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你能幫我什麼忙？”莫照盈輕聲問道。

    “我可以幫你找人啊。”張斯羽說道。

    “你知道我在找什麼人嗎？”莫照盈輕聲問道他。

    “你在找什麼人？”張斯羽輕聲問道。

    “我在找殺人的人。”莫照盈的眼中現出仇恨的精光。

    “誰殺了人，殺了誰？”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因為他們殺了莫曉雲。他是我的二哥。”莫照盈聲音有些寒意。

    “你不知道他們是誰，又為何出現在這裏呢？”張斯羽輕聲問道。

    “因為我二哥是在這裏被殺的。”莫照盈輕聲說道。

    “可是也許他們已經走了呢？”張斯羽忍不住問道。他雖然很少行走江湖，但是卻也知道，如果一個人殺了人，未必會在殺人的地方停留很長的時間。

    “我自然知道他們還在洛陽城。”莫照盈輕聲說道。

    “你怎麼知道？”

    “這個不用你管。我就是知道。”

    張斯羽緩緩的嘆息了一聲，然後輕聲說道：“我也許知道一個人能夠幫你找到少人兇手”

    “誰？”莫照盈的聲音有些急切。

    “張洛。”張斯羽緩緩地說道。

    “你認識張洛？”莫照盈眼波流轉的看著張斯羽。

    “當然。”張斯羽拍著胸脯肯定的說道。

    長街之上，張斯羽與莫照盈一前一後走著，兩道長長的黑影在他們身後拖著。

    “你剛纔說誰是婦女？”莫照盈突然回過身來，眼睛盯著張斯羽。

    “那說什麼？”張斯羽麵現羞赧之色，疑惑地問道。

    “大膽，三個臭男人竟敢欺負一個小姑娘！”莫照盈露出詭秘的笑容說道。

    天色陰暗，但是城陽城落魄酒樓對面的的古月軒裡卻是燈火通明，一個女子的房間更是亮如白晝。女子坐在一張圓桌字面前，桌子上放著一壺酒，她的手中捏著一隻細腳杯，裡面盛滿了酒。濃郁的酒香在房間裡肆意的飄蕩。她輕輕的將酒杯遞到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這酒是十三年的女兒紅，是耑玉酒坊出產的精品。耑玉酒坊出產很多名酒，但是十三年的女兒紅卻是最為出名，沒有人知道耑玉酒坊是怎樣釀造出這樣的醇酒，甚至比三十年窖藏的女兒紅都更加香醇，而且十三年的女兒紅耑玉酒坊一年只釀造十壇。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這是耑玉酒坊自創立之初就立下的規矩。江湖上能夠喝到十三年的女兒紅的人屈指可數，因為這些酒從來都不公開出售，而是作為耑玉酒坊老闆的禮物送人的。她輕輕的抿著嘴唇，像是在回味女兒紅的甘醇，窗外是一片迷離的夜色。

    “天色晦暗，秋風侵骨，何不進來喝上一杯。”女子將酒杯輕放到桌子上，看向窗外說道。女子的房間裝飾的十分別致，帶有許多大戶人家女子閨房的風格，沒有什麼江湖俠女的風致。她的繡窗裝著薄薄的細紗隔住外面深沉的夜色。

    “我恐怕還沒有資格踏進這間屋子。”窗外響起一陣清脆卻帶著滄桑感的聲音。靠著窗戶，正坐著一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一隻手上提著酒壺，另一隻手上拿著一個三腳酒杯。酒杯裡已經空了。他望著天上的月亮，又將酒杯灌滿。

    “這種話從你的嘴裏說出來倒也是怪事一樁。”女子淡淡的笑道。

    “我不過是有自知之明。這是我活到現在的唯一的憑仗。”窗外的男子說道。

    “想不到堂堂的天珠劍客竟然也會說這些喪氣話。”

    “人總是會變得。不是更好，便是更壞。”窗外的男子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

    “那你是更好呢，還是更壞？”

    “誰知道呢！不到最後又怎麼能夠判定是好還是壞。”男子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眼睛裏射出異樣的光芒。

    “你把這樣隱秘的事情告訴我，難道不怕我告訴他？江湖上都曉得我們的關係不平常。”女子端著三腳杯，仔細的觀看著上面的紋理，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相信你不會。”男子臉上突然露出激動的神情，面部的肌肉劇烈的抽動。

    “哦？”

    “因為你相信他，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最值得你信任的人，那就是他了。你從來也不會相信有難題能夠難住他。”男子的臉上漸漸恢復平和。

    “你這話說的倒是有理。如果有什麼事能讓他跌一跤，翻個跟頭，即便只是想想，也是令人高興的。”女子眼中閃過溫柔的光芒，“你呢？你也想殺他麼？”

    “不，而且我也殺不了他，我只是樂見其成。”

    “恐怕能夠擊敗他的人在江湖中不會出現了。”女子語氣清淡的說道，既像是在期待，又像是無奈。

    漏鼓已經敲過三更，迷濛而深沉的夜色如同惡鬼在擇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