晝,甚至連磚牆上細微的紋路都清晰可見。
此處乃是揚州知府的府衙,而圍在外面的卻是揚州守備處計程車兵。他們將府衙圍得水洩不通,連一隻蒼蠅恐怕都難以從裡面飛出來。揚州府衙的衙役手裏握著長刀,攔在府衙門口,面上卻顯出驚慌的神色。他們不知道揚州守備處計程車兵為何突然將揚州府衙給圍住,而且這些士兵來勢洶洶,根本不講道理。有一個衙役只是因為上前詢問了一句,便被打的遍體鱗傷,動彈不得,此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沈知府原本正在內衙中處理公務。揚州作為朝廷的最重要的糧倉所在,事務遠比別的地方更為繁雜,因此沈知府常常在巳時都會在衙門裏處理公務,幾乎每天都是如此,甚至連休沐的時間都幾乎沒有。揚州作為朝廷的重鎮,根本容不得有半點閃失,此刻賑災的官糧被盜已經是讓他焦頭爛額了。此刻卻又讓他聽到了令他頭大的事情。他只好放下手中的公務,跟隨傳話的衙役,走來到了衙門口。果然看見揚州守備處計程車兵將這裏團團圍住,不容任何人通行。
沈知府一眼便看到了包紮了一條胳膊的莫守備。他走上前去,看著莫守備高聲喝問道:“莫守備,你為什麼派兵圍住知府衙門,難道你想要造反嗎?”
莫守備聽到沈知府的話,卻是哂然一笑:“要造反的恐怕不是我,而是你!”
“莫仁懷,你無故便將知府衙門團團圍住,要知道衝撞府衙重地乃是謀逆之罪。你竟還敢言辭狡辯,待我往朝廷送上一份奏摺,到時自有公!”沈知府高聲說道。
“沈如卻,你便是上奏朝廷有如何,我這裏也有一份奏摺要上達天聽,到時看是你倒黴還是我倒黴。”莫守備說道。
“哼!”沈知府怒道,“你趕緊將士兵撤出這裏,或者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
“沈如缺,你可知道我這條胳膊是怎麼傷的?”莫守備卻突然之間向沈知府問道。
沈知府早就已經看見他的胳膊受了傷,但是他在一時之間,並沒有去關心他的胳膊,畢竟莫守備圍住揚州知府衙門纔是他眼中一等一的大事。自他出仕以來,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竟敢擅自帶兵圍困府衙的事情發生。大明律明確規定,凡是衝撞府衙皆以謀逆論罪。
“我怎麼知道。”沈知府說道。
莫守備聽到他的話,卻是哂然一笑:“看來你沈如缺是貴人多往事啊。不過剛剛過去了兩個時辰,此刻便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
沈知府聽到莫守備的話,卻有些莫名其妙。他今天一下午都在衙門中處理公事,從來沒有出去過。他不知道莫守備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莫仁懷,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沈知府問道。
“沈如缺,少明知故問。今天下午在煙花亭,你做了什麼事,難道都忘記了嗎?”莫守備高聲喝問道。
“煙花亭?”聽到莫仁懷的話,沈如缺此刻卻更加糊塗了。他從來沒有去過煙花亭,畢竟他身為堂堂的朝廷官員,而且還是一府之父母,去那種煙花之地,實在是有失體統。
“我今天下午都在府衙中處理公事,並沒有離開過府衙,也沒有去過煙花亭,恐怕你是搞錯了。”沈如缺說道。
“如此,你是不打算承認了?”莫仁懷喝道。
“我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什麼要承認?而且我今天下午的確是在府衙當中,王主簿可以為作證。”沈知府說道。
“哼!你們知府衙門中的人我一個都不會相信的。”莫守備冷笑的看著沈如缺說道,“既然你不記得了,那麼我便告訴你。”
莫守備便將今天下午未時三刻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但是他卻隱去了張洛和孫尚偉的關節。
“我竟然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狼子野心,竟然向殺了我。”莫守備惡狠狠的說道,“姓沈的,我跟你不死不休。”
沈知府聽到莫守備的話,卻更加的驚訝:“莫守備,你怕是弄錯了。我今天並沒有離開過府衙。”
莫守備聽到沈知府的話,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難道認為我是在冤枉你?我親眼所見,難道還是假的?”
沈知府此時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如果莫守備說的並沒有錯,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想要陷害他,而且這個人還會易容術。想到此處,沈知府卻更加的疑惑,要知道易容術在江湖上十分的罕見,而且會易容術的人,也少之又少,即便是他自己,易容術也不過是能夠欺騙那些普通計程車兵罷了。若是遇到一個稍微有些武功的,便會極有可能露出破綻。但從莫守備的表現來看,那個假扮的人易容術要遠比自己高強的多。否則以莫守備的本事,不可能看不出來。沈知府也不敢確信自己的易容術能夠在莫守備面前,而不會露出破綻,畢竟自己的易容術從嚴格的角度來說也並不是真正的易容術,而只是透過化妝,暫時的改變一個人的容貌。
沈知府突然感到有些驚懼,他突然之間似乎明白了什麼,恐怕事情已經敗露了。因為他想到了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個門派。焚花宮,三大禁地之一,易容術天下無雙。當然知道這件隱秘的江湖人並不多,但沈如缺知道這件事,只因爲他所在的組織,與三大禁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