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援手
“馬大人,幾天前,你還拍著胸脯保證,這一科鄉試,沈逸不會中舉,現在沈逸不僅中舉了,而且還是頭名解元。本公子希望,你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平城酒樓,一臉平靜的趙福,看著馬文傑,沉聲質問道。
“趙公子,沈逸的文章本來被老夫黜落了,但是好巧不巧的是,主考官魏大人在巡場的時候,見過沈逸的文章,也記住了他的名字。”
“在放榜的前一刻種,發現名單中沒有沈逸的時候,特意命人將他的試卷翻出來,重新評判的。趙公子,說實話,老夫真是盡力了。”
馬文傑聞言,連忙一臉苦笑的回答道。
馬文傑的回答,當然是半真半假,至於實情,馬文傑可不敢告訴趙福。萬一這個趙公子,一發狠,將實情捅到朝廷,自己也免不了受牽連。
爲了以防萬一,自己還是不要將實情告知趙公子的好,馬文傑偷偷地瞥了臉色扭曲的趙福一眼,心裏暗自思忖道。
“砰!”
“哼,沈逸這個傢伙,運氣怎麼會這麼好,每次一遇到什麼事情,總是能夠化險為夷。”
趙福聞言一拍桌子,眼中不由地冒出一絲怒火,憤憤不平的說道。
本以為這次鄉試沈逸名落孫山,哪裏想到這傢伙會獨佔鰲頭,以後想要對付沈逸,難度可就大多了,想起這些,趙福的心裏滿是沮喪。
翌日,平城府知府趙成、同知獨孤信、主考官魏芳、同考官馬文傑等官吏同一應新科舉子,在楚王府舉行了鹿鳴宴。
在宴會上,沈逸這個頭名解元自然引得了眾人的矚目。在陪著眾人一起敬了幾杯酒後,沈逸便以身體不適,不勝酒力為由,想要提前離席。
“既然這樣,來人,引沈解元去偏廳休息。”
趙成聞言,皺了皺眉頭,隨後便吩咐道。
“魏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思,沈解元年齡尚小,確實不宜飲太多酒。”
回頭,趙成看著魏芳,一臉歉意的解釋道。不管怎麼說,沈逸終究是平城府的學子,作為父母官,趙成自然有義務替沈逸說話。
更何況,如果明年的春闈,沈逸要是能考中的話,那自己的臉上也有光不是。
“無妨,無妨,我們自飲便是。”
魏芳聞言,擺擺手,一臉不以為意的說道。
在魏芳看來,沈逸去偏廳更好,這樣的話,自己有些話就很方便說了。
與趙成等人喝了幾杯酒後,魏芳也以同樣的理由,逃離了宴會的現場。
“沈解元,酒醒的如何?”
魏芳趕至偏廳的時候,沈逸正翹著二郎腿,大口的喝著茶水。
“魏大人,您怎麼來了,還請上座。”
沈逸聞言,打了個激靈,連忙站起身,一臉恭謹的說道。
“哈哈,年輕人,隨性而為就好,在本宮面前不要這麼拘束。說心裏話,本宮今兒個是特意來找你的。”
魏芳也不客氣,坐在了主座上,一臉和氣的看著沈逸說道。
“魏大人,有事還請明示,沈逸如有幫得上之處,定會效犬馬之勞。”
沈逸雖然沒有真正的走進過官場,但對於官場上的套路,卻是明白的很,是以聽了魏芳的話後,學著官場上的人,拍著胸脯說道。
“哈、哈,年輕人,有這個心意就行了。本官今天來這裏,其實是有些事情要提醒你一聲的。”
魏芳聞言哈哈一笑,隨後一臉凝重的看著沈逸說道。
“魏大人,還請指教。”
看著魏芳那一臉凝重的神色,沈逸的心裏沒來由的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來。
“實話告訴你吧,你的試卷在初審的時候,便被人給黜落了。”
“為什麼?”
沈逸聞言,臉色一變,滿是緊張的問道。
“本宮仔細看過你的卷子,黜落得理由很合理。你在文章中並沒有依照慣例,避諱太祖皇帝的名諱。”
魏芳抿了一口茶,緩緩地解釋道。
“不可能,我絕對不會犯這種低階的錯誤,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沈逸聞言,一臉激動的反駁道。
在特訓的三個月裡,沈逸可是在經歷過不知道多少次李建文的批評後,才改正了這個低階錯誤。
“呵呵,沈解元,你以為你減去一筆畫就萬事大吉了?你還是太年輕了,考場上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如果考官特意在你的試卷上加回那一筆,你的試卷不就正好符合黜落得標準了麼。”
魏芳聞言,搖了搖頭,一臉諄諄教誨的說道。
“多謝魏大人援手之恩,他日沈逸定然厚報。”
沈逸聽罷,連忙起身向着魏芳躬身作揖,一臉感激的說道。這個時候,沈逸的心裏總算是明白了,這位魏大人,今天來找自己,既是來施恩,也是來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