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面前人竟是這般抖了抖，點兒骨氣也不見，如羽的心裏不禁冷笑了聲。

    當初她們做的那樣的事情，血口噴人的來陷害自己的院子，現在也算是惡人有惡報了，若不是她們總來挑釁，怎麼最後總能鬧得自己聲名狼藉呢？

    說到底，她如羽再不濟也是嫡女，剩餘的女眷皆是庶女，哪怕她母親已經過了身，相府上的正妻仍舊是空著的。那付月華再怎麼本事，也只是個妾室罷了。

    如羽環顧了周，只見其餘幾個小姐，皆是低著頭玩著手上的帕子，誰都不見得說話。她們身後的小丫頭也是低著頭，更是完全不敢看此時殿中的場景了。

    這般丟人現眼的狀況，若是被這些小丫頭們見了，回過頭如果鳳紫陌沒事，指不定要把她們個個的眼珠子都給剜了出來。她那人心思歹毒，若是惹急了，她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小羽不懂……祖母的意思……”

    既然這事情能夠讓自己的院子開脫了去，並沒有什麼影響，如羽也不願意再去和她們打鬧在起了，這事情倒不如由得老夫人說了算。

    “小羽丫頭，你還真的是心思大大咧咧的，上段日子，你那房中被搜出了個小人，那事情你忘記了？上面還有著你父親的生辰字呢！

    你瞧瞧，這麼件事，當時祖母個勁兒的懷疑是你。你卻口口聲聲、條理清晰的把這事情與祖母分析了通。祖母回頭叫人查，你猜怎麼着？當真是與你說的個樣子！”

    鳳老夫人只當如羽早就忘了那事，可她自己還記掛著，這又是個討好如羽的好機會，自然是把這事情股腦的對著如羽給說了出來。

    “沒想到，這事情真的是紫陌和輕凌做的，你們眾都是房中的姐妹，卻不想她們想出這樣的奸計陷害於你。這口氣覺的祖母怎麼都咽不下的下去，現在不過是叫她們跪著，已是仁慈了。”

    鳳老夫人伸出乾巴巴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如羽的手背，乾燥溫暖的手摩擦著如羽的手背，她心中卻是起不了絲波瀾的。

    風老夫人如此賣力的替自己鳴不平，說到底也是瞧著鳳世傑和韓家的面子罷了。

    “祖母這說的是哪兒的話，這事情是該當是您來定奪的，小羽不過是個小丫頭，又怎麼能插話在這事情之中呢？”

    如羽的樣子極其乖巧，她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而費腦筋，該是如何做，鳳老夫人心中自然是有桿秤的。要到她出口來說，別人也心服口服，可不會說自己再為此挑撥離間，落井下石。

    “小羽丫頭，你就是太善良了。不然怎麼會生出這是非呢？我倒是不信，現在咱們房中，競是養出了這樣的丫頭！”

    說著，鳳老夫人的眼就狠狠地剜了下跪在旁的兩個人，心裏實在是覺得拉不下臉面。好說歹說這些孩子也是她看著長大的，怎麼個個的心思，就成了這樣？

    以前她們小打小鬧，自是不管，可也不能爲了陷害於她人，將父親的生辰字給寫了上去，這該是多歹毒的心呢！鳳老夫人想想，心中便是拔涼的。

    正當如羽乖巧坐在旁，下面的眾小姐都看著鳳老夫人，心中思量之間，門外的吉祥就撩起了門簾，臉色不知說是好還是壞，輕聲道：“夫人來了。”

    吉祥語畢，還未曾退開，身後的付月華就急急地將她推到了旁，點夫人的樣子都沒有了。

    下面的小姐們見著是夫人來了，心中都不覺得有些看好戲的樣子。可現在這個個都在氣頭之上，她們也當真不敢抬頭多看的，回頭夫人要是在老夫人這兒討不到好處，定是要將這怨氣怒懟到她們身上。

    這麼想著，個個的頭都是低了下去，絲毫不敢抱著僥倖之心。其實若是老夫人吩咐句，她們也便下去了，看戲歸看戲，可不要將小命給搭在了這兒。

    倒是旁的如羽毫不畏懼，雙眼直勾勾的就盯著面前的付月華，瞧著她推門進了來，喘著粗氣，脖頸和臉頰上的紅暈都未褪去。

    付月華許是沒想到，竟然眾小姐都在這，簡直是叫她家的孩子，丟臉丟到了整個後宅中啊！

    她的臉上陣青陣白的，想來這事情竟然是鳳輕凌給弄出來的，想到這，她就氣！李姨娘到底是怎麼教的孩子？

    最近她好不容易把陌兒教乖巧了，告誡了不要再惹事生非了，免不得把現在的地位都保不住了，卻不想那鳳輕凌幾句挑唆，兩個女孩子又做出這種事。萬傳出去，她們還要不要嫁人了？

    想著李姨娘應該也是爲了避風頭，根本就不敢前來救鳳輕凌，倒是自己做了出頭鳥。這事情說起來倒有幾分衝動了，進來之後瞧見面前的景象，付月華心裏電光火石之間，便已經有了分析。

    她款款走到了殿中，微微的福了福身，對著老夫人行了個禮。老夫人倒是鼻孔朝天冷哼聲，都不耐看她。

    這可就是她教出來的好孩子！老夫人眼中滿是埋怨，不出聲，便已是給足了面子，付月華有些訕訕。

    這自己怎麼開口救鳳紫陌呢？再者說來，如果把鳳輕凌留在這兒，倒也不好。好歹兩個姑娘也是交好，免不得鳳輕凌心中生了怨恨，以後要對鳳紫陌差的。

    “媳婦來給老夫人請安了，沒想到眾姑娘們都在。”付月華聲音不太大，說出來這話，她自己都覺得臉上燒得有些通紅。

    老夫人斜眼睨了她下，更是冷哼了聲，這次聲音是從鼻息中發出來的，著實是叫人羞紅了臉，怎麼點情面都不留給自己？

    她這般對自己的態度，將眾小姐們見了，以後可是怎麼想自己和鳳紫陌，她們還怎麼在這後院之中立足呢？

    可眼下也不是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了，她的態度可直接的影響了，鳳紫陌待會兒能不能成功的，逃脫出這件事情的。

    上次是鳳世傑親口說要嚴懲的，這事情要是給馮世傑知道了，指不定還要惹出什麼事端呢。現在趁著鳳世傑沒問，如果能討好老夫人，這事情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老夫人這是怎麼了？您快可消氣兒。是不是因為媳婦這兩日沒有來給您問安，您沒人說些悄悄話了，心裏便有些不高興了？媳婦兒以後定每日都來問安。”

    付月華聲音輕輕柔柔的，像極了服侍鳳世傑時候的樣子。她瞧著老夫人，眼神微微的垂了下去，那模樣，當真是乖順。可是老夫人想到她女兒做的做的事情，就像如鯁在喉。

    付月華對老夫人的態度恍若未見，瞧見旁有著茶盅和茶水便是上前去，殷勤地倒了杯茶。

    而後的到了老夫人的面前：“現在日子天寒了，老夫人多喝些水，才能潤喉潤肺。會兒媳婦回房中給您挑些上好的菊花來，前幾日媳婦兒的弟弟，可是從東雨剛剛回來，挑了不少上等菊花到媳婦兒的房中。”

    付月華的臉上擺足了笑。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女兒在的做這等好事，老夫人也不能就這樣駁了她的面子。雖說只是個妾，可現在也是相府裡地位最高的妾了。

    老婦人心下思量著，這事情也不能做的太過難看。萬鳳世傑真的追究起來，這面前的兩個姑娘的確是要沒了前程的。

    雖說老夫人向勢力，可有時候想想也都是自己面前長大的孩子。只要她們能知錯，得了教訓就是了。

    哪怕自己再生氣，也不能給她們些什麼實質性的懲罰。老夫人眉頭輕皺著，就端過了付月華遞過來的茶水。

    付月華見她還喝自己的茶，心裏便是鬆了口氣：“老夫人快請息怒吧，聽說陌兒做了些錯事，不知是何事？媳婦兒是特地來替老夫人您來教訓她的。”

    說著，付月華還輕輕的轉過了身子，瞧著跪在旁的鳳紫陌，狠狠地瞪了眼。

    平日裏，她向護女心切，現在能有這番的作為，老夫人見了，心中也是想著她也是個識大體的，知道什麼時候能寵著，什麼時候不能寵著。

    老夫人將這事情都和付月華說了，付月華越聽臉色就越難看，戲份做的足足的。儘管老夫人知道付月華是在她面前做戲，可眼下也不想計較太多。

    這事情這麼多人瞧著呢，她該是如何處理也不定小輩該怎麼說，反正是付月華自己的女兒，她現在又是當家的夫人，這事情交由她來決策也是無妨。

    罰的輕了，別人該說她偏袒自己的孩子，罰的重了，別人該說她不顧及母女的情分，這問題拋給她，鳳老夫人只要自己看好戲便是了。

    聽到鳳老夫人，最後的意思竟然是要把決策權交到自己手上，付月華有些驚訝，微微的抬了抬眼。

    “老大媳婦，這事情你說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