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如羽他去了哪兒......

    漸漸，林沐兒看清了拱門後陰影處躲藏著的東西——一個一個，全都是手腕上帶著學分器的學生！

    但他們全都十分陰沉，眼神中流露著兇光，就好似盯著食物的野獸，早已如狼似虎飢渴難耐，卻完全不願意暴露在昏暗的光線下。他們有的三五成群，有的獨自一人，沒人說一句話。這些學生看上去似乎在這裏生活了一陣子，渾身泥濘，大大小小的傷口布滿全身，甚至混合著泥水，慘不忍睹。

    林沐兒倒吸了一口涼氣，往後退了兩步，然而環形的鬥獸場，背後也同樣充滿了這樣的學生。

    “怎麼會這樣......”

    就在這個空檔，林沐兒身邊不斷憑空出現了幾個人，乾乾淨淨，同樣看看環境，一臉詫異，甚至有個女孩子看到如此場景，轉過身就吐了一地。

    然而這幾個人中，林沐兒也沒看到任何一個熟悉的面孔。

    “這裏是哪兒，你知道麼？”一個男生看似鎮定的走了過來。

    “不知道......”林沐兒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堅強些。

    說話間，又憑空出現了幾個人，每次一出現人，林沐兒都抱著一絲僥倖，希望能在下一秒看到如羽的身影，然而現實卻一次次將她毀滅。

    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嘰嘰喳喳的聲音也漸漸多了起來。

    就在時間正好指向9點的時候，整個空間‘咚’的一聲，不再有新的學生出現，此時聚集在這浩大斗獸場中心，衣衫完整的學生一共53人。

    一個滿臉鬍子與刀疤的中年男人突然出現，站在眾人中間，他身穿深色迷彩服，頸間掛著一個造型特殊的口哨，身板硬朗，眼神中除了冰冷就是殘忍。

    嗚~~~~~

    口哨聲大的響徹雲霄，林沐兒等人即使堵上了耳朵，還是一陣震耳欲聾，精神恍惚。

    下一秒，男人開了口。

    “哼~又送來這麼多垃圾麼......垃圾們！聽好了！我不管你們是因為何種緣由來到此地，但能活著走出這裏的，只有勝者！！想離開這裏，你們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湊齊100學分上交給我，少一分都不行！【最後的測試】就是你們這群垃圾最後的機會！”

    最後的測試？這個名詞好像之前聽米魅藍說過......

    男人說話間，圍在鬥獸場中心的學生們學分器集體發出滴的一聲，霎時藍色光屏出現——

    【1年級，0票學生。

    *課程地點：地獄鬥獸場。

    *課程背景：無。

    *課程時間：無時限。

    *任務內容：湊齊100學分即可透過。

    *任務級別：無級別。

    *固定獎勵：無。

    祝你好運。】

    “什麼意思？”

    “無時限！？”

    “沒有獎勵？？”

    看著這一頭霧水的任務，瞬間幾十個人炸了鍋。

    林沐兒心裏卻一陣冰涼，她的目光緊緊鎖定‘0票學生’四個大字，只覺腦海一片空白，恍惚到她根本沒有往下看的衝動。

    嗚~~~~~~~

    又是一陣尖銳的哨聲，雜亂爭吵的聲音瞬間被壓下去，也終於拉回林沐兒殘存的一絲精神。

    男人粗獷的聲音傳來，“都是一群沒人要的垃圾，還妄想著要獎勵，真是白日做夢！能不從這地方走出去纔是你們的目標。哦對了~忘了提醒你們，【最後的測試】和其他課程性質完全不同，這裏不存在死亡脫離的情況，也就是說，你們最好不要把離開這裏的希望寄託於死亡，否則，哼哼哼~”

    說著，男人冷笑了兩下，那眼神中的冰冷更添幾層，“人雖然是不死，但疼痛可不會消失，一旦你沒了戰鬥力，會有數不清的人惦記你唾手可得的人頭。”

    一言過，眾人默。

    氣氛瞬間被降到了冰點。

    “最後，給你們這些垃圾講一下鬥獸場的規則，你們最好刻在心裏！

    第一，白天時間裏，鬥獸場內會不定時會出現魔獸，對應學分受你對其造成傷害程度、魔獸強弱程度等因素影響，不管其被殺死與否，夜晚降臨就會自動消失。

    第二，夜晚時間裏，鬥獸場內禁止內鬥，做出任何夜間互相傷害的行為，都會扣除大量學分。

    第三，每週二，我都會來這裏一次，同時，學院會送來新的一批學生，所有新人在到達當日享有絕對保護，禁止學生內互相傷害且魔獸當天不會出現，哼~你們也可以當成是‘休息日’。”

    “放老子出去！！！什麼魂淡測試！狗屁規則！！放老子出去！！”

    “嗚嗚嗚......”

    彷彿忍耐到了極致，沉默之後迎來新的一輪爆發，崩潰的學生們有的撲到男人面前掙扎，有的絕望痛哭，然而男人對此景早已司空見慣，冷酷的臉孔沒有絲毫同情，眼神也是完全看待垃圾一樣的神情。

    “......對不起......我想問一下......”

    林沐兒臉色煞白，顫顫巍巍的開了口，她強忍著所有情緒，努力讓自己維持正常的聲線，如此弱不禁風的女孩站在一片嘈雜中，男人終於對上了她的視線。

    “這個所指的......‘0票’學生......是什麼意思......”林沐兒彷彿用盡了全部力氣。

    “哼~還以為你要問什麼。”男人不屑的俯視著她，“就是字面意思！一年級新生第一堂課後不是有分組投票麼，未啟用超能力且獲得0票的學生，就是0票學生。根本沒有一個人願意和他一組，這樣的人，不是垃圾是什麼。”

    “不可能！”林沐兒著急的辯解，“有人給我投票！我保證有人給我投票！如羽他說他投了我！會不會是弄錯了！！求求你......”

    “可笑，學院從來不會在這種地方弄錯，更沒必要針對你這麼一個弱女子。你所謂的‘肯定有人’投了你，若不是你自己的妄想，那就是......你被騙了。”男人嘲諷的語氣彷彿在說一件多麼平淡的事，“像你這種弱不禁風的學生，十有八九都是拖油瓶，誰會真的願意帶著你？人家不過是善意的謊言，不想直接戳破罷了，你還真信以為真，接受現實吧。”

    ！！！！！！

    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精神恍惚到彷彿靈魂碎裂。雙腳一軟，林沐兒無助的跪倒在地，眼睛空洞的睜著，卻看不到任何東西，淚水毫無知覺的決堤，那一瞬間，整個世界彷彿崩塌了。

    如羽......

    【當然啊！我那時候不是跟你示意了，你應該看懂了吧......】

    【你就爲了確定我有沒有真的選你啊？哈哈......這回你可以放心了吧！以後還請多多關注呢！】

    【拜拜~我們下堂課見！】

    如羽......

    【那我先進去等你啊沐兒。】

    【......這樣吧，如果真的直接到了虛擬場景，那我就原地不動，在那等你。】

    【那就這麼約定呦......嗯！拉鉤！】

    如羽......

    為什麼你能如此笑著說出那些話！

    為什麼你能裝的那麼好！

    為什麼你還要對我承諾，和我約定！！

    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

    如羽！！！！

    ............

    阿嚏~

    如羽吸溜了一下鼻子，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深夜空蕩的醫院中格外清冷，就連眼前亮著微弱的‘手術中’字樣，看上去都有些陰森。

    手術已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此刻的時間，已經接近午夜十二點。

    “葉梓軒還沒出來啊？”蘿小莉終於拎著兩袋食物回來了。

    “......你去哪買吃的了，去了這麼久......”如羽無語的從袋子裡翻找，累了一天的他早已飢腸轆轆。

    “別亂動如羽！這袋是給你的，這袋是給葉梓軒留著的！”蘿小莉搶過如羽翻找的一個袋子，袋子裡裝著一碗精緻的米粥，還配著幾個小菜。

    如羽開啟另一袋，一臉黑線。

    “那麼多錢給你，你居然就給我買了倆饅頭和鹹菜回來......”

    “沒辦法呀！錢得來不易，必須......要省著用......”蘿小莉撇過頭，撅著嘴，滿臉心虛。

    “......算了，餓了吃什麼都香......”如羽認命的嘆了口氣，這蘿小莉愛錢如命的性格，還能給自己稍倆饅頭，要知足......

    叮~

    綠色的‘手術中’字樣終於暗了下來，屋門被推開，酷似青蛙臉的醫生緩步走了出來，並摘下了臉上的口罩。

    “醫生！怎麼樣？”如羽和蘿小莉趕忙湊了過去。

    “啊，不用擔心，你們的朋友並無大礙，子彈已全部取出，手術非常成功。”

    “呼......太好了......”如羽由衷的鬆了一口氣。

    “只是......”青蛙臉醫生猶豫了一下，皺起了眉頭，“除了新增加的幾個彈孔，他的身上，還有多處傷痕針孔，深淺不一，可以看出是多年積攢留下的疤痕，我想象不到他這幅身體是怎樣撐過來的......”

    “什麼？”如羽吃了一驚，看上去文文弱弱的葉梓軒身上滿是傷痕？

    “咦？難道葉梓軒也是習武之人？”蘿小莉眨巴眨巴眼睛。

    “不，他的傷口，全部都是利器造成，尤其針孔......唉......是個可憐的孩子啊......”青蛙臉醫生搖了搖頭，“你們可以進去看他了，不過他失血過多，可能要花一段時間才能醒過來，病房裏還有多餘的病床，你們今晚就先住在那裏好了。”

    “謝謝醫生！”如羽感激道謝。

    原著裡，這名醫術高超的青蛙臉醫生一直都有出現，好心的他不僅幫助了上條當麻，也不止一次幫助了御阪美琴，是個好心的人，如羽在看到葉梓軒受傷昏迷，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找他，果然很快得到了幫助。

    “哦對了醫生！”如羽慌忙叫住剛要離開的青蛙臉醫生，“醫生你知道御阪美琴麼？”

    “御阪美琴？”青蛙臉醫生略作思索，“沒有聽過，我倒是治療過一個人，她說話總習慣帶著‘御阪XX的說’，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人。”

    “這樣啊......並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如羽有些失望，果然醫生也不記得御阪美琴了，“沒什麼事兒了，麻煩您了。”

    青蛙臉醫生衝兩人點頭告辭，緩緩走遠。

    如羽和蘿小莉對視了一下，一前一後走進葉梓軒的病房。

    昏暗的儀器燈光籠罩著並不寬敞的病房，病床上的葉梓軒臉色很白，大量失血使他看起來憔悴萬分，但好在面容十分放鬆，似乎感受不到傷痛的折磨，他的左臂直至肩頭纏滿了繃帶，眼鏡被放在旁邊小桌上，若不是吊瓶還在滴滴答答的輸液，看上去也就和熟睡沒多大差別。

    噓~

    如羽比了一個靜音的手勢，蘿小莉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墊腳走到旁邊空著的病床上，靈活一躍而上，抱著柔軟的被子一臉滿足。

    想起蘿小莉曾和自己說的，離開門派下了山，來到社會之上，因為沒錢，一直吃不飽肚子，沒有地方睡覺，被人唾罵鄙視，現在的她，看上去確實很容易滿足。

    如羽緩步走到葉梓軒身邊，看到他暴露在外輸液的完好的那隻胳膊，上面密密麻麻的針孔和刀片劃過的傷痕觸目驚心。