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遠水近火
這頭的相府裡,出了的是雞皮蒜毛的後宅之事,而另頭的裡雲河則是差點被氣死。
他已經來了莫縣天了,無論明察暗訪,這地方的腐敗都太過嚴重,可無奈的是他總是抓不住實質性的證據,這讓裡雲河總是吃不下飯睡不好覺。
他忽然想起了如羽,如果如羽在的話,那機靈的小腦袋指不定能想出什麼。只可惜,那人現在不在。
裡雲河嘆了口氣,瞧著面前的酒壺,裡面溫了好酒。
“主子。”正當裡雲河發呆時,月從側窗戶翻了進來,恭敬的低下頭跪在地上,雙手呈上了封信,燙金的勾邊,讓裡雲河心跳漏了拍。
他接過了信去,拆開後就仔細的讀了起來,越讀,臉上的表情越是放鬆了幾分。
裡雲河合上信揣進懷裏,忽然就覺得心情大好了起來。車到山前必有路,裡雲河還是直相信這段話的。
個時辰後。段府。
裡雲河看著面前的段大人哆哆嗦嗦的在自己面前,抖若糠篩,心裏就覺得陣痛快。
他就不信,個行得山多終遇虎的人,在做了那麼多錯事之後,會點把柄都留不住。
幸而他這次暗衛帶的多,裡雲河在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拿到直接證據之時,便已經派了月和月前去探查。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過幾日的查探,人終於是掌握了這段大人的證據,看他如此貪汙下去,哪怕是皇上都救不了他。
裡雲河修書封,快馬加鞭的送到了京城。那信前日便已到了皇上,昨日給了他回信,若事情屬實,可以容許他先斬後奏。
裡雲河現在只覺得大快人心,像這種臣子這應該亂刀砍死,哪有得抄家那麼簡單呢?改日將他押送赴京,這事情還要由皇上,再來定奪!
說來著,段大人也算是倒黴,本來他以為遠水救不了近火,或者裡雲河又同之前的使臣樣,卻沒想到竟是真真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這些日子來,自己對裡雲河也算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好吃好喝的供著,本以為會帆風順,到時候就開心的將裡雲河送走,卻不想這人根本就不吃自己那套。
段大人嚥了口口水,跪在正廳的中間,看著人給他抄家,心裏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他喉嚨有些乾澀,說不出話來,可眼看著家老少都要因為他而受苦受累了,段大人還是要硬撐著開了口。
“明鑑!明鑑!還請王爺明鑑啊!這事情,與小的著實無關,都是受人教唆的!”
裡雲河本不想與他廢話,可聽他說是受人教唆的,看來這條小魚還能引出堆大羅羅了?說不定背後還有著操控之人。
他們這幾個人就這樣,白裡雲河路走來端了不少的案子,怎麼就偏偏那麼湊巧,專門是這種旱災水患的地方有案子呢!
裡雲河饒有趣味,本來心中就是有了猜想的,瞧著段大人的樣子,更是給了他絲確定,開口問道:“背後還有教唆者?是誰?你且說與本王聽聽。”
段大人哆哆嗦嗦的,此時此刻已經全然顧不上什麼了,他把自己知道的股腦的都倒豆子般說了出來,只求的裡雲河能對他從輕發落。
裡雲河聽了段大人的話,和自己原本猜想的也是不離,回去又是可以參奏本了。
裡雲河的眼神中,閃過了抹奇怪的痕跡。
裡雲河搖了搖頭:“感謝段大人提供線索。”然後給個眼神,身旁的侍衛頭子就將這段大人給壓了下去。
段大人沒成想自己都坦白從寬了,還是遭遇這麼個待遇,急忙的大吼了幾聲,說是饒命饒命,點大人的樣子都沒有。
裡雲河聽著他的聲音,只覺得恬噪,皺了皺眉:“那麼吵,堵了他的嘴。”
段大人聽,臉上的神色更是驚恐,這樣掉面子的事,他怎麼能被如此對待呢!
本來背後的教唆者還與他說了,遠水就不得近火,面前的人,也是個任捏的軟柿子,可不曾想自己聽了那人的話,卻出了這種事!
自己做事向滴水不漏,這次卻能被抓住把柄,又說與那人無關,他是斷然不信的,想著出賣那人能讓自己得了好處,現在看來是點作用都沒有的了。
切都發生得很快,段大人不過是個牆頭草,他背後真正的人哪怕得了他的出賣,也不定能夠被揪出來。
裡雲河瞧著家子的家眷,個個低著頭,殷殷切切地哭著,別提叫人多窩心了。那女眷們哭的眼窩子都紅了,許不知道自家老爺和自家的爹爹,竟然是如此的人,裡雲河嘆了口氣。
他看著段府抄家抄出來的箱子們,這裏頭隨便開啟個,都是無數的金銀珠寶。怪不得這地方總是鬧水災鬧旱災,這些皇上伸手夠不到的地方,總是容易離了操控的,貪汙王法為自己的人尋求便利,這地方能發達起來,裡雲河的名字都要倒著寫了。
這事情真要解決還是要抓住根本,除了要引水,除了要給民眾姓便利,更重要的是要有位清官。可現在的時代,天下太平,太平,官員們就扭曲了,只想著多多的存錢,誰願意去做個清官好官呢?
忙碌了整天之後,裡雲河纔是回了客棧。這邊的事情耽誤了太久,明日他就要下鄉去了。等的鄉下那邊有條水渠,他探測過之後將河水挖了,水渠通,這邊的旱災,多少都能緩解些。
裡雲河瞧了瞧天,看起來晴朗無雲,暫時也不會下雨,他多希望能有場暴雨淋下來,給這兒乾渴的大地些滋潤,給這裏的姓些希望。
裡雲河輕輕嘆了口氣,想起了白天段大人的供詞,心中又不覺得複雜了幾分。
看來這事當真是與那人有關了,可他這樣做又是爲了什麼呢?賣乖賣巧還是說有著別的目的……
裡雲河不相信,憑這段大人的己之詞,自己就有足夠的能耐把那人給參奏了上去。就算能參奏,他也會不知如何使壞,給自己開脫。
到時候,皇上依舊是無奈不得那人如何的。這事情如果要做,還是要從長計議才行。裡雲河轉過身,輕輕的關上了窗。
說也湊巧,窗戶隨時關上了,可是外頭的月亮卻還是樣,把淡淡的光輝印到了屋子裏。小塊兒的陰影就落在裡雲河的腳下,他瞧了瞧,竟然有幾分低頭思故鄉了起來。
想到如羽那可愛的小臉蛋,明媚的笑容,還有明亮的眸子,裡雲河就不想再在這邊做什麼大事了,也不想查什麼案子了,就只想快快的回去,回到如羽的身邊。
裡雲河叫了月,月仍舊是從窗邊翻進來的。剛纔被合上的窗,現在又被開啟,冷風呼啦啦的就灌了進來。
裡雲河也覺得有幾分冷了,此次的路越走越往北了,的確是出行的衣裳沒有帶夠,若是如羽在的話,這些事情必定都會考慮周到。
他看著月,輕輕的閉了閉眼,嚥下了眼眸中到想念,問起了風小羽的情況。
月字句的把如羽的事情告訴了裡雲河,包括了那小人的事情,現在也得到了解決。
裡雲河眼眸中亮,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這種事情還當真是有腦筋,有手段,下子就除掉了兩個煩人的人。
不過這事情,怕是如羽不去處理,裡雲河也不會任著它發生下去的。那兩個女人就像是定時炸彈樣,指不定以後還會對如羽造成什麼不利。如果實在不行,裡雲河也不介意玩兒點陰的。反正最後他要的,也只是如羽個人而已,其他對她不利的,都是要清掉的。
遠在清風苑的如羽打了個哈欠,旁的紫衣忙是小心翼翼的,又拿了件襖子過來給如羽披上。
分明是在房間裡,碳火也燒得正旺,如羽坐在軟榻上,雙腿蓋在薄被裏,可改是覺得寒冷的。
大襖披上,她心裏忽然就有幾分想裡雲河了。
彩鈴也聽見了如羽打噴涕,調笑道:“小姐,莫不是有人在想您?您怎麼打起了噴嚏?”
如羽嗔怪似的瞪了她眼:“你又拿我開涮,有什麼好調笑的
彩鈴湊近了幾分,眉眼彎彎。今天的事情著實讓她高興極了,狠狠的出了口惡氣:“誰說不是呢,這分明就是爺在想您了,不然怎麼會打噴嚏呢?”
“看來爺身在曹營心在漢了,雖然說出門在外,卻也是對咱們小姐記掛的很。”紫衣也是反應了過來,幫襯著彩鈴調侃了兩句。
如羽的臉上便是坨紅的不成樣子了,她往被子裡縮了縮,手上的書也反手按在了案上。
她輕輕地吹熄了桌上的蠟燭:“瞧你們兩人盡說些糊塗話。算了,不看了,不看了。今日有些累了,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