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夜遇闖寨人
孟浪豎起耳朵,只聽見外面一陣吵雜的腳步聲,伴隨著狼犬的嘶吼和哀嚎聲,他瞬間意識到,有人闖入。
可是這大漠荒野,就算是常在沙漠行走的駱駝商隊,也不可能這和輕而易舉地找到萬狼山,更不可能在萬狼手**深處找到黃沙門的寨子。
群狼齊嚎,震懾方圓十里。孟浪知道,這群狼齊嚎,是在召集這方圓十里所有的狼群,算的上是最高的警報了。
孟浪躡手躡腳來到歐陽飛的住處。“尊主?”歐陽飛看到窗外孟浪的身影,輕聲地說道。
孟浪點點頭。“有人來了。”
“嗯。”歐陽飛躡手躡腳地開啟門。“你看!”
孟浪看著歐陽飛屋內橫七豎八地系滿了繩子,每個繩子上面都繫着大小不一的鈴鐺,此時七八個鈴鐺正在叮鈴作響。
“這是什麼?”
“這是咱們萬狼山黃沙門的監視機關,只要有人入山,我這機關就會被觸發。”歐陽飛繼續指著晃動的鈴鐺,說道:“外面有七個人,都騎著馬,是有備而來。”
孟浪有些驚訝。“真是神了!足不出戶就能知道外面的情況?”
歐陽飛點點頭。“他們中有六男一女。看他們步法,都是內家高手,嫺於輕功。”
孟浪睜大了眼睛。“還有嗎?”
歐陽飛不還意思地搖搖頭。“我學藝不精,只能到這兒了。若是我爺爺設的機關,恐怕這幾個人早就身首異處了。”
孟浪倒吸了一口涼氣。“你這也夠厲害了。我剛纔豎著耳朵聽了半天,也就知道他們是七個人,你這連性別都能知道,我甘拜下風。”
“尊屬說笑了。”歐陽飛笑了笑,隨即又緊張了起來。“他們快到寨子了。”
“到哪兒了?”
“山北大門。”
孟浪有些驚訝。“還真是有備而來。”
他們能夠力敵群狼,還能一下子找到寨子的所在,看來也非常人,孟浪覺得有必要出去見見他們。
“我隨你一起去。”歐陽飛拿著自己的機關弩箭,便跟隨孟浪一同去了山北大門。
“幾位半夜遠道而來,也不提前知會一聲,也讓我黃沙門稍稍準備一下。”孟浪站在門下-陰暗處,冷冷地說道。
門外七人穿著夜行衣,手持銀白彎刀,站在原地,默不作聲。
“不請自來。你們失禮了!”孟浪看著他們默不作聲,不免有些怒氣。“你們殺我黃沙門的看門狼,還擅闖黃沙門的禁地,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幾個人還是默不作聲,他們收起了手中的彎刀。其中一人慢慢地走到了孟浪的眼前,一雙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孟浪,盯得孟浪心裏有些發毛。
“你是誰?”那人低沉地聲音讓孟浪一陣心悸。
“孟浪。”
隨後,那人便看扭頭向歐陽飛。“外面的機關都是你設的?”
歐陽飛點點頭,然後給自己的弩機上了弦,將手弩緊緊地握在手裏。
“我們家主要找你幫個忙。”那人深邃的雙眼露出了一陣黠笑,然後便不由分說地準備扛起歐陽飛就走。
“尊主!”歐陽飛還沒有來得及激發弩箭,便被扛了起來。“救我!”
孟浪心中有些不快。“從我黃沙門帶人,你們也得問問我的意見吧?你們這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
其他六人鬼魅一般,頓時閃到了孟浪的眼前,擋在孟浪和歐陽飛之間。“這事和你無關,你不要多管閒事。”
孟浪頓時怒火中燒。“你這不是放屁嗎!你們帶走我的人,讓我別管閒事?”
他一把推開其中一個人,準備去救歐陽飛。但是當他手剛要碰到那個人的時候,那個人竟然憑空消失,瞬間又退後了一步。
孟浪皺了皺眉頭,心中知道這人可能內功深厚,不好對付。
“今天誰也別想帶走歐陽飛!”孟浪抄起長劍,準別衝殺過去。他腳下揚起一陣黃沙,一劍刺向扛著歐陽飛的人,但是就在劍稍快要碰到他的時候,那人竟然也瞬間消失,閃到了孟浪面前十步遠的地方。
“奶奶的!今天見了鬼了!”孟浪揉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
七個人都像鬼魅一般,完全不理會孟浪的衝殺,若無其事地扛著歐陽飛就往外走。
“等等!”孟浪大喊一聲。“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帶走他?”
七人停下腳步,其中一個扭頭對孟浪說道:“這不關你的事。若不是看在你是並肩王的後人,我們早就砍了你喂狼去了。”
孟浪聽到之後,頓時直冒冷汗。這種直逼靈魂深處的恐懼,他平生第一次感受。
突然,他想起了仲父的話:真正的江湖高手,都隱在江湖之外。
孟浪知道,這幾個人一定都是江湖之外的高手,自己再糾纏下去也無濟於事。況且他們直接就道出了自己深藏已久的身世,竟然知道自己是並肩王的後人。
孟浪不寒而慄。他看了看滿臉恐懼的歐陽飛,還是打算再試一試。
“啊!”孟浪怒吼一聲,他抄起長劍,使出八年斬,想要拖住他們。
他們聽到孟浪的怒吼,其中有三人回頭,眼中稍稍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呼嘯的劍氣刺向他們七人,可是他們七人依舊鬼魅一般地躲開了,並且依舊是那瞬間閃現,步伐渾然一體,沒有絲毫的遲滯。
正當孟浪準備繼續揮劍刺向他們時候,一個人突然化作一縷黑煙,瞬間出現在孟浪的眼前,然後死死地抓住了孟浪的咽喉。
“我告訴過你,不要再鬧了。”那人低沉的聲音幾乎要震碎孟浪的耳膜。
孟浪覺得自己的內力被鎖住,身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無法用力,像是被抽去了經脈。
“啊!”孟浪一陣痛苦的嘶吼,使盡全力想要掙脫控制,但是都無濟於事。
“住手!”一個黑衣人命令道。“李公公還要留著他。”
那人瞬間鬆了手,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語氣顫抖地說道。“屬下知罪。”
“李公公?李德?”命令沙啞著嗓子問道。
七人不再理會他,而是躍身騎上了白頭黑馬,隨著馬聲嘶鳴,頓時一陣揚沙,消失在了夜幕中的大漠。
孟浪艱難地支撐起身體。他吹了一個口哨,命令方圓十里的狼跟蹤這夥人,隨後便起身去看頭狼。
頭狼在一群狼的保護下,勉強活了下來,但是已經受了重傷,奄奄一息。
“狼兄弟,是我對不起你。”孟浪蹲了下來。他把右掌緩緩地放在狼首,將內力輸入它的體內,頭狼昂起頭看了看孟浪,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這大漠的狼雖說是畜生,但卻也是重情重義,知恩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