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羽這麼席話似乎不經意，語氣也是輕輕揉揉的，可鳳淑涵聽了，卻是面上嬌羞了起來，這是如羽在敲打她呢，她又怎麼會聽不出呢？

    她勉強的笑了笑，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的喝了口茶，茶杯熱度剛剛好，開啟蓋子的時候不僅香氣撲鼻，而且還有著嫋嫋的氤氳，鳳淑涵頓時覺得心情輕鬆了幾分。

    可放下茶杯後看如羽清澈的眼睛瞧著自己，鳳淑含又忽然覺得心裏緊張了下咯噔的跳了跳。

    而在這麼點時間內，如羽心裏幾下琢磨，已經是想明白了鳳淑含為什麼要來了清風苑，還能來找她，無非就是幾個原因。

    因為她跟老夫人交好，因為她孃家強大，因為她跟裡雲河要好。無論是爲了哪個，之前或許不夠強大，可現在這方都與她交好了，這個個的姐妹們，也算是坐不住了。

    上次親眼見著鳳老夫人胳膊肘拐上了自己，爹爹對自己也是格外的疼愛，她們個個的，也就是想拋橄欖枝給自己了。那早些時候做了什麼呢？不要錦上添花，只想雪中送炭，如羽在心中冷笑聲。

    不過轉念又想，鳳淑涵大概是她還落魄時，唯替她說過話的人了，當時老夫人還不怎麼喜歡自己，也許鳳淑涵對自己，也並不是抱有那麼強的目的性的。

    再者說她娘也健在，陳姨娘，上次賞花宴的時候，自己見過，為人也是客客氣氣的，看起來頗為老實，到比鳳如絮的娘趙姨娘，還有鳳紫陌的娘付月華要好上幾分。

    如羽的眼神上下的打量著鳳淑涵毫不掩飾，畢竟是這人來找自己的，打量打量總歸沒錯吧？鳳淑涵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瞧著面前精緻的糕點，忽然就很想嚐嚐。只是如羽沒有動手，她個做妹妹的，又怎好意思呢。

    如羽就像會讀心術樣，忽然抬起了手，拿起了塊茶點：“這點心，配著茶可是極好的。近些日子我都吃的有些肥了，你也嚐嚐味道如何。”

    聽了如羽這般說，鳳淑涵笑了笑，就像是和如羽心有靈犀般，小心地捏起了塊茶點，入口清香甜美，果真是如同如羽所說的那般好吃。

    吃過了點心，茶也用的差不多了，鳳淑涵扯扯的，和如羽左拉右扯的說著閒話，就是說不到正點子上。

    如羽倒是有耐心，直陪著她閒扯，只是瞧著日頭越來越晚了，若是再不去給鳳老夫人請安，好像就不太好了，最近她老是念叨自己，自己可不能恃寵而驕。

    想到這兒，如羽輕輕地蹙了蹙眉，若鳳淑涵再說不到點子上，她便是要出去了。

    如羽把幾個精巧的碟子都疊在起，轉過頭衝着門口叫了聲，外頭的紫衣就進來了，把茶點都收了下去，伺候著如羽擦了手又擦過了嘴，又給碳爐裡添了些碳。

    “妹妹，雖然是第次到我這清風苑來做客，但咱們見面說話也不是第次了，妹妹不必拘束，有句話便說句話吧，不然的話，姐姐也不知道你想說什麼。”

    紫衣再次出去了，輕輕的帶上門。她進來時帶了股寒氣，叫的鳳淑涵清醒了許多。原本覺得屋子裏有些悶，此時此刻，也覺得大腦無比的清醒。她輕輕的眨了眨眼睛，張了張口，卻沒辦法將心中所想說出來。

    如羽和鳳紫陌都已經及笄了有段時間了，她們兩個都是名花有主的。雖然大家都不說，可大家都知道，這已經成爲了大家共同保守的秘密了，是不約而同的，也是心照不宣的。

    可是她鳳淑涵不同啊，她不過是個姨娘所出，按理說她和鳳紫陌該是平起平坐的。但現在家中正主不在，就只得個付月華了，付月華可是頂頭的姨娘，她又怎麼能和鳳紫陌相比呢？就算鳳紫陌不濟，也有太子喜歡，可自己……

    想了想自己的庶女身份，又想了想自己並沒有什麼特別精通的才藝，樣貌也不算絕對的出衆，在京城之中，想要紮根，可是太難了。

    可這件事情她沒有辦法。

    父親不上心，不代表著如羽沒有辦法。聽說如羽和皇子走的近，又和太子說的上話，皇后娘娘惠妃娘娘都對如羽多有好感。再加上她和父親關係要好，如果她肯開口替自己說道，尋個好人家也不是沒可能的。

    鳳淑涵雖然還未及笄，可是年紀也不小了，很快的，也是需要考慮出閣的事情了。翻年就是她及笄了，到時候萬還沒有如意的物件喜歡上自己，那鳳淑涵的臉往哪兒擱呢？

    她忽然覺得心中有幾分惆悵，瞧著如羽，不免的就多了幾分豔羨。畢竟是第次與人相見，說多了就有些唐突，鳳淑涵也只能是點到為止。

    將自己心中的想法隱晦的告訴瞭如羽，如羽眨了眨眼睛，也沒有馬上說話，似乎是很奇怪，也很驚訝，自己竟然是爲了這個原因來找她的。

    如羽直微笑著不說話，鳳淑涵說著說著話，聲音就低了下去，心裏有些沒底了。

    外界的傳言如羽可是個極為兇狠的主，可透過她自己眼睛看來的，耳朵聽來的，如羽分明是個很善良的人。只要別人不觸及她的底線，不像鳳紫陌鳳如絮和鳳鳳輕凌的胡鬧，她們畢竟都是血濃於水的親人呢。

    不過鳳淑涵不知道的是，曾經的那個如羽早就死掉了，現在的如羽，不過是個穿越而來的人。若說她們血濃於水，當初如羽被欺負的時候，也不見這鳳淑涵出來說說話，不然如羽又怎麼會穿越而來呢？

    冠冕堂皇的話誰都會說，打巴掌給顆棗的事兒，也是大家都能幹出來的。如羽的眼睛，輕輕地轉了轉，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裡頭便是好看的很了，就像能吸人魂魄進去樣。

    “妹妹的意思，姐姐我明白了，妹妹是擔心以後找不到如意郎君，想讓姐姐來替你多多留意留意是吧？”

    如羽看著面前的陶瓷茶杯，上面勾勒的花紋極其精美，就像面前的美人，整副美人的皮囊。如說找不到如意郎君，如羽可是不信的，哪怕這時候沒有，到時候牽橋搭線，再怎麼說她也能嫁的不錯，倒是為何這樣急匆匆地就來找自己呢？

    鳳淑涵輕輕笑了，笑容中多含嬌羞：“正是這個意思，還望姐姐多多替妹妹留意留意。”鳳淑涵的聲音極盡輕柔，倒是和她娘如出轍，舉手投足之間，也與她孃親相像的成了。

    如羽點了點頭，轉而偏過頭去，從窗戶縫裏看向了窗外，窗外的鵝毛大雪，不知下了多久了。

    她走過去，把窗子掩上，那自然是比剛纔要溫暖了許多，再不復那陰風陣陣了。

    “可是妹妹又怎麼能清楚能肯定，姐姐定能給你幫這個忙呢？”如羽開口了，眉眼彎彎轉過頭去，瞧著鳳淑涵，好看的眼睛眨呀眨，點兒都讓人沒有防備之心，看起來就像精緻的陶瓷娃娃，讓人忍不住就想說出真話。

    可是鳳淑涵如何能說出真話呢？說再多的話也不過是奉承罷了。她又次的低下頭去，雙眼盯著腳尖。今日她穿的是雙繡了花的鞋子，上面有著絨麵和小繡球，球還是粉紅色的，倒襯得她的臉色和頭飾了。

    “姐姐這不是明知故問了嗎？如今姐姐走到哪兒都是紅人名人，替妹妹留意留意這等事情，不還是很容易的事情嗎？”

    “那就奇怪了按理說來，父親的臉面可是比咱們要大多了，妹妹你怎麼不去央求父親替你留意留意呢？”

    如羽的嘴唇邊勾起了抹笑容，這笑容有幾分讓人看不透。鳳淑涵抬起了頭，眼眸流轉間，似乎眼圈兒都紅了紅。

    她想到了父親鳳世傑，何時對她們這些庶出上過心呢？

    他頂多了上了天，就是對家中的少爺問候幾句了，可對於她們這些庶出的小姐，可是瞧都不曾瞧過眼。

    以往就連如羽，他都是看不上的，現在如羽本事了，父親也就常常的找如羽說話，給如羽做足了面子。可像她們這種透明的人，父親是不可能正眼相看的。

    本來對於抱大腿這種事，鳳淑涵也是不屑的，她可不想落的鳳紫陌那樣，拉幫結派的——分明都是家人。

    可是娘說了，如若不抓緊時間對如羽示好，攀上這兒橄欖枝，日後自己萬出了些什麼事情，可就沒人能幫得了自己了。

    鳳若雨的娘李姨娘，向都和自己的娘不合，再說了鳳若雨和鳳輕凌還是同爲母出，兩個人個鼻孔出氣的。能交出鳳輕凌便也能這樣教出鳳若雨，鳳淑涵可不願意與她們走的太近。

    餘下的鳳婉嫣雖然有時候折騰，可也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罷了，就更加的不值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