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插曲
黃莎眸閃悲情。她知道,這一去,不論長久,都是凶多吉少。以蕭媚的實力,在場恐怕無人能敵,可是眼下大家都把她當做黃小道的傳人,面對這個一個難得的機會,恐怕大家都不會善罷甘休。
“好了好了。”魯伯捋了捋花白的鬍鬚,清了清嗓子,低聲喊道:“各位晚輩稍安勿躁。這魯家莊是老朽的地盤,你要從我這兒把人帶走,恐怕也得先過我這一關吧?”
剛剛緩過神的孟浪再次緊張起來。
沒想到一個魚龍混雜的非法集會,竟然引得高手雲集,眼下氣氛微妙,大家雖然都面帶微笑,但都別有用心。
“魯老伯,您是前輩。我自然不敢放肆。”蕭媚撇了撇嘴角,麵露不屑。“只是這小丫頭今天必須歸我。”
蕭媚一個躍身,跳到了校場正中。
“黃小道前輩與我先父是世交。自黃老前輩隱匿江湖之後,我多年苦苦追尋他的後人,只盼能護其周全,也不枉我先父遺願。”蕭媚揮手間便從背後抽出一柄長劍,握在手中。“希望各位今天能成人之美,不要為難與我。”
說罷,她目露寒光,連孟浪也不寒而慄。
全場鴉雀無聲。魯老伯雖然是西夏大會的東道主,但是深知後生可畏,他雖然作為名義上的西夏武林之主,但卻是徒有虛名,只是倚老賣老罷了。
“哈哈哈哈!”魯老伯僵硬地笑著說道:“好好好!今日我這魯家莊真是蓬蓽生輝,老朽真是榮幸之至啊。”
“魯老伯是西夏武林的宗主,還請您說句公道話,這黃莎我該不該帶走。”蕭媚劍直魯老伯,厲聲問道。
魯老伯怔在原地,麵露難色。作為西夏武林之主,他是浪得虛名。但是他也絕對無法容忍蕭媚當衆劍指自己。
看到魯老伯面色難堪,陸子宸緩緩站了起來,他合上手中的摺扇。“在下本是來看看熱鬧,可是你別離劍蕭媚未免欺人太甚,魯老伯是你的前輩,又是今日西夏大會的東道主,你這麼做真是有辱你別離劍的名聲。”
魯老伯座下的一群三教九流也應聲而起。“對啊,你這也太無禮了吧!”
一陣喧囂聲過後,會場再次陷入了寂靜。
“看來你陸子宸今日是要為難與我了?”蕭媚一陣訕笑,柳葉眉下一雙靈眸十分動人。
真是名人其人,媚眼柔情,暗藏殺意。
“老朽並不是有意為難與你,只是今日路見不平!”說罷,他右腳頓地,煙塵四起,瞬間他便落到了蕭媚的面前。
陸子宸之所以有天外飛鷹的江湖稱號,就是因為其輕功了得,踏雪無痕,落簷不驚。當年與紫薇劍關心的比試中,也正是憑藉着他獨步天下的輕功,才能全身而退。
“請前輩指教。”蕭媚媚笑一聲,雙手作緝。
場下的逍遙谷羅星辰此時有些不耐煩,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慢條斯理地說道:“誰不知你們二人修為相當,若是讓你們二人比試個痛快,我們豈不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對啊對啊!”場下又是一陣喧譁。
“不如就限你們每人十招,點到為止。”魯老伯再次發話。
“恭敬不如從命。”陸子宸笑著說道。
黃莎此時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自知自己倘若被蕭媚帶走,還有一線生機,若是被陸子宸帶走,恐怕是必死無疑了。
“別怕。陸子宸不是蕭媚的對手。”孟浪鎮定自若。“不論你在哪兒,我都一定護你周全。”
言罷,突然一身厲響。孟浪向場中看去,只見蕭媚拔出劍鞘,一柄寒氣銀光的長劍躍然手中。
“別離劍!”
面對陸子宸這種高手,蕭媚雖然看似淡然,但還是拿出了自己從不輕易示人的別離劍。
與陸子宸闊別多年,他的實力實在難以捉摸。
“請前輩指教!”蕭媚神色鎮定,言語自若。
高手過招,不在招式,而在心法。所謂殺人誅心,巨大的壓力之下,誰的心態更穩定,就能在心態上率先擊潰對方,從而獲得更大的勝算。
話音剛落,場上便煙塵四起,不時有亮光閃爍。
很顯然,二人已經開始比試了。只是二人真氣激起的煙塵,使得場下人看得雲裡霧裏,難以窺得二人招式,勝負也難以決斷。
正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黃莎抬起右掌,一股真氣匯聚掌心,大家面面相覷。一個少女有如此內力,簡直就是武林中的奇蹟。
她輕輕一揮手,場中的煙塵立刻散去,地面也被削去幾寸,露出了光禿禿的岩石。
這下大家更加堅信,黃莎就是黃小道的後人。這式抱月掌練得爐火純青,非黃小道嫡系後人莫屬!
場上二人的招式令人眼花繚亂,場下人個個懵逼,竟然完全看不懂。只有羅星辰和魯老伯二人在默默地計算著招式。
蕭媚的別離劍作為武林劍宗之首,果然是出神入化,只見劍氣繚亂,化成萬千條銀蛇,就連孟浪也心生敬佩。
陸子宸也無愧於天外神鷹的稱號。他身影如同鬼魅,面對萬千繚亂的劍氣,竟然毫髮無損,還能騰出手來進攻。
“停!”魯老伯大喝一聲。“點到為止,兩位請收手吧!”
魯老伯話音剛落,全場再次寂靜下來。場下的人隨即全部陷入了耳鳴,原來二人比試中真氣激盪,就連附近的氣壓也變低了。
“蕭媚勝半式。”羅星辰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說道。
陸子宸面色有些難堪,他曾輸給了紫薇劍,現在又輸給了別離劍,自己在江湖的名號恐怕難以扳回了。
“天外神鷹雖然弱了半式。”魯老伯出來圓場。“但這僅是十招之內的結果,再打下去,勝負難定啊。”
“好了好了。黃莎你帶走吧!”羅星辰揮揮手,不耐煩道。
孟浪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隨即便問道:“想必逍遙谷也是奔著白羽劍來的?”
黃莎握緊了孟浪的手,輕聲地說道:“今天我們必須拿到白羽劍。”
“白羽劍恐怕今天你是拿不到了。”羅星辰放下了茶盞,繼續說道:“今日看在你是黃小道前輩的孫女婿,我決心不傷害你,但是倘若你一意孤行,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此時孟浪才徹底明白過來。黃莎交出了自己,只是打發了蕭媚一人,剩下的陸子宸,羅星辰和江北鎮北侯世子梁生以及其餘的三教九流,都是奔著白羽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