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如羽和那歐陽家的老爺說了些什麼，她和他說話時就像咬耳朵樣，甚至連紫衣和彩鈴都趕了出去。

    等她再出來時，已是春光滿面了，就連那歐陽老爺臉上的愁雲，也是退了下去。

    不知道是如羽使了什麼法子，那歐陽老爺爽快地答應還錢，並且還連聲道謝，直送著她們出了府，上了馬車，當真是和她們來時的感覺不樣了，實在是熱情極了！

    剛上馬車，如羽就是摘下了原本罩在頭上的簾子，深深的出了口氣。幸虧天氣冷，不然她在簾子之下，早就要憋死了。

    旁的紫衣瞧見了，抿嘴笑了笑：“小姐，都說了叫您不要裝神弄鬼的，瞧瞧您，憋壞了吧，小臉都憋紅了！”

    如羽輕輕瞪了她眼，道：“我這什麼叫裝神弄鬼？可不能讓人知道這東主就是我呀，咱們無極錢莊可是要有定的神秘性的。”

    紫衣點了點頭，旁的彩鈴就迫不及待地問了起來：“小姐，方纔您與那歐陽老爺說了些什麼呀？他怎麼那麼爽快的就答應了。”

    如羽神秘笑，那笑容中頗為得意：“說與你們聽，你們怕也是不知道的。”

    彩鈴和紫衣不樂意了，這不是變著法子說她們笨嗎？她們人邊的拉扯著如羽，拉的馬車搖搖晃晃的：“小姐，好小姐，你就告訴我們嘛！”

    如羽被她們扯的沒辦法，纔開口說道：“好了好了，別搖了，我把這事情告訴你們就是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複雜的事情，你們想啊，商人的地位那麼低，他歐陽青可能是想著破罐子破摔了，但是他就能不為自己的後代想想嗎？不為他的家族想想嗎？

    這麼大的個家，只要給他根救命的稻草，他肯定就會握住不放的，我只不過是給他們分析了下現狀罷了。

    如果他們不還錢給我，那他們的信用問題，可是成了大問題。無論她們搬到哪兒去，臭名傳千里，她們都別想再翻身了。

    但倘若他們願意還錢，就證明他們還是有良心的，還是願意保住他們的信用的。

    那樣來，我們無極錢莊，反而可以對他們伸出援手，可以在他們有困難的時候，繼續支援他們。

    無極錢莊那麼多錢，那麼硬的後臺，他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開罪了呢？再說了，就算他們真的逃離京城，去了哪裏又不需要錢呢？

    無極錢莊並不隻影響京城塊兒地方，所以爲了他們的以後著想，這錢必定是要還給我們的。”

    如羽這麼番分析，紫衣和彩鈴就連連點頭，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極了，唱合的在誇獎著如羽。

    如羽給她們誇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得了得了，也別個勁兒的誇我了，我只不過是就事論事的給他分析分析罷了。那歐陽青現在是火炕上的螞蟻，熱的看不青現狀了。”

    幾個人又說笑了會兒，說些沒關緊要的事情，剛好途中經過了登翠軒，如羽心下動，便叫馬車停了下來。

    不過想到倘若她進去了，小乞丐們定然是扯著她不叫她走的了，如羽就只叫的彩鈴進去，把彩雲給帶了出來。

    彩雲在登翠軒裡住得很好，也沒有了相府中的壓力，這幾天沒有見，小臉兒上都長出了肉來，臉色紅潤，看到她的樣子，如羽也是放心了。

    “見到你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如羽開口說了這麼句，臉上還帶了淡淡的笑容，彩雲看如羽送了她出府，還記掛著自己，也是滿心感動。

    她在地上跪下了，正正的對著如羽磕頭，邊磕，還邊道謝。如羽哪受得住這樣的禮呢？下子便將人扶了起來。

    “這天寒地凍的，你這般跪在地上，別人要當我是剋扣自家的奴婢了。只要你在登翠軒住的好，我也就安心了。”

    如羽怕彩雲不在，那些小傢伙們要鬧騰著再出來，瞧見自己就不好了。她又塞了些錢給彩雲，叫她不要虧待了自己，而後就看著彩雲進了登翠軒，自己又重新上了馬車，馬車緩緩的回了相府。

    外頭著實有些冷了，出門時抱的手爐都有些涼了，回到清風苑，如羽就叫著紫衣給著她換了個新的手爐。手爐還沒有點好呢，就看見個丫鬟急匆匆的從外頭趕了進來，叫喚如羽，說是老夫人叫她到天月閣去。

    這就奇怪了，自己出去遭，也是極累，還想休息會兒呢。如羽嘆了口氣，外出的衣服怎麼適合去見老夫人呢？裹的像個什麼似的。

    她又急忙叫著彩鈴給自己換了在家中穿的常服，彩鈴怕是這去就好久，如羽會著涼，又給她披了個銀貂做的襖子，才把人給放出去。

    只有紫衣陪著如羽緩緩的在花園中穿行，如羽心中思量，也不知道老夫人叫自己前去是做什麼。

    彩鈴本是要跟去的，卻被如羽拒絕了。彩鈴現在在相府中實在是太招風了，如果她還是這樣針鋒麥芒下去，免不得日後要被人穿小鞋，還是小心為妙。

    路只得匆匆的腳步，如羽來到天月閣時，就只見得眾小姐都到了，可真是熱鬧呢。

    她挑了挑眉上前去給老夫人行了禮，老夫人見了人，就像是往常樣，溫和的招了招手，叫她到自己身邊坐下。

    由於如羽方纔纔出去過，身上的寒氣都還沒有散掉，老夫人見她坐到自己旁邊，便是股子寒氣，眉頭不喜地就皺了皺。

    她瞧著如羽身邊的紫衣，便是埋怨了起來：“現在天氣這麼冷。可是好生照看你們小姐，怎麼渾身寒氣的？身子骨著了涼可怎麼辦？以後萬落了病根，看我拿你好看！”

    紫衣順從點了點頭，如羽急忙的就眉開眼笑，握住老夫人的手，幸而她的手還是溫暖的。

    “祖母消消氣，方纔而是小羽貪玩兒，在院子裡頭玩兒了會兒，才染的身寒氣。”

    聽得是如羽自己不留神，老夫人又是叮囑多了幾句：“現在天氣冷了，你若願意在院子裡頭玩兒，就準備好防寒，多穿幾件衣服。回頭我派人把我那件新做的狐裘大襖給你送過去，你穿著也暖和。”

    如羽的臉兒起了兩片紅暈，不知是緩過勁兒了還是什麼，反正看起來就是羞澀的很。

    她垂了垂眼，微微彎了彎身子：“多謝祖母。”

    老夫人被哄的高興：“咱們祖孫人，還客套什麼呢？”

    下面的小姐們看著上面笑意盈盈的兩個人，皆是心中有些記恨，為什麼如羽就能得到老夫人的喜歡呢？她們這些年來也是恪守本分的，可老夫人從來都瞧不上眼，果真是勢力！

    現在聽說如羽有了孃家靠山，老夫人的熱臉，就個勁兒的往人家臉上貼，也不怕掉了自己的面子！

    閒話聊的差不多了，茶也喝完了，鳳老夫人才是冷冷地將目光轉向了大廳的側。如羽的目光隨著轉過去，這才瞧見了鳳輕凌和鳳紫陌，都是跪在地上的。

    鳳輕凌倒是還好，臉上除了幾分怨恨之情，便沒了其它。可鳳紫陌明顯是繃不住的，那臉上眼睛裏，都像是要淌出血滴出水來樣。她看著如羽，就如同要將她生吞活剝了般，其中滿是嫉妒和怨恨，如羽都被嚇了跳。

    這等人現在看來，敲打都已經是沒用的了，如果不好好整治番，以後相府萬出了什麼翻天的大事，只怕都是這個賤人給做出來的。

    許是沒想到鳳老夫人和如羽的目光會忽然轉過來，鳳紫陌臉上的怨恨都來不及收回去，就如同吃了只生雞蛋樣，嘴巴忽然大張。她的臉上下子就轉變成了驚恐，委委屈屈的眼淚珠子，就順著眼睛往外淌了。

    可哪怕她表情轉換的再快，方纔的模樣也是叫人看了去的，大家都瞧在眼裏，鳳老夫人雖是沒說，心中卻是極不喜歡的。

    如羽心下動，就已經猜想到了分，許是上次的事情有了結果了。

    可是她面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表情，好像這事情與她無關，她極度無辜，見著兩人跪在地上，分驚訝。

    “這是怎麼了？陌兒妹妹和輕凌妹妹怎麼還跪在地上了，這天寒地凍的，別是跪壞了身子，快快起來吧。”

    這麼番話說的跪在地上的兩個人，心中的火氣都是噌噌噌的往上冒。狐假虎威，還是笑面虎？不知道她們犯了什麼事兒麼？這麼番話說出來，叫她們的面子往哪兒擱？

    如羽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被老夫人看在眼裏，可也沒生出嫌棄，反而覺得有幾分解氣。那跪在地上的兩人，這次著實過分，不惹得家裏雞飛狗跳的，便是不罷休。

    她冷哼了聲：“起來什麼起來，犯了這麼大的事，如若是我當家，早就把她們攆出去了！”

    跪著的兩個人聽了，渾身皆是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