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賞花會
在彩鈴的幫助下,如羽沒多久就收到了幾條好看的裙子,都很合如羽的胃口。
如羽都挺喜歡的,不過爲了不聲張,只從裡面拿了看起來最素淨的一件,彩鈴見了,也覺得這個未來的女主子挺是懂事,招人喜歡。
百里雲河又抓緊時間在書房裏做了不少的事情,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放下了手頭上的事,想去陪陪如羽,順暢吃個晚飯,最重要的是,只要見到如羽,就很滿足了。
夜幕剛剛降臨,如羽便聽到了些鼓樂聲,本想著和百里雲河吃過飯再出去的,卻當即是連飯也不願意吃了,直催著百里雲河出去。
百里雲河奈不得她何,看著面前柔柔的像小貓一樣的女人,怎麼也拒絕不了她的請求。反正賞花會上也有小吃,不吃晚飯便不吃吧,兩人收拾了一下,出門去了。
賞花會既然叫賞花會,必然要賞花的。如羽一出門,便注意到一路上樹上的花兒都開了,花朵不大,帶著淡淡的粉色,一朵一朵,綴了滿樹。
不僅如此,樹上還綁了些小的花燈,散發出柔和的暖黃色,打出細碎的光影,很是好看。
如羽抬頭看花,百里雲河低頭看她。說來也巧,如羽今日挑的是件淡粉的羅裙,外罩米白輕紗,恰與這花樹相得益彰,也不知是花美還是人更美。
兩人悠閒的走著,不一會便到了鬧市。花燈多了起來,亮如白晝。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如羽興奮地四處亂看,腳步輕快。
百里雲河眼神裡滿是寵溺,但也小心護著,怕如羽被衝撞了,也怕如羽走丟了。
“誒!前面有賣鮮花餅的,我們買點吃吧!”
“哇,那麼大的糖葫蘆!”
“天啊,這是臭豆腐嗎?”如羽太興奮了,她可還沒見過這種陣仗,真是被賞花會的熱鬧給感染了。
不過人一興奮,路就不看了,差點被路人撞到,還好百里雲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對不起啊,沒注意到。”對方連連道歉,百里雲河面上微寒,很不高興,瞪了那人一眼,嚇得對方退了一步。
倒是如羽拜拜手,笑著說:“不礙事不礙事,我也沒注意。”
如羽不減歡喜,繼續沒心沒肺地逛,百里雲河卻對賞花會沒了興趣,比方纔更是小心謹慎的護著她,生怕她再被人撞到。
如羽顧著目不暇接,怎麼會注意到,身邊人群的擁擠都被一個人給阻擋開了呢?
百里雲河也不在意,反正只要如羽高興,如羽好,百里雲河怎樣都是無所謂的。
賞花會上人群三三兩兩,有情侶約會甜甜蜜蜜,有姑娘結伴買脂粉,有公子賞花吟詩。
有時候買脂粉的姑娘落了帕子,便有吟詩的公子撿起,還給姑娘,對視一眼,便都紅了臉。
如羽遠遠看著,忽然轉頭對百里雲河笑道:“也不知道你的侍衛們找到了姑娘沒有!”
百里雲河點她額頭:“儘想些奇怪的事情。”
“唔。”如羽這回也沒生氣,甜蜜的互動之間,她笑嘻嘻地繼續往前走。
“糖人!”如羽眼睛亮了起來,她很喜歡麥芽糖的味道,但無奈糖人在現代很少見了。她小跑過去,“師傅,能按我的模樣給我做個糖人嗎?”
百里雲河無可奈何地跟著她,有些寵溺地嘆氣:“別那麼激動,當心又摔著。”
如羽吐吐舌頭,和做糖人的師傅搭話:“好厲害啊!師傅手好巧!”
做糖人的笑笑:“哪有什麼手巧不手巧,全靠熟練!”
如羽誠心的感嘆道:“那也好看啊!”
兩人隨口聊了幾句,相談甚歡。百里雲河站在如羽旁邊插不上話,有些吃味,奈何如羽全然沒有注意到,反而做糖人的卻笑著看了幾眼。
做糖人的被如羽說得高興,一連做了兩個糖人,一個如羽的模樣,一個百里雲河的模樣,分別遞給兩人,笑呵呵道:“今兒快活,送你一個。祝二位百年好合!”
如羽面色緋紅,嗔怪道:“亂說了,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
做糖人的師傅只是笑,並不搭答話。惹得如羽很是羞惱,百里雲河卻雲銷雨霽,被這麼一句話煲貼的心情大好,笑著遞給做糖人的一塊銀子:“承你吉言了。”
如羽不好意思極了,也不說話了,轉身就走。她不過是個女子,臉皮本來就薄,百里雲河竟然也不阻止那人胡說!
百里雲河見到如羽不樂意了,忙追上去,雙目含笑的搭訕:“這糖人做得真不錯。”
如羽瞪他一眼,看著手裏的“百里雲河”,捨不得吃掉,但百里雲河就那樣笑著看她,她心中一怒,咬著糖人含糊不清道:“咬死你。”
百里雲河卻把手裏的“如羽”小心翼翼地包好了,調笑的看著如羽:“我可捨不得。”說罷真的揣在了懷裏。
如羽看著他孩子氣一般的舉動,哼哼道:“化了就有你哭的。”
兩人邊走邊逛,又買了不少的小玩意兒。如羽長得好看,許多男子女子都把目光投了過來,百里雲河不願意別人那樣看如羽,隨手買了兩個眼罩,一人一個的戴在了臉上。
如羽的眼罩是寶藍色的,百里雲河的眼罩是金黃色的,兩個人不知是不是因為帶了眼罩,都多了幾分神秘感,其他人也不敢湊上來看了。
賞花會上還有一個特色,就是有小販會採摘這個時節開放的花,做成手環耳墜,賣給女子。雖然花朵不能長久,但在這個夜晚,足夠美麗。
許多女子的手上耳上都戴了好看的花環,如羽畢竟是女子,也是喜歡想要。
百里雲河怎麼能委屈自己的小女人呢?別人家女子有的東西,他也得讓如羽有才行。
帶著如羽到了一個看起來還不錯的小店面前,百里雲河小心把她護在中間讓她挑選。
如羽看著面前的一應飾物,簡直是挑花了眼。她挑挑撿撿好一會兒,挑了個白色花朵編成的手環。
雖然這個手環簡單,但花朵帶著清新素雅的香味,很是好聞。她笑著戴在手上,還露出了上次百里雲河送的鐲子,百里雲河看到了,心裏微微得意。
如羽左右端詳,覺得不錯,就轉頭想給百里雲河看看,但一抬頭,百里雲河就在她頭上別了朵粉色的花兒。
如羽歪歪頭,想把花取下來,百里雲河卻按住她的手,靜靜地看著她:“別動,花很美。”
他嘴上說花兒美,眼睛卻看著如羽,如羽別過眼神,不知道如何迴應,只好轉移話題,掙開那隻溫暖厚實的手:“有買面具的,去看看。”
百里雲河付了錢,再去她身邊,她已經挑了個面具,是個夜叉臉。如羽把面具戴在臉上,手上作爪狀,嘴裏小小地“嗷嗚”一聲。
百里雲河輕笑:“方纔不是買過了眼罩?”
如羽卻是不管的:“眼罩那麼正經,生活可是要充滿樂趣!”
面具是個恐怖的面具,人卻是個可愛的人,如羽作夜叉的樣子,像個張牙舞爪的貓咪,百里雲河低低笑了,笑聲落落疏朗,落進如羽心裏。
如羽也給百里雲河挑了個面具,看不出是個什麼,不過是銀色材質,正露出那一雙明眸鳳目。
“你也試試。”自家小女人給親手挑的東西怎麼拒絕?百里雲河摘下了原本的眼罩,戴上了如羽選的面具。
“鏘——”銅鑼聲響起,賞花會的大軸上場,兩個人都不自覺被吸引了眼神。
只見一列身著綵衣的人歡歡喜喜走來,有吹喇叭的,有踩高蹺的,還有扭秧歌的,音樂聲很是紅火。花瓣灑了一路,被微風捲起,落在人們身上,香氣襲人。
隊伍的末尾抬著燈扎出的花神,頭上一朵大花,身上是花葉拼接成的衣裳,溫柔的眉眼彎彎。雖說是個花神,但這個樣貌也著實有些喜感。
如羽看著,就不禁想到《離騷》裡的“制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樂不可支,好像是在古代第一次“學以致用”了呢,她笑著抬頭看向旁邊,就想和百里雲河分享。
她一抬頭,發現百里雲河也正笑著轉頭看她,兩人默契地隔著面具對上視線,俱是一愣。
細碎的花瓣落在兩人身上,暖黃的燈光也映在彼此的眼眸裡。鼓樂聲漸漸遠了,叫賣聲也弱了下去。面具蓋在臉上,並看不清面容,唯一雙眸子,晶亮專注。
有人走過嗎?有風吹過嗎?有鳥兒在唱歌嗎?
什麼都注意不到了。
或許過了一世,又或許只是過了一時,如羽猛然別開眼神,望別處看去。
她忽然慶幸帶著面具,沒有人會看見她緋紅的臉頰。整個人都突然的有些滾燙,就像發燒了一樣,哪怕是呼出來的熱氣,都讓如羽臉紅心跳。
百里雲河輕輕笑了,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音爽朗又喜悅。看來今天選擇出來是沒錯的,感情的確是得到了培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